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巴卡巴眼睛,邱晨看到云济琛对她戏谑一笑,邱晨咧咧嘴,也回了一个很勉强的笑,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开,让路!
她们一退开,福安公主睨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仿佛胜利的天鹅,转眼看向走过来的廖文清,绽开一个灿烂中略带些羞涩的笑容来,呼唤道:"惠成!"
廖文清,字惠成!
邱晨是知道的,却只是听廖家老大这么叫过一回,其他时候,包括云济琛在内,都只是叫'廖三';,她开始叫'少东家';,后来叫'文清';,从没叫过惠成!以字称呼,非亲近之人不可。
啧啧,看不出来啊,原来都称呼上字啦!廖文清还顶着一张死人脸,真是!
邱晨往后退,一路退到后边,几乎退到廊檐下去。云济琛无声地走上来,走到邱晨身边站住,低声笑道:"不用怕!我们只需等着看就好!"
邱晨回头瞥了云济琛一眼,没好气地,却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道:"你还真是爱看热闹啊!"看完了一个又一个!
云济琛嘴角噙了一丝笑,注视着已经转回头去看向那边的福安公主和廖文清,脸上的笑容已尽数敛去,眸子黑黑的,有光芒一闪而过。
他的眸子微微一闪,随即转眼看向另一边。
福安公主跟廖文清已经面对面站住,廖文清面色无波,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福安公主看了片刻,终究叹了口气,淡淡开口道:"你到这里来作甚!"
似是询问,却没有询问的语气。
福安公主眉头一挑,勾着嘴角,心情愉悦起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说起来,我跟靖北侯和安宁郡主可都是旧识老友了,还没到靖北侯府拜访过呢,今儿不过是突然想起来,过来拜访拜访罢了!...怎地,你能来,还不允许我来了?"
廖文清抿了抿唇角,微微仰首默了一瞬,道:"公主玩笑了,廖某不过一介商户,最是微末的存在,又有什么胆子敢于冒犯公主。"
此话一顿,廖文清吸了口气,俯首看着福安公主,压低了声音道:"廖某有得罪公主处,公主要杀要剐,廖某都悉听尊便,洗净了脖子等着。但请求公主不要牵连到廖某的朋友、家人,廖某铭感肺腑。"
福安公主挑着眉,紧紧盯着廖文清看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果真是任我处置?"
"大丈夫一言既出,再无悔改!"廖文清毅然道。
福安公主灿然一笑:"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话,福安公主转身就走。根本没有告知一声的自觉。
邱晨咧嘴一笑,扬声叫道:"福安公主这就离开么?"
福安公主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邱晨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来,"怎地,安宁郡主还要挽留本宫不成?"
"海...杨夫人!"廖文清有些担忧地叫道。
邱晨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目光,迎着福安公主倏然一冷的目光慢悠悠走上前去,笑容恬淡轻悠,直到福安公主近前两三步处,方才停住脚步,微笑道:"福安公主可是贵客,平时请都请不到的,这会儿好不容易上门,就这么让公主走了,连杯茶也没奉,传出去,说不定靖北侯府就落个怠慢公主之责呢。"
福安公主挑着眉梢,似乎有些不耐道:"若是担心我的人传出消息去,大可不必...若是论责,你以为你的安宁郡主能当的这么顺当么?"后半句,福安公主压低了声音,似是耳语,仅仅只有她跟邱晨两个人听得到。
当年,在安阳,双方冲突,甚至动了手。福安公主更是被云济琛和廖文清打发人扭送去了官府衙门...虽说不知者不罪,可若要强按一个不敬之罪,她们三个谁也逃不了。更别说,那以后,福安公主也没再报复打压...可见,这位虽表面上看似嚣张跋扈,但本质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人。这副爆炭脾气,说白了,大半也是生在天家,金枝玉叶,被惯出来的。
不用福安公主提醒,邱晨也明白。不然,她也不敢这么一而再地挑衅了。
邱晨也不示弱,盯着福安公主挑着唇角笑道:"公主是什么人我并不在乎。但若是想让人在乎,公主不妨柔软一些。"总是一身刺跟刺猬似的,没人敢接近。
说完,邱晨后退一步,不卑不亢,客气有理地让着福安公主道:"既然福安公主不肯赏脸,那臣妾恭送公主!请!"
福安公主盯着邱晨看了片刻,收回目光,提步往外就走。邱晨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仿似再平常不过送客离开。
"不管你居心何在,我还是跟你道一声谢!"福安公主脚步不停,连表情都没变,淡淡地丢过来一句。"安宁公主的长子可是一表人才,冰戏连皇上也赞了个好呢!"
"多谢公主告知!"邱晨告谢,笑容真实了些许。福安公主却恍似未听到一般,丝毫没有停顿。
邱晨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大红色嵌了黑貂裘的皮裙沙沙地一动,那黑色貂皮只是微微地移动,裙角不说起伏翻动,甚至都看不出太大的动静来,整个人脚步轻盈的有些像是漂行一般...再看她自己的裙角,哪怕是压抑了脚步,自觉放稳用小碎步了,却仍旧有些翻飞晃动,走得急了,白玉双鸾佩压脚甚至会跳起来...
没有比较不觉什么,有了比较,邱晨不由汗颜。
福安公主不管怎样嚣张跋扈,这举动间潜移默化的贵族范儿,却已经深刻进了骨髓。不像她,哪怕是跟着礼仪嬷嬷学再久,有些随意闲散的习惯也已经根深蒂固,再也无法改变。
邱晨暗暗叹息着,嘴上淡淡笑道:"公主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好奇,廖三那样看似好脾气其实最执拗任性,遇强则强的人,若是遇上一个懂得示之以弱的绕指柔,会有什么结果?"
福安公主冷哼了一声,有写刻意地不以为意道:"除了生意,他以后怎样都不是你能理会的。安宁郡主可不要忘了,你已是靖北侯夫人,已经跟靖北侯生子育女...说起来,我倒是真的有些失礼,忘记恭贺安宁郡主喜得三胞。果真是难得之喜。安宁郡主有福气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