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林苑
“主子,钟离府里的人已全部暴露。”书房里官子庆看着快马从基城送来的账本,听下面的黑衣人回报道。
“全部?”官子庆听后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账本盯着下方的黑衣人问。
“是的。”黑衣人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才。”
“让人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城回主家。”官子庆想了想个中的利害,既然重叔他们已经暴露了,那么钟离缺应该早就知道他在营城了。
黑衣人领命退出书房,官子庆看着窗外绿油油的叶子下斑驳的碎片,嘴角微微牵起:“夏若水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官子庆知道这次钟离府能够把他们官家安在钟离府里这么多年的暗线拔出,全因有个夏若水的存在。
上一次弱水在语林苑里安然离去,他就已经心有提防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弱水手里的力量既然把他一次又一次的计划给破坏掉,他们夫妇一明一暗的抵抗着他与崔家的攻击。
本来他做了那么多的功夫就是为了弄倒钟离家,打倒钟离缺,看看他们二人到底谁更有能力。谁知道半路走出个夏若水,那个气质淡然高雅,面容如花的女人竟然玩黑玩得比他还要纯手。
官子庆暗暗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民,他是不会被打倒的。站起身官子庆走出书房,现在他呆在营城已经没有意义了。
钟离府里发生的事情,崔家毫无所知,崔业还在为与荣家合作暗地里把钟离府搁一道而高兴得天天哼大戏。
这天的钟离府自重叔的事情后,每个人都变得格外的小心,气氛也从昨天的欢快变得沉闷。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一声惊叫从舞扇园传来。
“啊……”
随着一声惊叫响起后,很快就听到有仆人叫道:“来人啊,二夫人自缢了!”
“小姐!”刘氏看着房中横梁处吊着那具尸体,凄然的叫道。
崔柳在房中自缢的消息就像石头落入一池春水中,以风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钟离府。
“少爷,不好了!”钟离缺和弱水刚刚起身,正在房间里洗漱,便听到福全边跑边叫道。
“福全,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就被他这样喊法,钟离缺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糟蹋了。
“二……二夫人……死了。”福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钟离缺一听到,心里一怔失声说道。
“二夫人昨夜在房中悬梁自尽了。”福全顺了口气把刚才从府里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今天早上他有点事儿到舞扇园附近办点事,谁知道天才破晓便听到舞扇园传来一声惊叫声,随后便听到哭声从里面传来。虽然崔柳昨天已经被休,但怎么说她在钟离家也当了那么多年的二夫人,所以福全也没想什么,就跑进去看看。
谁知道里已经乱成一团,抓住个侍婢问清楚,才知道原来是崔柳悬梁自尽了。听到这里福全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跑回觅园告诉钟离缺。
听了福全大概的解释,钟离缺急急的穿上外套:“若水,你在园里等我回来,我去舞扇园一趟。”
“嗯,放心,这里有我。”弱水点头应道。
舞扇园里
崔柳的遗体放在床上,颈上那条紫色的勒痕犹为显眼。刘氏趴在她身旁哭得甚为伤心,钟离颉和钟离方氏已经来了。
“爹。”钟离缺走到钟离颉旁边叫道。
“缺儿。”钟离方氏担忧的眼神从钟离颉身上移开,轻唤了声钟离缺。
“娘,这……”钟离缺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从父亲的身上感觉到了那浓浓的悲痛。
“你看吧。”说着钟离方氏替过一封信给钟离缺。
钟离缺打开信纸看了上面的内容,不由怔了怔。心里无由的唉了口气,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却听到钟离颉的声音:“死者为大,缺儿让人厚葬了吧。对外就说病故,还有瑟儿那边先瞒着,过几个月她也要临盆了,不能让她太过伤心。”
“爹,放心吧。缺儿知道怎么做。”钟离缺折好手里信交还给钟离方氏,那是崔柳的绝笔,还是交由爹娘处理的好。
“我有点不舒服,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钟离颉转身便离开了这曾经留下他与那位已逝之人的回忆,虽然他心里爱的就只有名钟离方氏一人,但这些年来的相处或多或少他都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感情。
“琳儿,我是否错了?”桑园时钟离颉看着园里那一园桑树,他知道钟离方氏最喜欢的就是这片桑树,但他却从来不知道崔柳最喜欢舞扇园入口处的那株老银杏树。甚至他不可能想起崔柳就是在那里爱上了他,在那里他曾与崔柳月下酌酒过。
“颉哥,别太自责了。这件事情上琳儿不认为你有过错,对二妹我知道你已经做到了最忍让的地步了。这次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她夹在两家之间,你也不会写下那封休书。”钟离方氏走到钟离颉旁边,伸手握住他宽大的手说道。
“也就是那封休书把她逼上了绝路。”钟离颉苦笑道,那封信里的内容如今深深的印在钟离颉的脑海里,不时提醒着他令他自责。
她说她爱他,也恨他,因为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却连一点爱都不肯分给她。
她说她爱他,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人,所以她是不会离开钟离家的,那封休书也被她烧了。
她说她爱他,所以她要走得有尊严。
她说她……
“颉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钟离方氏紧了紧握住钟离颉的手,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专宠她一人,那么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她方琳不是个大方的女人,见他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进府,曾经她也是凉过心。但他却对她说他爱的人是她。他用他的言行来告诉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她,自从琵儿她们出生后,钟离颉就很少去其他园里过夜,几乎风雨无阻的天天留在桑园里。
她知道这样对其他两个女人不公平,但她就是过不了自己的心。所以对于不是她所出的两个女儿方琳视同己出,从不偏任何一个,只为了弥补那些歉意。
如今崔柳的离世如果要追究责任,那她方琳是最大的罪过,是她自私才造成了如今的状况。
“要怪就怪妾身,是妾身太过自私,才会出现如今的事情。”钟离方氏责任归究在自己身上,她不想要看着他难过,他难过她的心会疼。
“琳儿,与你无关。”钟离颉知道钟离方氏是想让他好过些,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钟离颉拥住钟离方氏,紧紧的抱住她,即使岁月已老,懂他的永远还是她。
安排好舞扇园的事情,钟离缺回到觅园里,见弱水正抱着小漌澈在荷花亭里玩耍。
“回来了,先吃点东西填填胃,你肯定还用早膳。”钟离缺走到荷花亭里,弱水没有问他关于崔柳的事情,而让青蛾把暖在一旁的清粥拿出来让他食用。
对于弱水的体贴,钟离缺本来烦闷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每每在他最烦恼的时候弱水总会以最温柔的方式让他好起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钟离缺点点头,坐到亭里的石桌旁,拿起青蛾摆出来的清粥慢慢喝起来。粥温的,不热不冷刚好适合。
“逝者已逝,曾经的一世都已是过眼云烟,既然是二姨娘最后的愿望,缺就成全一个痴情女子的心愿吧。让二姨娘以钟离家二夫人的名义出丧吧,我想爹娘他们也是这样想的。”钟离缺喝完粥后,把崔柳的事情给弱水说了一下。当中包括崔柳把钟离颉给她的休书烧了的事情也告诉了弱水。
钟离府的二夫人病逝了的事情很快就从钟离府里传出来的,崔业当然也有收到消息,对于崔柳的死他没有太大的感伤。但他正好可以找到理由来正大光明的对付钟离家,这一次崔业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七天后,钟离府为崔氏低调出丧了,因为钟离家刚办完喜事不宜大办白事。
崔宣儿在知道崔柳去逝的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在舞扇园的灵堂里醒了哭哭了醒。她没有责怪钟离府里任何一个人,因为她知道姑姑这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钟离瑟没有出现在钟离崔氏的丧礼里,再过两个月她也将要临盆了,这件事情让她知道的话定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钟离家还是欧家都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每一个人都自觉的隐瞒了她。
钟离崔氏的逝世催化了官家、崔家与钟离家三家间的交战。因为有弱水这个后盾钟离家一直稳稳的招架着两家对他们的压力。
然而钟离缺实在是看着小官子庆这个人的能力,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好处,竟然把黄家也拉进了这次战争中。官家有黄家的帮助,崔家有荣家的帮助,一时间钟离家要面对四家的强压,即使身后有复城夏家的会力帮助,在面对四家打压的情况下也开始动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