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历史宋之前还是跟中国古代相符的,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宋徽宗创'瘦金体';,想必这内府标记的改变也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
见邱晨若有所悟,秦铮笑着将匣子放在几上,随手揽住了她的腰道:"这些没甚蹊跷,多看些东西,自然就能轻松辨识了。你之前不过是没加注意罢了!"
邱晨点点头,答应下来。她如今生活的环境有所不同,以后在京城居住,自然少不得要跟京里勋贵人家往来,这些常识性的东西还是要知道些才好,不然弄了笑话也罢了,像今天这样影响了判断可就不好了。
想起今日之事,邱晨问道:"前朝之物自然比本朝的贵重吧?"
"这也不见得!"秦铮抬手拨了拨匣子里的白玉嵌宝头面,淡淡道,"这套首饰重在材质上乘,工艺精湛技巧,样子也说得过去...不论是前朝还是本朝,都算是上乘之物。只不过,前朝内造之物相对的流于民间的更多一些,是以,但论买卖价格上来说,也不一定比本朝的更值钱。"
这话初听似乎有些不通,但邱晨略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
经过朝代更迭,前朝宫中之物自然外流许多,特别是勋贵之家,大都是战功封爵。真当大将军大元帅又经过改朝换代的,哪个手里不积点儿战争财?这些前朝的金银细软恰是战争财中的主流。而且前朝内造之物不限制流通,许多勋贵之家破落之后,就拿出家里积存之物出来售卖,故而,前朝之物在市场上流通较多,并不鲜见,价格也就只看材质和工艺,并不比新物高出太多。
而当朝所造之物,因为限制严格,非赏赐不能流于宫外,不说量少难得,就是得了也没人会去买卖,物以稀为贵,这价格自然就高了。
"这样还好,我一看到内造之物,还给吓了一跳!"邱晨松了口气道,说完又看着秦铮道,"我这样,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秦铮笑着摇摇头,将那匣子合起来交到邱晨手上:"能有什么?况且,你给六弟的千里眼,若论卖价,恐怕她这一匣首饰还不够呢。这些东西虽然用材贵重,却不是没处寻摸,你那千里眼,拿着银子也没出买去!"
邱晨笑笑。在她心里玻璃不算啥贵重之物,可在这个时代,玻璃就是名符其实的高端奢侈品,更何况,她送出去的袖珍千里眼,所用技术工艺完全是独家拥有,完全是高精尖产品,邱晨送出去之前就知道其价值不低,之所以将它送给秦灏,也是因为李氏送出一匣子首饰的缘故。
"你可知普通的千里眼如今卖到多少银子?"秦铮揽着邱晨含笑问道。
邱晨微微挑了挑眉毛,笑道:"这个我却是知道的,当初还是因为在安阳城码头遇上了一只千里眼,这才起了制作这个的念头...当时我花了一千二百两银子...虽说当时掌柜的有心想让,可市价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五!"
看着怀里女子微带自得的笑意,秦铮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第一次在回春堂见她,她就是这种微带野性的模样...也正是这种迥异于普通女子的一面,牵引了他的注意!
紧了紧搂着她腰肢的手臂,秦铮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低声轻笑道:"那不过是最普通的长筒千里眼...你今儿送出去的却不同,不说小巧精致更甚几倍,就是清晰度也要超出许多,自然不是那等货色可以比拟的。"
"哦?这么说,我今儿这一趟还赔了本儿了?"邱晨转转眼睛,笑起来,"若真是如此,我也不用惶惶不安了。说实话,这套首饰我也喜欢的很,留着将来给满儿做嫁妆刚刚好!"
"哈,你打算的不错,满儿也该筹备起嫁妆了!"秦铮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就笑着附和起来,"嗯,看来我以后也得留意了,有什么好东西也带回来给满儿备着了。"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邱晨一手拿着匣子,另一只手搂住秦铮的脖颈,低头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秦铮微微意外,随即就想追索更多,很可惜某个偷袭之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如鱼一般,一个转身,从微微愣怔的秦铮怀里挣出去,笑嘻嘻地疾步走进屋里去了。
穆老头儿就住在靖北侯府,每日还会过来给福儿满儿教授功夫,邱晨请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过,邱晨却没有太痛快,第二天等到傍晚,才打发了人给李夫人送了信儿过去,说已经找到了穆神医,并说妥了,转天吃过早饭就过来给李夫人看诊。
李夫人大喜,正好从塘沽运了几篓子银鱼和黄鱼来,一样给了邱晨一篓。
晚上,阿福阿满自然是美美地吃了一顿海鱼大餐。穆老头儿那边也送了一个食盒过去,一份豉油黄鱼,一份煎黄鱼,一份干炸银鱼和一份银鱼豆腐羹。
梁国公府后院,说复杂是极复杂的,说简单,也算得上简单,毕竟正经主子不多,二少爷是庶出,二少奶奶娘家家世一般,在府中也翻不出大浪来。邱晨又是自给自足,完全不需依赖梁国公府的供给,这往来上少了许多,自然也就少了许多可能发生的冲突。
又将最正牌的主子李夫人算是暂时安抚住,邱晨也终于算是在梁国公府后院暂时立住了脚。
她每日看看书,去后院看着收拾收拾园子,陪着两个孩子玩耍一番,一天就悠悠闲闲地过去了。
悠闲轻松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进了四月。
四月初四这日下午,杨璟庸打发了两个嬷嬷送了一份帖子过来,两日后,雍王在京外的庄子上设宴赛马,邀请安宁县主带着两个孩子前去赴宴。
两个嬷嬷邱晨之前见过,此时也熟稔了许多。
"怎么地是赛马?我跟两个孩子所说骑过马,这骑术却着实算不上精通,赛马怕是无法参加!"邱晨看着帖子对下手坐在锦墩上的两个嬷嬷笑道。
其中一个嬷嬷笑着道:"回县主,此赛马不是比骑术的...县主可能有所不知,春季乃牛马畜兽繁衍之际,雍王爷此次赛马,比的是马驹的优劣高低。当然了,爱马之人也多有良驹,有了兴致跑上几圈或者赛上一回也有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