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打错了。”
她不敢再听到男人的回音,急切地挂断了电话。
真是沮丧懊烦极了,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当他再次把眼睛凝向窗外的时候,那团伫立在风雨中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整个楼层下的花园里,根本见不到半个人影,除了银白的雨帘笼罩着整个黑色的天空外,贺立衡的出现让她感觉自己如梦似幻,他消失了,走了吗?她不敢下楼,轻轻地关上了那扇坏掉的窗户,细碎的雨点从坏掉的空窗户框里飘泄进来,贱在了窗台口,湿了老旧的窗棂,也湿了她破碎的心,她抖着心口,一脸呆怔地凝站在窗口,她不确定那个魔鬼走了没有,她也不敢睡觉,就一直那样僵凝在那儿,在她看来,她唯一站在那儿视野环视着楼下的任何风吹草动,自己才是安全。
她拔打了110的电话,可是,这个号码一直处于忙碌状态里,她拔打无数次都是同样的结局,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支快要燃尽的蜡烛,还剩下最后一点余火苗星子,这屋子即将又会被黑暗所笼罩,她用双臂圈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她不敢上床去睡,她怕自己睡下,那个魔鬼就会上楼要踢开她的凉薄的门扉,这一带住宿的楼房都不是很安全,并不是防盗门,她把自己置于了危险中。
抽屈里没有蜡烛了,她也不敢下楼去买,因为,她心里害怕,害怕再遇到贺立衡,那个道礼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她垂着头,就那样蜷缩在窗台边,蓝色的火苗全然发出零星的火光子,片刻后,蜡烛走完最后的生命里程,全部燃成了灰烬,熄灭了,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她,由于屋子很黑的关系,她大大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窗口外,密切地注视着窗外的一切事物,连大气也不敢出。
电话又响了,她不敢接,拿起火速地按下了结束键,可是,电话却一二再再二三地顽固地响起。
她真的不敢接,又是原来的那个号码,是贺立衡打来的那个陌生号码,不敢再凝向窗外,她怕,怕再次在这暗黑的深夜看到贺立衡恶魔似的眼瞳,她退开了一步,在掐了他的电话后,全身毅然也处于紧崩的状态,她让背靠在墙上,唯一背部袭入的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知道这一切是那么真实,绝不是一场恶梦,窗外仍是一片风吹雨打的声音,她依稀能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她把自己隐身于黑暗中,让恶魔辩别不清自己藏身的方向,可是,她的眼睛连眨也不敢眨一下,深怕眨了一下,她就会万劫不复。
就在她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了楼下的一道汽笛声划破凉夜独有的静识,穿过蒙蒙雨帘,象箭一样向她所处的这幢楼房处驶过来。
是谁来了?也许只是过路的车辆吧!她住的这里是靠公路的一边,每天晚上那怕是深夜了,都会呼到轰隆隆的车辆从屋前急驶而过,一阵车轮重重辗过地面发出的隆重声响划破长空。
紧急着,他便听到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她汗毛直立,精神抖擞,贺立衡来了,她随手捞起一反铁长棍,准备等他踢门而入后,再给他狠命的一击。
“开门。”
门外传进来一片急促的敲门声响,不象是贺立衡凶神恶刹的声音。
“开门啊!”是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一个令她一生难忘的声音,他怎么会来?是接到了她错打的电话才来的吗?
媚嫣凝神听着,她没有去开门,只是站直了身体,愣愣地立在了原地,她还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他的声音?
“媚嫣。”
男人焦急地拍打着门板,那板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在他剧烈敲打间,也显得摇摇欲坠。
忽然,外面的雨势转小了,屋子里顿时如同白昼,太强烈的光线令她睁不开眼瞳,电来了。
“开门。”外面的男人已经失去了耐性,他开始用身体撞门。
电来了,媚嫣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走向门边,打开了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发丝零乱,满脸焦灼,眼神幽深的秦冥修,只见他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蓝白相间格子的毛线背心,笔筒的长裤,甚至于他的脚上只穿了一双毛绒绒的棉拖鞋,他一身的着装是那么居家,媚嫣从来都没有看到如此狼狈,脸上神情如此焦虑心急的他。
“媚嫣。”
在见到她完好无整后,他轻嘘了一口气,心中悬的一方石头终于落地,他上前两步,一把把她拥入怀里,大掌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身,那力度紧得不能再紧,仿若想把她嵌入血脉里,深植骨髓间,方肯罢休。
他赶走了自己,如今又在她置身危险的时候出现,两个月前的冷若冰霜,现在的心急如焚,到底那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媚嫣看不透他的心了。
他为了赶到滨江路,油表开到一百八十码,他不在乎会不会车毁人亡,一心只牵挂她的安危,他本来就一直担心着她的安全,在听到她在电话莫名诉说一些事情后,他心快烈火烧灼至狂,他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那样拿出车钥匙笔直冲向了停车场,驱车风驰电掣前来,见她完好无整,他紧崩的心弦这才得以松懈下来。
见他象天下降下的神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媚嫣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这样的急火攻心,如此心慌意乱的秦冥修,她的心也风中凌乱了。
她投入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