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夏侬,还是如此骄傲倔强。
“夏侬,你知道吗,有些事,可一而不可再,当初我选择放弃他,就该承受变心的代价。可是你不一样,他还在爱你。”
若有一天,他真的不爱你了,就真的什么也回不去了。
她当年的教训,最后用了极端的方式来证明。等到终于明白这个道理时,物是人非,许多东西,都再也回不去了。
好在,她还有晨风。
一杯咖啡喝完,还可以续杯。
若是爱情用尽,还可以重来吗?
她之所以选择再次站在她面前,是因为她知道,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相爱。那些连他们自己都陷入迷惑的情感,只有旁观者最为清楚。
这一次,不要错过才好。
慵懒的阳光已经格外疲惫,只剩下微醺的余晖。尹夏侬终于抬起头,面对眼前不知已等了多久的璇瑄,眼中,有如璀钻般的光芒。
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什么,尹夏侬温柔地对她笑了笑,或许是因为沉默太久的缘故,那笑容,略有僵硬。
“我明白了。”
她说的这些话,她都听进去了,也记在心上了。她总算,没有白来。
“夏侬,”她如此聪明,当然会明白,只是明白与做,永远是两个概念。何璇瑄口中快要溢出来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多说无益,何况,她还是那么尴尬的身份。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声音轻细到,连她自己都辨认不出的地步。
朋友?
尹夏侬忽然想起她新婚后与她在纽约见面的情形,那时,三个人的纠葛才刚刚开始,她最看重的,便是她和她之间的友谊。
她从楼上下来,她回头看她。
那一眼,尹夏侬终无法忘记。它挑战了所有她对友谊的坚信,然后彻底粉碎。
那时的她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和她,再也回不了当初了。
都是因为那个叫“季泽洛”的男人。
沉默了片刻,尹夏侬最终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何璇瑄淡然一笑,似是早已预料到一样,也不急,也不恼。“那,下次见吧!有空来家里玩。”
她的心结已经解开,至于其他,已经不是她有能力改变的。
剩下的,要她冷静下来好好想清楚才好。
只是她不知道,她们分开后不久,她便冷静到生病发烧,冷静到昏迷不醒。
尹夏侬回到卧室后,便将门关了起来,吩咐下人她要好好休息,不要过来打扰。
整个世界瞬时静了下来,之前强忍的冷静自持终于得到一个宣泄的出口,肆意地流淌和奔腾着。
她花了五年多的时间,用尽全身力气去逃避一个答案,当这个答案摆在她面前时,竟然比其他任何一种可能性都难以接受。
她错怪他了。
然后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擅自离开了,像一个鸵鸟逃跑,跑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难怪他会骂她,难怪他会抓狂,难怪他会失去理智。
真正没有理智的人,是她。
尹夏侬,你从来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从来都不肯听别人的解释!就算是罪犯,定罪之前也要给犯人申诉的权利,你的理性呢?
是啊,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申诉的权利,一厢情愿地将他从心底硬生生地抽去。
若她是他,不知道会在心底恨她几万遍。
再见面时,也定是无法自持无法冷静。
她坐在窗台上吹着风,任那轻若微渺的触感在她面颊上滑过,留下一阵酥麻。这样干净的空气,依旧没法让她的心开阔起来,反而愈加的促狭,紧窒。
浑身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流失着,虚无缥缈般,找不到重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居然靠着身后的墙壁睡着,混沌着,迷茫着。
他浓密的眉,冰冷深邃的眸,高傲孤寂的鼻子,和那伤人也诱人的唇。从各种缝隙中没有预警地冒了出来,缓缓地,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一张脸,一张变化多端的脸。
时而霸道强硬,时而冷漠狂野,时而暗淡如墨,时而璀璨如星。
每一面,都足以让人迷恋。
他说,他想她。
那带着隐痛的目光,每一次想起,都深深刺痛着她的眼,她的心。
她走时,那般决绝,带着碎落一地的某种情感悄然离开,她没有想到,他会如困兽般嘶吼狂怒,风卷残云。
可惜,最终,他还是没有找到她。
若是这一次她没有回来,不知道接下去的时光,究竟会是怎样的苍茫。
有些事,可一而不可再。
等到真的失去的时候,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尹夏侬感受着它在指尖,温柔的触感,舍不得散去。
季泽洛,季泽洛!
她的头,几乎陷入了一种异常纠结的疼痛中,无法自拔。就这样时而清晰时而混沌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疲惫到没有力气再去挣扎,沉沉昏睡过去。
五年的残忍时光,似乎一分一秒地重来,带着苦涩到悔恨的心痛,见缝插针。那种痛楚,一点点燃烧开来,让她整个身子都变得滚烫灼热,活活得快要将她烧死。
就在她快要热出眼泪时,忽然有种清凉的柔软在她脸上触碰,轻轻地将那种灼热化解,消逝。
“乖,张开嘴。”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也听不清耳边的人究竟嘟囔的是什么,只隐约觉得有人失去了耐性,生硬地撬开她的嘴将某种温热的东西细细地流进去。
“尹夏侬,我不准你生病,赶快给我好起来。”
某个熟悉的沙哑声在她耳边徘徊着,夹杂着无尽的霸道与柔情,让她终于有些清醒过来。
他细腻地将她垂在脸颊上的细发捋到一边,坐在床边,曾经冰冷的蓝眸此刻带着心疼与颤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季泽洛。”
她的口中溢出他的名字,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下,眼眸更加收缩,直愣愣地看着她的唇,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