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之事本就难说,更何况还夹杂了国仇家恨。
贤妃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然是为自家儿子的未来谋划,但临皇也坚决不让步,在他心里,天平自然是倾向于二十年未谋面的儿子,更何况,那还是和自己心爱女子的爱情骨肉。
武润觉得,爱情里面,其实最怕的是对感情的偏执。一旦钻进牛角尖里爬不出来,女人的报复和仇恨其实比男人更加可怕。
贤妃开始觉得是临后毁了她的一切,于是,一系列的暗杀开始在地下展开。
世上最痛苦的事,并非不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而是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你的怀里,你却回天乏术。
或许在那一刻,两个分别了二十余年的爱人才认清了自己心中所爱,临皇无法挽救她的生命,最后,选择了与她一同离去。
贤妃此时才明白,她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但她怎么甘心,就算她死,她也不会成全那个男人!
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她都在他身边,可他从来不多看她一眼...凭什么!那个离开了的女人能得到她求了一辈子的东西!他生病的时候,是她在身边伺候,可他嘴里叫的,却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恨!她怨!她不甘!
她不惜以自己的血立下毒誓...生生世世,她要缠着他们!她得不到的东西,她也绝不会拱手让人!
临惜玉的故事讲到这里,她突然问武润:"你信鬼神吗?"
武润愣了愣,还是那句话,即使她以前不信,可现在,由不得她不信了:"信了。"
"其实,人生循环,转世轮回,不过是前一世的因,后一世的果。上辈子的债,下辈子来还。如此反复,周而复始。我话已至此,你可猜出我为何要和你说这些?"
武润抿了抿唇,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如此,你也知道我本不是这里的人?"
临惜玉点点头:"千世轮回,到了你和秦朗之时,本该有个结束,万事也终究有结尾的一天,再多的债,终有还清的一日...只是,中间,出了一个小小的差错。"
武润抬眸看她,听到秦朗二字之时,目光里多种情愫一闪而过。
"本来,上天有好生之德。当日那贤妃,我佛也准备洗去她灵魂里的怨气,抛开一切怨念,让她重生,谁料,在最后一世,她却附身在一女子身上...秦朗对你,其实是一往情深,但终究斗不过积怨了千年的幽灵。接下来的事,想必不用我说了?"
武润苦笑:"那么,我又为何来了这里?还能...回去么?"
临惜玉定定看着她:"你想回去?"
良久,武润却摇摇头:"罢了,我已经有了山儿和辉儿,如何还能脱身?"
临惜玉含笑问她:"你留下,只为了那两个孩子?"
武润垂了眸,卷翘的睫毛掩住了目光里的种种情愫:"现在想来,那个世界,似乎没了惦念的东西。留下...甚好。"
"你和秦朗如能白首偕老,这个故事也就算圆满了。可因那怨灵纠缠,使得秦朗不得不娶了她,而你...你的姻缘自不会就此结束,既然那怨灵改了结局,我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这才使了仙术,让你来了这里,和渊儿再续前缘。那红娆,恰是这一世的怨灵转世,她身上怨气冲天,却又在轮回道里修炼了绝高的法术,我和夫君二人,用了五年时间才能压制她身体里的恨意和不甘,也因此,让你等了渊儿这五年。"
武润很久不曾开口,临惜玉始终含笑看她,似看自家儿媳那般欣喜。她再开口,问的却是:"秦朗,还好吗?"
"当初,那怨灵使了手段,让秦朗怨你恨你,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你。"有句话临惜玉没说,就算她已位列仙班,但临渊是她侄儿,把武润的灵魂招至此处,她不否认有她的私心。她轻轻抬手,五指并拢,在空中一挥:"你自己看。"
武润抬头,只觉呼吸一滞!
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副图像,画里的男子,正是秦朗!
秦朗正在办公,低头写字的侧脸亦如印象中那般帅气俊朗,干净清爽的短发,飞扬帅气的剑眉,高挺完美的鼻梁,以及,那紧抿的薄唇。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地把武润的记忆拉了回来...他没变,还是那个一身傲然冷酷的男子!
他突然放下笔,伸手捏了捏鼻梁,一挑眉,右手伸到领口处,扯出一个东西!
武润心里一紧...那个东西,如果她没有记错,还是她买的。
其实,与其说是她买的,不如说是秦朗死乞白赖地和她要的。
那一日,秦朗约她吃饭,彼时,武润早就领教了秦朗的柔情攻略,心里正处在挣扎徘徊期,想爱,又不知道如何表达,不爱,心底的悸动却是真实存在的。
两人用了餐,秦朗提议到处走走,说他喝了酒,不宜开车。
武润也没反对,两个人出了酒店,就沿着江边路散起步来。
那时已是秋冬季节,江边的人很少,有点冷,武润一手提着包,一手放在口袋里取暖。
秦朗在她外侧,似乎无意中碰了她提包的手,惊呼:"怎么这么凉?"
说完,也不管武润同不同意,抢了她手里的包过去,大手随即就握了上去。
武润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异性如此地牵手,脸颊微微地就热了,下意识地挣了挣。
她只顾着自己不自在,浑然不觉,秦朗比她还要紧张些。他开口,声音都有些低哑:"别动,我帮你暖暖,没别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