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好多,好热闹啊,小姐,你看!那还有卖艺的呢!”“曦儿,小点声,人家都看着呢”“对不起小姐,我好久都没出来逛街看到这么么多人,一时忘了分寸,以后不会了”“薇儿,曦儿说两句就说两句吧,这有什么的,你们头一回来参加大会,里面好玩的东西多着呢,这大会一共举办五天,每天比赛节目都不一样,今天是第一天,上午是歌舞表演,下午是摔跤”述音带着耶律薇曦儿小儿子德泰及两个丫鬟姗姗来迟,她们到达林场的时候,歌舞表演已经开始了。
几个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总算挑了个位置坐下。述音坐下第一件事就是用眼睛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丈夫的影子。率平天不亮就带着三个儿子来到了林场,这次的大会,远泰,宁泰是悉万丹的代表,栾泰则是跟着两个哥哥来学习,总结经验,争取将来有一天也能代表悉万丹参加大会,为部落争光。此时这个时候,他们也坐在观众席之间欣赏着歌舞表演,率平看着舞台上婀娜多姿,衣袂飘飘的舞女,看的嘴角直流哈喇子,亏得一旁的宁泰栾泰提醒,要不真是把悉万丹部的脸面都丢尽了。
对比父亲乱了分寸,老没正经的模样,长子远泰倒是平静的多,不管台上的舞女怎么给他抛媚眼,他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远泰,是悉万丹的头号勇士,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却透着光泽,健硕的身子让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的形态和相貌在中原人看来,算不上是个美男子,因为他比一般的中原男子要黑许多,五官也不精致,浑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能给他加点分,他的眼睛黑而明亮,摄人心魄,没有足够的气势与胆量,还是不要与他对视的好。或许,在中原人看来,远泰不是完美的,但对于崇尚武力和血性的契丹人来说,远泰的相貌和身姿足以迷倒众多女子。
远泰的体格和肤色像父亲,容貌,却像极了已故的娘亲,远泰的娘曾经也是部落里的大美人,三个儿子当中只有大儿子最像她,其他两个儿子则更像他们的父亲。述音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丈夫的影子,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这时德泰不经意地一瞥,忽然发现舞台右拐角那有几个熟悉的身影,站起来定睛一看,正是远泰他们,忙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一旁的娘亲。“娘,娘!爹在那呢,你看!大哥二哥三哥也在那!”述音顺着儿子所指的方向,果真看到了率平他们,而率平的注意力都被舞台上的舞女吸引住了,根本没发现远处妻子那愤怒气忿的目光。
“娘,要不要去叫爹和大哥过来?”“叫他干什么?看你爹那德性,盯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恨不得爬舞台上看去,别管他,咱们看咱们的!”述音愤愤不平地坐下,心里的火焰窜的老高,不停地咒骂着丈夫:这个老不正经的,一把岁数了还没个正行,看看看!天天眼睛就盯着漂亮姑娘看,再看也不是你的!当着这么多的人,也不嫌害臊,皇上皇后太后还在台上坐着呢,真是丢死人了,看我今晚能让你进屋!抱着你那些小狐狸精过去吧,气死我了。
耶律薇和曦儿见述音脸色很不好,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听到的样子紧盯着舞台,这时刚好一曲终了,跳舞的女子纷纷走向幕后,一个中年男人迈步走向舞台中央,他站在高高的台中央,挥舞着双手,冲着底下密密麻麻,交头接耳的人群喊道“各位,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接下来,是本场歌舞表演的重头戏,由蜀香楼的花魁笙儿姑娘为大家献上一曲,《凤舞轻裳》,请大家欢迎!”男子说完,给台下的乐师们一个眼神,立马悠扬地旋律传来。
他的话,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窃窃私议,交头讨论,满是疑惑,不是说今天请的是柔湘姑娘吗,怎么变成了笙儿姑娘?萧琰站在台子上,暗暗观察着人们的举动,当然,他更关心的,是耶律璟的态度,其他人不管怎么说,怎么议论都无所谓,重点是,这场表演,能否让皇上满意,自己可是跟他打了保票,若是弄砸了,不光蜀香楼不保,自己也逃不了一顿责罚。
萧琰躲在耶律浣的身后,偷偷打量着耶律璟的面部表情,见他不仅没有生气的样子,好像对这安排还挺满意,心里顿觉一个大石块落了地,轻松了不少,可没过一会,心又提了起来,因为耶律璟看着笙儿的眼神透着一丝诡异和古怪,只见他眼睛一刻不离望着舞台,时而睁大眼睛,时而眯起眼睛,时而点点头,时而又摇摇头,看的萧琰的心里是七上八下,为舞台上的宁真捏了把汗。
他不安地神色都被坐在一边的耶律浣看在了眼里,凑到他面前压低着声音询问道“又不是你登台献舞,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我紧张了?”萧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回道。“大冷天你额头冒了这么多汗,还不是心里有事儿?别跟我说你是衣服穿多了热的”。
“这回你还真看错了,我就是热的”萧琰放下酒杯,冷冷地说着,耶律浣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继续欣赏起歌舞来。“琰儿,你从哪找来的这个姑娘,舞跳的是真好,长的也够水灵”太后萧姝边欣赏着表演边看向萧琰问道。“回姑姑,她是蜀香楼新来的花魁笙儿姑娘,是老鸨花了大价钱从中原买来的,今天是第一次登台演出”“第一次登台,就能跳的这么好,看来这老鸨的钱也没算白花,瞧那身段,那小模样,跳的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沁儿,你说呢?”萧姝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后萧沁。
“母后说的极是,儿媳也认为笙儿姑娘跳的不错,一点都看不出是第一次登台表演,好像天生就会似的,而且长的又楚楚动人,挺有江南女子的韵味”萧沁对着婆婆恭敬地说道,说完不忘看一眼身旁的丈夫,可惜耶律璟只关心台上的美人儿,对母后和皇后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萧沁一看他这样子,心里瞬间了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看台上女子的眼神却多了一分敌意。萧姝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萧沁,在心中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悠闲自得地品着茶,对台上跳舞的女子是越发有了兴致。
“郡主,不是说今天登台的是柔湘姑娘吗,怎么变成了笙儿姑娘,这个笙儿姑娘是从哪冒出来的?”“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认识这个笙儿,天知道她是从哪个土地缝里钻出来的”“她从哪来的不重要,重点是她的舞蹈很成功,长的也是倾国倾城,螓首蛾眉,你们看,那些男人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这个笙儿姑娘,一下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萧燕燕看了看四周,对萧蕊说道。
“那些个男人,看到好看的姑娘都一个样子,有什么稀奇的,我对歌舞表演不感兴趣,本郡主是冲着下午的摔跤比赛来的,听说今年来了不少高手,去年的第一名是来自悉万丹的扎孤远泰,他可是大会的常客了,连续三年都是武提勇士,皇上很是欣赏他,就是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接着拿下这个称号”。
“这个扎孤远泰我听二姐说过,他和我二姐夫是死对头,两人经常为了一些小事闹的很不愉快,今年的大会,二姐夫也参加了,好像和扎孤远泰还分在了一组,我二姐特担心他们要是在赛场上遇到了,会打个你死我活”“受伤都是正常的,哪年大会不伤残几个,怕就别来啊,你那个姐夫,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好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在草原上横行霸道,目空一切,口碑极差,皇上心知肚明,就是不想管而已,真不知道你爹当初是怎么想的,把你二姐嫁给这样一个人”。
“还不是因为耶律庵撒哥是太宗皇帝的儿子吗,出身显贵,还是皇上的叔叔,我二姐嫁给他,也是出于政治因素”“那也不能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当筹码啊,你看我爹,就从来不管这些事,任由我挑选,爱嫁给谁嫁给谁”只要不嫁给汉人,最后这句,萧蕊是在心里说的.
爹对她的要求是很低,只要不嫁给汉人,随便嫁谁都行,可就这一点,就让萧蕊犯了难,如果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德让哥哥,会不会气的晕过去呢,德让哥哥是汉人没错,可他不是普通的汉人,他是在辽国长大的,和皇室的关系又很亲密,爹看在太后姑姑的面上,说不定会考虑考虑,等爹回来,我先探探他的底,不行再另想办法。想到韩德让,萧蕊也无心看节目,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她心心所念的德让哥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