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大嫂说的有理,退一万步讲,婉娘家人口单薄,那么多田地,就婉娘一个女人家,也耕种不过来不是,可我们两家人丁旺,我家文儿再过年把也能说亲了,到时候又添人口,家里那几亩薄田,真的不够吃的。就算婉娘坚持除去族籍,不还有吉儿,都住在一个村子里,我们还能真的看到了,不出把手相帮下吗。"
见陌根发、陌根贵没吭声,村长便问陌茶:"他们执意要收回部分田地,你愿意不?"
陌茶道:"我家水田三亩,旱田一亩,坡地六畦。之前你们不是放话说,要用四亩旱田换三亩水田吗?要我同意也行,三亩水田,换六亩旱田。坡地拨给你们两块。"
"至于屋子折合银子一说,"陌茶看向张氏,不客气地道,"阿奶,我爹替二伯去服劳役,被洪水冲走,死不见尸,那五两抚恤金,可全都给了你。如今相隔不足一月,你要是还贪得无厌,再打我家屋子的主意,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你才满意?"
陌茶最后看着村长和里正,神情哀戚道:"村长伯,里正伯,我爹娘啥性子的人,你们都无比清楚,我爹在世时,还曾帮过村里不少人忙。我爹这样的老好人,却落这样的结局,连他的家人都不能安生地过。
我知道,村长伯和里正伯,都是公正分明之人,就是在周围几个村子中,声望也是令人称颂的长者。今晚是我执意要请您们过来做个见证人,因为我相信,村长伯、里正伯,一定会秉公持道,免我孤儿寡母无依无落。"
陌茶说完,蓦然下跪,冲村长、里正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已是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不让流下来。
小女娃的弱小与坚强,让两位前来作证的村官儿不禁为之动容。
"茶儿。"温婉娘在旁早已泪流满面,女儿的每一句话,说进了她心坎里。
丈夫也是个苦命的,身为小儿子但最不得疼爱,替兄服劳役,一去不复返,夫就是她的天,天塌了,她摇摇欲坠,因着一双儿女苦撑不倒,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女儿去山捡柴火被雨淋,患了风寒无钱治,她去求婆婆等人,求来的是无情和辱骂。
当她的手指放在女儿鼻下感受不到一丝气息,她是真的彻底绝望,万念俱灰下,她选择了悬梁自尽。
"茶儿,都是娘没用,娘没用."上前抱着女儿瘦小的身子,温婉娘流着泪,哀怒充斥心头,看向张氏等人,"如果你们拿得安心,对得住天,对得住地,对得住神灵,对得住根山,那些地,你们尽管拿去!"
被搂在怀里的陌茶汗颜,这个笨娘,说这话能争什么骨气?骨气能填饱肚子?
这话让曾氏像看到救命稻草般紧揪不放,又站起身,上前一步得意道:"村长,里正,你们可听见了,是婉娘自个不要地,可不是我们逼迫她。立字据吧,扯这老半夜,人都困了,明儿还得早起干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