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济琛微微一怔,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想想自家大嫂跟着大哥去任上,一去就是两年,去之前,大侄子还在襁褓之中,如今,据说连小侄子都快会跑了...大嫂固然情分一般,但那两个侄儿却让他颇为牵挂。
虽说,小厮说话压低了声音,但廖文清和邱晨从主仆二人的表情上也看出了个大概。
廖文清就笑道:"二公子有事尽管去,反正有林娘子在,我也算是请客了!"
云济琛没想到这会儿廖三还在算计一顿饭,不由得哭笑不得地指着廖文清摇摇头,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好说,干脆转身对邱晨拱手道:"原本想着一起庆贺一番,经小厮提醒,云二才想起,出门前母亲曾嘱咐去码头接我那归家的大嫂和侄儿..."
"二公子不必客气,我们既然合作,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做庆贺。而云大奶奶长途奔波,旅途劳累,云二公子去码头接人才是正事儿!云二公子尽管去,我仍旧居于云来客栈,等二公子忙完府中诸事,咱们再聚一下,把细节商量妥当,签下契书,也好今早开工投产。"
云二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再次朝邱晨和廖文清拱拱手,这才带着小厮下楼。
一个多时辰,程志申洗的衣摆也早干了,听到云二公子告辞离开,他也闻声过来,和邱晨、廖文清告辞,随同云二公子一起去了。走下楼梯的时候,云济琛突然想起,转眼上下打量了程志申一会儿,这才感叹道:"居然真的没有痕迹了,还真是让人难以思议!"
程志申也顺着话笑道:"二公子刚刚未曾亲见,这林娘子拿出来的这...'香皂';,非但去污效用高超,洗后留有香味儿,而且,比用澡豆洗脱色差...这样一来,不但省了熏香的麻烦,同样一件衣裳,也能多穿好些日子了。"
云二公子连连点头,抬眼看向邱晨,张了张嘴,最后道:"林娘子,不知咱们的香皂何时能够造出来?"
邱晨看得出,云二公子也有些想亲自试试的意思,只不过,她这一次做的香皂有限,肥皂倒是做了一些,但那些无香无味的只能拿来洗衣服的东西,想来云二公子也不会感兴趣,所以,邱晨也就实话实说道:"资金到位后,先要买地皮,盖厂房,嗯,正式生产,怎么也得一个月以后了。"
云二公子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接过小厮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又在马背上拱手与廖文清、邱晨辞过,在众护卫、小厮的簇拥下,呼啸去了。
廖文清的小厮乳香没药,这会儿不知从哪里过来,一见邱晨都露出一脸的惊讶,随即都赶着上前请安问好,邱晨也笑着打了招呼。
和云家、廖家谈妥了肥皂合作生意,邱晨自然不需要再购买铺子。
廖文清提出去百味居吃饭,邱晨也没推辞,爽快地带着孩子们去了。
百味居不愧是安阳府最大的酒楼,上下五层的木制楼房,在整个安阳城也是最高的建筑了,哦除了那座铁塔外。
廖文清想必是常来常往的,与那百味居掌柜熟识的很,直接要了五层顶楼。其他人还罢了,倒是把俊言俊章阿福阿满几个小的欢喜的不行,跑上五楼后,就直奔沿街的围栏处,小心翼翼地扶着围栏往远处往楼下看着,一张张小脸兴奋的通红,让邱晨又是欢喜又是担心,连忙让俊文上前看护着,廖文清也打发乳香没药去照顾着,邱晨这略略放了心。
一顿饭自然是珍馐佳肴摆满桌,俊文还罢了,俊言俊章阿福阿满刚刚在茶楼喝茶吃点心的,肚子并不饿,对这满桌珍馐也都没吃多少。邱晨也吃的很随意,爱吃的也不过多吃一两口,倒是廖文清不时地夹菜给她,一边介绍着菜肴的食料来源...邱晨含笑听着,并没有大惊小怪。
现代人的餐桌早就打破了地域限制,只要有条件,一张桌子上完全可以摆上七大洲四大洋的各种特产,这些传统菜肴自然更是不在话下。邱晨虽说很多没吃多,但总在电视网络上见过,故而并不新奇。
廖文清只觉得林娘子本就该如此,满眼里都是好的。倒是乳香、没药两个小厮在旁边看的暗暗吃惊,这位林娘子表现的如此淡定,是无知无觉,还是懂却根本不在意啊?不管怎么说,这都不像是一名山村里走出来的农家妇人该有的见识啊!
一顿饭吃下来,虽无多热闹欢畅,却也算是茶足饭饱,宾主尽欢。
几人吃饱,廖文清挥挥手,把几个没怎么吃的菜肴让乳香没药带着下去吃饭,其他的让酒楼伙计撤了下去,又换了上好的雨前龙井上来。
邱晨端着茶杯,垂着眼看着汤碧色青的茶水,欣赏着幼嫩的茶芽儿在杯中载浮载沉,鼻端自然也馥郁着淡而悠远的茶香,好一会儿,才抬起眼来,看向廖文清道:"既然,与云二公子合伙做生意,不知云家老太君寿辰,我送些什么寿礼适宜?"
廖文清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道:"寿礼我已经备下了,到时候,只在礼单上注明是廖林两家一起送的就成了。"
邱晨摇摇头道:"虽说生意合作,但这寿礼却不能如此。"
廖文清见她反对,还想说些什么话劝慰,却被邱晨直接挥手止住。她垂着眼睛又略略思忖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我们三家合作生意,我代表的就是林家,更何况,今后,林家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用上云家呢!"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会用上!因为,她之所以进府城寻求和云家合作,本就是想着用云家来抵制那个什么同知三公子的。
有些自失地笑笑,邱晨摆手道:"罢了,这事儿我自己盘算一下吧。索性,林家也不是什么重要家族,这份礼送过去也不过是尽一份心意罢了!"
看着林家娘子脸上淡淡的寂寥之色,廖文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心下怜惜,却只有深深的无力。
廖家也不过是商户,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那些用金银买来的东西...还是林家娘子看的透彻,云家老夫人过寿,他们这些商户上门贺寿,不过是边缘人员,人家真正看重招待的始终只有那些官宦人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