返回头去摸最初炒制的已经基本达到了干燥的要求。
这时候,满囤和刘三河也送完粪肥回来了,邱晨就拿了十几张哈饼,用笼布包了,交给栓子阿福送到满囤家去。又取了八张哈饼,用笼布裹了,让兰英交给刘三河。
兰英撇撇嘴,有些不情不愿道:"还给他吃这么好的东西,真是糟蹋了!"
说着,沉着脸走过去,将哈饼包往刘三河怀里一塞,还不忘挤兑上两句:"三混子,这可是拿给三奶奶和立传、立勋的,你可别找个地方只管自己个儿都给偷吃了!"
刘三河一手搂着哈饼,一手在衣服上搓着,咧着嘴谗着脸笑道:"嘿嘿,嘿嘿,瞧满囤媳妇说的,我哪能做那事儿啊..."
兰英根本不给他留脸,撇撇嘴,啐道:"你还不能做那事儿?你啥事儿没做过啊?行了行了,快走吧!"说着还很厌恶地挥挥手,赶刘三河走。
刘三河也够没皮没脸的,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仍旧咧着嘴笑嘻嘻地走了。
邱晨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别说,刘三河那张仍旧青紫斑驳的脸,挂着那么一脸谄笑,还真是考验人啊,克制力稍微差点儿的,能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吃过晚饭,趁着天色还未黑透,邱晨就去了趟三奶奶家,她向奶奶说了自家有外男每天进出不便,还是让刘三河只照料田地就好。三奶奶也不意外地答应下来。
夜里,为了防止露水打湿炒了的罗布麻,邱晨将几只竹箪拿进屋里晾着。
睡梦中,罗布麻微带苦涩的气味萦绕在鼻端,让邱晨迷迷糊糊地在梦里也仿佛还在弓着腰炒制,累得那叫一个腰酸背疼,却一直没办法停下来,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噗通一声摔倒在锅台上,邱晨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炕上,静静地黑暗中,阿福阿满匀细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抚慰着她砰砰狂跳的心脏。
出了一身的冷汗,邱晨稳下心神之后,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披了棉衣起身,去桌子上拿了自制的茶窠子倒水喝。一杯水没喝完,猛地又听到噗通的一声从屋后传过来,邱晨刚刚平复的心再一次猛地提溜了起来。
院子里进了人?!
这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
屏住呼吸,邱晨侧耳倾听了片刻,隐约听到后院的母鸡呱呱咯咯地叫了起来,接着是嘟嘟的声音从屋后向前绕过来。这声音听上去不是脚步声,邱晨也完全辨别不出,却觉得不能如此缩在屋里束手等待,握了握拳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拿了棉衣裤快速套上,走出里屋,去灶台上摸了菜刀在手,轻轻地打开门闩,走了出去。
时值上旬末尾,一出门,就看到深邃的深青色夜空上,一枚半圆的月亮斜斜地挂在偏西的天空。已经是下半夜了呢!
窗下一个小小的黑影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哼,邱晨回头看过去,不由对这个此时唯一陪伴她的小家伙露出一个轻笑。小香獐子经过敷药,又喂过几次之后,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也对邱晨完全放下了防备。邱晨一手紧握菜刀,慢慢地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小家伙温热的脑门儿,换来小东西伸出舌头在她的手心里舔了几下,温热湿润的触感,让邱晨意外地安下心来。
就在此时,邱晨听到不远处猛地传来闷闷的声"吭...",心脏骤然又是一紧,邱晨缓缓回过头去,就见屋角处缓缓地转过来两个黑影...
邱晨的身体僵住,那两个黑影却仍在慢慢靠近,终于,黑影走出屋角的阴影,走到了月光下...邱晨一下子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不过片刻功夫,她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原来,夜半造访的客人居然是两只香獐子。
第二天一大早,邱晨看着紧密偎依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还不由为夜半那场惊魂失笑!
阿福阿满早起看到院子里多了两只香獐子,都欢喜的不行,忍不住就往上凑,奈何两只成年香獐子还是满心防备,那只比较高大的雄麝更是弓着背就要朝阿福撞过来,吓得邱晨一把将阿福抱起来躲到一边,最后又细细地嘱咐了阿福阿满,让他们离得远一些看,别往近前去,以免惹恼了两只成年香獐子,伤害到两个小的才算完。
林旭早起看到家里一夜多出来的两只生灵,先是惊讶,之后就暗暗懊悔自责起来。他晚上看书看的晚了,夜里睡得太沉,家里进了两只这么大的活物,他居然都没听到,幸好只是两只香獐子,若是凶猛的野兽,或者是心怀歹意的人,嫂子和两个孩子岂不是身陷危险他也察觉不到?
自从传来哥哥身死的消息后,林旭就以这个家唯一的壮丁把保护一家大小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如今,差一点儿嫂子和侄子侄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危险,他自然愧疚自责,之后,每晚睡觉就不敢再睡沉,夜里总保持着一份警醒,有时候还会起来转一圈看看,才自觉放心。
拿了几块黑面馒头掺上剩下的稀粥端过去,三只香獐子居然都吃的很是香甜。让邱晨欢喜之余,也微微疑惑,挖个坑能够捉到一只小香獐子已是幸运,夜里居然还引来了两只成年香獐子...这种大走狗屎运的经历,简直让邱晨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只害怕,两只成年香獐子是不是等着小家伙养好了伤,一起返回山林?
此时想也没办法预料后边会发生什么,邱晨索性不浪费精力了。
喂过香獐子一家,邱晨娘儿仨就又锁了院门,和兰英娘四个一起上山,采摘罗布麻茶了。
中午,他们上山回来,第一批罗布麻茶已经干燥完成,邱晨称量了成品重量,兰英母女三人采了十斤多鲜品,出了二斤二两干品。邱晨很可怜,采了就不到三斤鲜品,只出了七两干品!基本上都能达到四斤半比一。这还是初春罗布麻叶片刚刚萌生,叶片幼嫩水分含量偏高。若是到了春末夏季,成品率还会提高。邱晨估摸着,四斤差不多就能出一斤干品。
这一日下午,邱晨自然又炒制了半天罗布麻。炒制的动作虽然简单,却枯燥重复,时间长了也累得腰酸胳膊疼。邱晨就在心里盘算,她带着阿福阿满上山不方便,一个人的采摘量也有限,不如就将采摘的活计放出去,她和兰英在家里炒制晾晒,到时候挣了银子,她给兰英发工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