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太平坊荣宁侯府,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荣宁侯府从上到下的气氛,都令人感到紧张严肃。
外院门房中,除了荣宁侯府的小厮,还候着一位公公。
冯全安一大早就寻了法子出宫,从清晨守到现在了,却还是没有宁大小姐的消息传回。
桌上摆着待客的点心茶水,可冯全安一点吃喝的心思都没有,他双手拢在袖子里,来回的踱步,缓解着内心的焦躁。
一大早,十二皇子就命他出宫来查探消息,他自己亦是关心宁大小姐安危的,因此很是配合,只是久等无消息,难免焦躁难安。
“大小姐回来!”
“大小姐回来!”
两道欣喜的声音响起,像是打破了府内紧张严肃气氛的魔咒一样,荣宁侯府的人立即从里到外透露出欣喜愉悦来。
宁清从侧门骑马进来,门房小厮立即围了过去,更有机灵的跑去后宅禀报主母。
“宁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冯全安神情夸张的从门房中跑了出来,一脸欣喜的看着安然无恙的宁清。
乍然在府内看到他,宁清不由得一愣,笑着说道:“冯全安,年已经过了,莫非你还来拜个晚年不成?”
冯全安面露苦笑,这宁大小姐的心也未必太大了吧?
冯全安就将昨晚自己和十二皇子亲眼目睹她被绑匪掳走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道:“十二皇子十分担心您的安危,一大早就命奴才出宫等候消息了。”
宁清倒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居然被十二皇子和冯全安给看到了,也感念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于是神态轻松的说道:“我没事,你们放心吧,你现在立即回宫,告诉他我没事,省的他一个劲的担心。”
“嗳,奴才晓得!”冯全安连连点头,既然知道宁清无事,自然该回宫了。
送走冯全安后,宁清就打算立刻去见容氏。
连十二皇子都担心她,身为父母的,岂不是更担心?
宁清翻身下马,打算快步朝后院走去,谁知刚走到垂花门,就看到容氏带着一群媳妇丫鬟急匆匆的朝外边走来。
两人在大甬道上遥遥相望着,视线在半空中相撞,撞出激烈的火花来。
“清清!”容氏激动的大喊一声,步伐越发快了,身后的媳妇丫鬟都快跟不上,需要小跑着才行。
“娘亲!”看到容氏担心的神情,宁清心底一柔,鼻尖酸涩,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顺势扑到容氏的怀抱中,紧紧的抱着容氏。
这次遭受了无妄之灾,真是让娘亲担心了。
“清清,你没事吧?可有受伤?”容氏抱住宁清后,一颗空荡荡的心才逐渐安稳踏实下来,她稍稍松开宁清,开始从上到下检查起宁清是否受伤了。
常言道盛情难却,面对紧张过度的容氏,宁清也只好让她检查,嘴里轻松的说道:“娘亲,您放心吧,您女儿可是习武之人,厉害着呢,怎么可能受伤……”
话未说完,就听到容氏一声尖锐的尖叫:“还说没有受伤?这衣裳上的血迹怎么回事?清清,快进屋,娘亲让人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容氏紧张兮兮的说完之后,又让身后的丫鬟立刻拿着荣宁候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丫鬟领命,快步朝外边而去。
宁清颇为无奈,低头看了一眼衣裳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迹,连连解释着:“娘亲,那些血是绑匪的,我真没受伤。”
只可惜,那些暗红色的血迹刺痛了容氏的神经,不管宁清如何说,容氏非要拉着宁清进屋内检查。
直到真的确定宁清没有受伤,只是衣裳上沾了些血迹后,容氏才松了口气。
宁清裹在一床被子中,不是冷的,是羞的!
这具身体虽然还不大,胸前的肉包子也还没有开始发育,可她心理年纪大啊!在外人面前裸着身体,真是令她倍觉羞耻。
“娘亲,都说我没有受伤了。”宁清无奈的说着。
容氏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而是吩咐下人送一桶热水进来,又让宁清的贴身丫鬟送一身干净的衣裳,从里到外的配饰都要,先前那套沾了血迹的,自然不能再要了。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任性!
沐浴之后,宁清的精神好了不少,顿时觉得腹中饥饿了。
不过这些细节,容氏自然早就安排妥当了。
容氏陪着一起用饭,自从昨天听闻宁清被绑走,她就一直担忧着,今早也颗米未进,母女两个用完了饭,容氏这才仔细询问昨晚的事情。
宁清大概说了一下,并且主要侧重说明自己很厉害,那些绑匪则太渣!
“清清,你没骗娘亲吧?那些绑匪当真不是那位忠勇侯的二公子杀的?”在容氏看来,钟耀灵出身勋贵,父兄皆是武艺超凡之人,怎么的也不至于太弱吧?
俗话有云:虎父无犬子!
再者,自家女儿自家知,虽然公孙缨一直说宁清是习武天才,可再天才吧,在习武短短时间后,就能够杀死四个绑匪了?
最后,容氏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教女的日常,十分确定自己是按照京中贵女的方法教的,可为何……说到杀死绑匪,自家宝贝女儿竟然一脸的淡定?
谁家贵女敢亲手杀人?
容氏意识到,自家女儿的性子可能被养歪了。
似乎是从习武时,开始歪的!
宁清一面说,一面也观察着容氏的表情,这是她的试探,看看容氏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的变化。
宁清不是白莲花,也装不来白莲花,因而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自己原本的性情完全掩藏住。而是打算慢慢的展现在容氏和宁则的面前,让他们接受全新的自己。
“娘亲,若是下回有机会,你见到那位忠勇侯的二公子,自然就知道女儿有没有说谎了。”宁清笑着说道,回想着钟耀灵的形象来,颜值和性情都不错,可惜得了脸盲症,还是重度的!
下回见面,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够认出自己么。
容氏看宁清说的笃定,也只好半信半疑着,不管如何,自己女儿没事就好!
她简直不敢想象宁清出事的后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