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错嫁:宠冠六国 > 第93章 交心之夜(2)全文阅读

她的脸上犹自带着泪痕。

多少年了,她都不从哭过,即使当初受了再重的伤,再多的苦,她麝月也能够忍下来。只是没想到,主子却为了保护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而对自己出手,更陷他自己于险境!

而云行歌因为重伤之下再次出掌,而吐出一口鲜血来,那血已经不是鲜红色,而是乌黑色。看来毒气已经侵入到了血中。

这一掌挥出之后,他整个甚至摇晃了起来,强自稳住不让自己倒下。

“九皇子……”云行歌的面色更加惨白,此时真是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主子……”

二人齐齐上前,云行歌冲宁芷笑了笑,“我没事的。”随即又转向麝月,那原本温和的眼神此时竟透着让人心惊的狠戾。

“我何时允许你对她动过手?若是再有下一次,门规处罚,我绝不轻饶你。”

麝月一听门规二字,当即面色惨白,一张嘴喏喏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云行歌那看向自己透着刀锋一般的眼,才抿了抿唇,不再说些什么。

“麝月知道。”

“好了,你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

说完女子转过身,只是临行之前狠狠地看了宁芷一眼,若不是她,主子一定不会受这样的伤。

当房门被从外面带上的时候,云行歌脸上的威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他整个人都颓然地倒在了床上。

“你没事吧,殿下。”

“说了不碍事,你去接一盆清水过来,再把油灯拿近一些。我先把这些银针拔出来。”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宁芷转过身,迅速地接了一盆清水,又把油灯拿过来。

“用我帮忙吗?”

云行歌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她怀中。

“你可有手帕借我一用。”

“有。”宁芷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来,那帕子上面绣着一条鞭子,绣得极为精细,此条鞭子跟普通的鞭子不一样,光是看着,似乎就能够感觉到它上面所带的煞气。

而且手帕的最下角还绣着一个“旋”字。

云行歌拿着手帕的手停顿了数秒,眉头微微有些紧蹙,但没说什么,拿起它咬在了口中,接着果断地向自己胸膛前那一个个银针位置所去。

那些银针插得极为深,他手带劲力,一扫而过。

没拔出一根,额头上的汗水就冒出了一些。而男子始终闷不吭声地紧咬着那手帕。

眉头皱都未皱一下,但宁芷知道他定是极疼的。

但却没给自己丝毫喘息的机会,一根接着一根,快速地扫过整个胸膛,不消片刻,那些银针便被悉数拔出。但整个人的头上也全是汗水。

一层又一层的汗水,如水一般顺着他那赤裸的背流淌而下。

当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时,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小心。”他衣袖一带扫开了她。

“这血上也含有那毒,这毒似乎带着腐蚀性,现在估计就连我的血,乃至我整个人都成了一个毒物。”云行歌的脸上依旧那般平静,看不出一丝难过。

但这话说完,宁芷的整颗心却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都怪我,若不是我今夜在你这里,你也不会受这致命的毒,你放心,那些东西,他要的那些东西在一年之内我一定会送到。你这条命,我宁芷不收,任何人都收不得。”

云行歌虚弱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便晕了过去。

昏黄的油灯下,男子的脸那般安详,好好刚刚受到那非人折磨的不是他一般。

宁芷小心翼翼地用清水把他擦拭着身上的污血。尽量避开它们的侵蚀。

当所有污血被消除殆尽,男子那白皙似能看到血管的肌肤袒露在外。

他就像是一个婴儿一般安然地睡卧在那里。可惜……

可惜……他身上处处都是伤痕,尤其是那嘴唇已成绛紫色,不知日后的每一个月发作之时又是如何的痛?

刚刚那个人怎么说的?

抽筋断骨,万蛊噬心吗……

他为了她竟要忍受这般痛楚……

情不自禁地她伸出手缓缓地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着……

当她刚要收回之时,云行歌却先一步覆盖上来。

他的指尖很凉,微微地带着寒意,覆在她的手上。她有些心惊地想要收回。

却被他伸手拦住。看着她,一双眼温润似水。

“我想这样握着它。这样我觉得很温暖……”

宁芷一双手在他这样的眼神下却是连动都无法再动一下了。

她看着他,那双烟波浩渺的眼此时如同浮上了一层琉璃的光泽。

“少时,我乃出身最尊贵之人,他们都说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的父皇是大庆的皇帝,我的母后是大庆的皇后。我出生那日天降祥云,父皇大赦天下,不久便将尚在襁褓中的我封为太子。幼时我勤学苦练,为了母后、也为了讨父皇欢心。诗书礼乐御射,六艺之道,我每一样都是宗室同龄孩童中的佼佼者。五岁能文,六岁能诗,七岁便可驯服烈马,八岁的时候我一箭射穿了五重皮甲,他们说我是天纵奇才,实不知我点灯熬油,日日夜夜有多辛苦。可即便我如此,父皇后来还是不喜欢我了。而我的母亲更是被打入了冷宫,我的太子之位被罢黜。更为残忍的是,把我送入到了西乾去当质子。在那里,处处受人牵制,奚落,甚至是鄙夷。来自大庆新任程皇后的暗杀更是接连不断。饶是我身手不凡,多次侥幸逃脱,最终还是惨遭毒手,造成我这腿疾。每逢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发作起来更是痛不欲生。多年后我才知晓,那些刺客竟然不只是程皇后所遣,我那父皇,我那敬爱的父皇也是处心积虑,置我于死地。当我从西乾回来时,早已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过还好,总还有一条命在,但终是不受待见的身份,就躲在这琼华宫里一待五年,早就忘记了昔日的繁华和姿容。”

宁芷听他这般说着,好似在回忆,又好似在倾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