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别当真啊?”“浣哥哥!”耶律浣?他怎么回来了?刘鸾瑶听到耶律浣的声音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端起面盆低下头就往外走,刚到门边,耶律换一只大手立即挡住了她的去处,刘鸾瑶抬头疑惑地望了对方一眼。“本王让你离开了吗?”耶律浣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厉声说道,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看到本王竟敢连招呼都不打!“你给我站在这哪也不许去,本王有话问你!”说完走到椅子上一坐,身子刚一落下,立刻就有个丫鬟为他呈上了一杯热茶。
“浣哥哥,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萧蕊坐到耶律浣旁边的椅子上对他说道,倚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那本书,浣哥哥的书房这么大,光靠她们俩找到天黑也找不着,爹每晚临睡前都得看两页贾允的诗集才能睡着,要是他晚上回来发现书不见了,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我头上,那我不就死翘翘了?“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求我给你去说情呢?”“哪有??我都好久没放火烧人家房子了,倚玉可以作证!”“对!王爷,我家郡主郡主最近可乖了,什么祸都没闯,什么事也没惹!”“本王都没开口,你俩紧张什么”。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浣哥哥看出啥破绽了呢“浣哥哥,你又拿话炸我!我这次才不上你的当呢!”“几日不见,我们蕊儿倒是聪明了不少”“那当然!吃一堑长一智嘛!”“那你找我帮什么忙?”“呃。。。浣哥哥,我前阵子在你书房无意间看到本贾允的诗集,那本书还在吗?”“在是在,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现在也对诗集感兴趣了?”“我哪有那闲工夫研究诗集啊,你那本书在哪,拿出来借我用用!”“那本书,舅舅不是也有一本吗?你直接问他要不就好了?何必大老远跑来找我”“这个嘛,具体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浣哥哥,你放心好了,我用不了几天就会把书还给你的,绝不会把它扔到火堆里去的!”
“你说什么?你把舅舅的那本书扔火堆里了?”“我都没说你就猜到了?浣哥哥,你好聪明啊!”萧蕊满脸崇拜的看着耶律浣,还没察觉其实是自己一时口快说漏了嘴,倚玉在一旁看的也是好无奈,可是没办法谁让她摊上这么个头脑简单的主子呢?耶律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萧蕊“你可知道你烧掉的那本书在市面上价值多少钱?”“一本普通的诗集,能值多少钱,我一百个铜板能买一大堆!”“那可是颜真卿的真迹,拿到古玩店最起码值五百两银子,就这么被你烧了??”“五,五百两??”萧蕊吃惊地张大嘴巴瞪着耶律浣,那个叫颜真卿的这么厉害,随随便便抄几首诗就值五百两??他的手是金子做的吗?
“浣哥哥,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啊,那本书真的这么值钱吗?不就几首诗吗,我也会抄啊”“就你那狗爬字能跟颜真卿比?人家是书法家,你呢?汉字都不识几个,让你上房揭瓦你倒是爬得比谁都快!”“浣哥哥,你就别数落我了,我爹回来见不到那本书,第一个就会怀疑我,要是让他知道我不小心把书扔火堆里烧了,那我就完了,少不了又要挨爹一顿臭骂,浣哥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是你的亲表妹,骨子里淌着一样的血啊!浣哥哥!”萧蕊拉着耶律浣的衣袖使命晃呀晃呀,试图用亲情的力量打动冷若冰霜的耶律浣,终于,在她坚持不懈软磨硬泡的强攻下,让对方勉强同意把书交出来了。
只见耶律浣走到书架前,拿起右上角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本本递到萧蕊的手里,那本,正是萧蕊要找的贾允诗集。“浣哥哥,还是你最好,最靠谱了,救命之恩,蕊儿永生不忘!”“你还是忘了比较好,我怕我晚上做噩梦,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拿着书回家去吧”“没了,没了,我这就走,这就走!”萧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把书放口袋里装好,带着倚玉离开了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附耳在刘鸾瑶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赶天再来找你聊!”说着便走了,剩下刘鸾瑶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耶律浣,气氛不觉也变得紧张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耶律浣坐在书桌前拿笔不知在写些什么,这期间头都没有抬一下,似乎忘了门口还站着一个大活人,正等着他问话。没有耶律浣的命令,刘鸾瑶也不敢轻举妄动,她非常清楚违背耶律浣的命令,下场会有多么凄惨,这段日子她也学乖了,要想在这生存下去,就不要惹怒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还想活着回到晋阳,回到父皇母后的身边,望着院子里高大的围墙,心中不禁思绪万千,同样是高墙楼阁,北汉皇宫和南院王府却是天与地的差别,在皇宫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可每天有母后密儿的陪伴,再苦的日子自己也从没觉得委屈过,每一天都过的很快乐。
可是现在呢,自己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这一切就想一场噩梦,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不管白天黑夜,不管春夏秋冬,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疯掉的,我还能回去吗?还能等到与家人团聚的那天吗?佛祖,如果您真的能看到世间的愁苦,就请您帮帮弟子吧,帮我逃离大辽,逃离耶律浣,逃的远远的,弟子今生都不想再见到他,求您了!刘鸾瑶望向天空在心里虔诚地祷告着,她希望用自己的真心能换来佛祖的一丝怜悯,帮她脱离苦海,回到晋阳,与家人团聚。
这一个多月以来,刘鸾瑶每天都会向上天祈求,她本不信佛,以前,母后每次想带她去寺院拜佛的时候,都被自己婉言拒绝了,可是现在,却成了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每到深夜,当她坐在窗前诚心诚意地祈祷时,心里就会想着,此时的母后会不会也坐在佛像前为自己祈福呢,她还好吗?密儿还好吗?父皇他,会想我吗?他对我给予了厚望,可我,还是令他失望了,这两个月,耶律浣连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府里美女众多,他又怎会注意到我这个打杂丫头,自己别说取悦于他,就连听到他的声音内心都会莫名地恐慌,让我放下自尊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强颜欢笑,曲意逢迎,这对她刘鸾瑶来说,太难了。
“不知外面有何美景,竟让爱妃看的如此入神?”耶律浣盯着刘鸾瑶看好久了,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忍不住出声开口问道。他这一句话,倒是把刘鸾瑶从美好的回忆中给拉回了现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了。“回王爷,奴婢没有再看什么,奴婢只是在等您的训话”“到书桌这来”。刘鸾瑶没有犹豫更没有一点耽搁,迈着轻盈地步子走到耶律浣面前,温驯地站在那,等着耶律浣的指示。
“爱妃来到王府也两个月了,对这里可有什么不满的?”“王爷说笑了,奴婢乃一个下人,在大辽举目无亲,有个安身之处就已经很知足了,又岂敢有什么不满”“如此说来,你对眼下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很好,本王最喜欢像你这样识时务懂礼节的女人,爱妃,来,到本王这来坐下”耶律浣指着一旁空出来的座位对刘鸾瑶说道。“奴婢一个下人,哪敢跟王爷一同入座,奴婢站着就好”只有一把椅子,怎么能容得下两个人入座,耶律浣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府里那些侍妾丫头,上着杆子凑上去,只为博耶律浣一笑,这样靠计谋得来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他又何曾真心爱过那些女人,无非是逢场作戏罢了。
“本王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嗯?”耶律浣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女人当着他的面拒绝他,心里很是生气,而他也毫不掩饰地把这怒意表达了出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刘鸾瑶。“奴婢不敢忤逆王爷的命令,只是尊卑有序,您是王爷,我只是个下人,哪有资格和您平起平坐”“说得好!爱妃果然是饱读圣贤书,和府里的庸脂俗粉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不愧为北汉的长公主,看来刘继元在你身上没少下功夫,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一并使出来吧,也让本王开开眼”“王爷这话是何意思,奴婢不懂”。
“刘鸾瑶,你瞒得过别人却别想骗过本王,你来大辽的前一天和刘继元在冰昱殿密谈了足足三个时辰,你们谈了什么?他又对你交待了什么?你在外面的接头人是谁?你来南院王府到底又有何目的,说!”刘鸾瑶被耶律浣的怒喝顿时吓得举手无措,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北汉的探子,明明是他派人接我来的大辽,怎会变成是我自愿来的了?“王爷,奴婢自从来到辽国,连南院王府的大门都没出去过,每天不是呆在洗衣房就是在落梅院,您不是派人在暗中监视奴婢了吗?我有没有与人通信传递消息您一问便知,又何必多此一举前来问我?”
“好一张伶牙利嘴,你要证据是吗?本王这就给你证据!来人,把本王要的东西端上来!”没一会,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砂锅走了进来,她将锅端到耶律浣的桌前,向他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耶律浣拿起锅上的盖子,立即一股浓浓的香气飘来。“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一碗汤,能证明什么?”刘鸾瑶看了眼砂锅百思不得其解,锅里就是个普通的肉汤而已,这算哪门子证据?“当然,熬了整整一夜,早已面目全非,爱妃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本王就好心给你提示一下,这个东西,你可认识?”耶律浣从腰间掏出一根红丝带,举在手上对刘鸾瑶说道。
“这根丝带,这是。。”刘鸾瑶望着耶律浣手中的丝带惊愕不已,这条丝带为何会在他的手里?我明明把它。。“看来爱妃是认识了,那本王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没错,这根丝带本王是从一只鸽子腿上解下来的,而这只鸽子是昨天在你住的落梅院里发现的,本王当时还很好奇,一只鸽子,腿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跟丝带呢?这条红丝带又代表着什么含义?本王想来想去想了一夜也没有想明白,只好把爱妃叫来问问清楚”。
“那只鸽子呢?你把它怎么了?”“也没怎么,就是拔了毛加了水放锅里炖了!”“这个锅里炖的,难道是?”“没错,正是你院子里的那只信鸽!”刘鸾瑶听了耶律浣的话顿觉五雷轰顶,身子瘫软,面色青白,始终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只鸽子,就是两个月前失足跌落至落梅院的那只,自己当时见它可怜,并没有杀了它,反而把它留下给它疗伤,悉心照顾了它一个月,刘鸾瑶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平儿,意寓和平,希望。
平儿伤好了之后,刘鸾瑶和南香便把它带到院子里,亲眼望着它飞走了,原以为平儿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谁知第三天一早,南香推开门竟看到平儿在院子里的雪地上扑腾玩耍,看到她俩后兴奋地飞了过来,拼命抖动着翅膀,在她们身边飞来飞去,不时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从那以后,平儿每隔两三天就会飞回落梅院,看看南香和刘鸾瑶这两个救命恩人,也给她们带来了欢乐,有的时候,刘鸾瑶晚上睡不着就会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对着平儿倾诉自己的思乡之情,对她来说,平儿虽然不会说话,可它通灵性,也比人更有人情味,为了不让别人误以为平儿是野鸽子,刘鸾瑶还特意从自己的锦带中抽出一根红线绑在平儿的腿上,这样人家就不会误杀它了,可谁知,还是没逃过耶律浣的魔爪。
平儿没了,意味着自己仅有的念想也断了,它做错了什么,而她,又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连这点希望都不给她,泪水,模糊了双眼,心,已被彻底撕碎,刘鸾瑶此时恨透了站在对面的这个男人,他是个恶魔,他不配为人!“爱妃哭的如此伤心,想必这只鸽子对你来说很是重要,你现在能告诉本王,你的真实身份了吧,这个鸽子,是不是你与外界联系传递消息的纽带?而这根红丝带就是暗号!”
“是!耶律浣,你不是想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吗?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猜的没错,我是北汉派来的探子,你的所有事情我全都知道,包括你那镇北大营,有多少兵马?多少实力,有多少防御力量我都知道,不光我知道,全北汉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能拿我怎样?”“好!刘鸾瑶,你有胆量,你以为本王不敢动你是不是?那你还真是高估了你们北汉的实力,本王今天让你见识见识背叛辽国的下场究竟是什么?来人!把这女人立刻带往镇北大营严加审讯,一定要让她供出同谋是谁!”“是!”两个卫兵粗鲁地上前拖着刘鸾瑶离开了南院王府,而等待她的,又会是怎样炼狱般的折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