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叶炫烈在农户家里偷了一套衣物出来,让武润换上。
两人出现在山下的小集市之上时,都换了装束...叶炫烈一身猎户装扮,肩上还背着一张漂亮的狐狸皮,当然也是偷的。武润盘了发,只前额斜斜垂下一缕长刘海,风吹发动,隐隐能看见左脸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
天色渐暗,两人也不可能急在一时赶路,于是进了一家客栈,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然后好好休息。
武润一觉醒来的时候,心里才有了些许感慨...如果那次跳崖没有那么幸运,如果叶炫烈没有跟着她跳下去,如果那山谷没有出口,今日,她还能好好地躺在这里休息吗?她很晚才睡着,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次的人,想事情或许又有不同的视角,何况,谷中一日,当真有世上一年的那种恍惚和错觉,她出来了,她还活着,那么,就该更好地在人生这条路上走下去。最起码的,她有她的职责,大商的皇帝还需要她的辅佐,大商的未来也少不了她的规划和参与!
再次上路的时候,叶炫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生机勃勃和意气风发!虽然颔首垂眸间,目光里的涵义被她掩去大半,但叶炫烈还是看痴了眼...如此绝代风华,的确不是当初那个小润儿能完美演绎的!
确定了方向,叶炫烈也做了一次"梁上君子",在某个大富之家顺手拿了些银票,买了马车衣物,再次上路!
一路之上,炎如霄抗旨的话题在每个城镇都如火如荼地被世人添油加醋地猜测,武润也知道了炎如霄为什么抗旨了。
武润没有什么意外,炎如霄本就不是受制于人的性格,再说他不止一次和武润说过不喜欢含烟公主,又怎么会乖乖地接受赐婚?
她也没什么感觉,炎如霄抗旨不抗旨的,和她没关系。她倒是希望他乖乖地娶了公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可现在看来,炎如霄以后不知道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来呢!
两个人赶路比大队伍要快多了,随意自由,想怎么走怎么走,不必顾虑皇家威仪,不用考虑皇家阵仗,高兴了,武润也出来透透气,看看云国风土人情。
叶炫烈听见卖蟹黄包子的,毫不犹豫地下了马...他记得润儿小时候很喜欢吃,就是不知道这里做的地不地道。
武润也下了马车,坐久了,腰酸背痛,出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必须的:"别买多了,我还不饿。"
叶炫烈答应着,回头对掌柜的开口:"两笼。"
武润随意地四处看,不是很大的城镇,却有宽阔的官道,整齐明亮的房舍,来往的百姓无论福贵贫贱,衣服都是干净整洁,寒暄之间微笑绽放,谦谦有礼...不得不说,云国比之大商,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一个国家最底层百姓的素质,最能看出这个国家的修养和文明。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谓的文明,没有强大的经济做后盾,谁也没有办法挨饿的时候还对着别人虚情假意地笑!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突然从巷子里跑出来,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风车,边跑边唱...
武润只觉得眨了下眼,耳边就响起了马儿的嘶鸣,接着,眼睛的余光看见了身旁的马高高抬起了前蹄,对着她的身体就俯冲下来!
太快了!这一切的发生甚至让武润来不及反应...她眼睁睁看着马匹健硕的身体朝着她压过来!
叶炫烈正在掏银子,听到马叫的时候,他还愣了一愣,随即回头,却在瞬间脸色苍白,心脏停跳!
武润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他人未动手臂已经伸过去...
瞬间,武润的身体被人拥住,转身,飞跃,在另一处落下!
叶炫烈的手险些触到突然发疯的马,眼前人的突然消失,让他呼吸停滞,抬眸...不远处,武润被一个男子拥在怀里,亲密无间。
他一掌拍在白马身上,马儿嘶鸣着倒下,四肢抽动。
武润并不怕死,可山谷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她也很淡然,可每个女人内心深处都有柔弱因子存在,粗鲁大条如莫小艺还不是被一条虫子吓得半死!更何况,那么张牙舞爪的硕大的活物呼啸着朝你压下来,武润真是快吓死了!
她身体虚脱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她知道自己得救了,但是她不能控制自己心跳加速的那种恐惧!她自认就是一个凡人,那么惊险地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如果真的被那匹马踏下来,她不认为自己还有生还的希望...别指望她能很快地恢复情绪,然后一脸平静!
她无力地靠着身边的人,一点点恢复意识和心跳。
叶炫烈飞奔过来,看着她的脸色苍白他又何尝没被吓个半死:"还好吗?"
问着话,他伸手过来,准备把武润接手到自己怀里,同时,他对那戴着斗笠遮面的男子一笑:"多谢英雄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武润没动,那男子也没动。
叶炫烈伸出的手落在半空,他也没打算收回,又垂眸去问武润:"润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两人一路同行,以兄妹相称,武润没叫过他,他却润儿润儿叫的很上口。
武润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睁开眸子,先抬眼看了抱着自己的人一眼,然后退了一步:"多谢搭救。"
叶炫烈拉住她的手把她带至自己身后,又看向那男子:"不知英雄高姓大名,叶某日后也好备礼答谢。"
男子的目光微微扫过二人牵着的手,启唇:"不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