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妙妙家里。
周沫把早上收拾好的东西都准备一次性拿下去。
“给我吧,我来――”陆行安觉得这是男人该做的事情,接了过去,一件件的替她拿到楼下。
两个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衣服,对周沫来说很沉,但男人手臂结实,大手上全是劲儿,一只手就能拎起一个沉重的行李箱。
还有一些儿童的鞋盒子,周沫蹲下用胶带捆绑了一下,方便他拿。
其他一些小的东西,周沫抱着就下去了。
周沫和儿子的东西很少,在国外回来的时候本就没拿太多东西,到了这边,因为手头里钱很紧,所以也很少买东西。
儿子的玩具,是陆行安拿下去的最后一个大件东西。
陆行安昨晚上原本是说想叫搬家公司,但是周沫脸红的跟他说,搬家公司的人看到她那点东西肯定会瞧不起她的,还是别找了。
陆行安说,那就叫上司机或是助理来帮忙搬一搬。
多个人帮忙,搬的也会快一点,但是周沫又跟他说:“我们两个就能搬完了,东西很少。”
周沫不想大张旗鼓的被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上回来家里给他送衣服的那位司机,周沫这个星期见了都立马绕道走,很怕司机把她当成陆行安的什么人一样特殊方式打招呼,那会很不自在。
最后商量完决定,就两个人搬家。
周沫开心的是,陆行安听了之后没有发脾气,而是选择来帮忙搬家。
东西不多,两人开车直接过去那边,周沫打算在儿子放学之前就整理好。
收拾屋子周沫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碰坏了家具。
陆行安想解释这房子其实不是表姐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表姐,但是,担心说了之后周沫立刻走人。
周沫上来一趟,接着要下去再跟他拿东西,陆行安却是拦住:“我去就行了,你在楼上先收拾。”
周沫看他,而他则是打量了一下她那小细胳膊小细腿。
“我帮你吧。”周沫执意跟他下去。
地下车库的电梯门口,周沫负责看着电梯别关上,陆行安把东西一件一件搬到电梯里,最后全部搬完,两人一起上楼。
到了楼上,周沫再负责看着电梯门别关上,陆行安负责把东西一件一件搬到室内。
一会儿的时间,陆行安搬完了所有的东西。
周沫跟他说:“你休息一下,我尽快把东西收拾完。”
陆行安点头,收拾这些东西他不在行,也从不会,所以这事到底还是得女人来干。
周沫打开了电视,把遥控器给他。
陆行安起身,自己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一瓶冰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走到周沫面前,拧开盖子递给她。
周沫结果他喝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很解渴。
陆行安瞧了她一眼,不打扰她,让她自己先收拾,时间有限,还得去接孩子放学。
周沫在厨房,卧室,洗手间,客厅,几个地方来回的转悠,心里还是有些奇怪感觉的,把自己和儿子的东西陆续放在他表姐家,周沫看着总有一种不搭的违和感,仿佛是在“糟蹋”这栋房子。
陆行安看着电视,很是无聊,他想起什么便直接跟周沫说:“次卧给你儿子住。”
“给我儿子住?”周沫摇头,为难的跟他说:“我儿子现在要跟我住,他还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
陆行安皱眉:“前几天,你儿子不是住在你同学房里了?”
“那是……”周沫忽然心情低落:“那是偶尔的情况,我儿子平时还是要跟我睡一起的。”周沫不好说儿子那是为了留住他所以才让步,否则儿子平时是非要跟妈妈一起睡的。
陆行安不悦,但也不再说什么。
不好才刚发展关系,就拆散这娘俩。
陆行安这一刻想的却是,她那前夫怎么不把孩子带走?如果带走,两人倒也清净了。
周沫老实的蹲在门口,把两人脱下的鞋子摆正。
她低头鼓起勇气的说:“我要先跟你说清楚,这里只是我和我儿子住的,不是跟你……”
“我还不能来了?”陆行安看她背影,脸色不好。
周沫:“不是,你能来。”
“我没说过要住这里。”陆行安违心的道。
他的确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每天下班过来这里,算是同居。
不想,他心里想法还未说却已被周沫拒绝,碍于面子,他只得说没有过这个想法。
气氛有点压抑,陆行安郁闷的点了支烟。
陆行安是典型的不会自找台阶下,周沫是典型的不会撒娇哄人,两人任由气氛凝固,甚至空气温度都在下降。
周沫一个人在卧室里收拾东西,陆行安在客厅看电视。
周沫关上门之后跟米妙妙通电话,陆行安完全听不见卧室的声音。
米妙妙说:“就因为这事吵架?”
“嗯。”周沫点头。
米妙妙:“我说的是过来人的话啊,的确不能太早的同居,他要因为这个真跟你吵,那可见他跟你在一起的目的。如果说男人追求这个女人只为了做那事,那这感情就显得太轻了。”
“很不稳定。”周沫跟米妙妙说实话:“他的脾气说来就来,首先他是我上司,我一直都很怕他,平时相处我心里还是有对待上司的那种阴影。我不知道他喜欢我能喜欢多久,挺忐忑的。”
“你不怕他发现你儿子的事?”
“暂时还好,他还不知道我儿子的真实年龄,所以不会往那上面想,事情过去五年了,我结婚再离婚也很正常。”
周沫担忧的反而是儿子总叫他爸爸。
安安虽然每次都是背着他在叫爸爸,但是万一哪回儿子忍不住当面叫了呢,到那时候他是否会多想?
一定会多想的。
周沫拿儿子很没有办法,儿子总认为自己跟陆行安长得像,认为这个就是爸爸,但是这回却歪打正着,这个真的就是儿子的亲生爸爸。
以前周沫的身边也有过其他男人的出现,但都是朋友关系,或是同事关系,儿子总会观察叔叔们的脸,是否跟他长得很像?是不是爸爸?奈何好几个男人都是外国人。
那些张脸安安看一眼就咧嘴了,才不是爸爸。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那边餐厅的厨师是一个黑人,晚上负责送几个服务员回家,下班时间比较晚了,治安又乱,安安听房东说有叔叔送妈妈回来,就打开门瞧,一看到是黑漆漆的脸,只有一口白牙和眼珠子,吓得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绝对不是爸爸。
皮肤长得好黑!
在国内,陆行安跟周沫接触频繁,安安觉得这个叔叔跟他长得很像,周沫倒是觉得还好,不是特别像。
周沫儿子也多半是看那些外国面孔看的,认为这个中国人跟妈妈经常在一起,那一定就是爸爸了。
一个在找爸爸的可怜小孩罢了。
周沫觉得陆行安的脾气太差了,即使在改变,但也是这样的反复无常,孩子交给他,真的会担心。
到了接孩子的时间,周沫叫他。
陆行安起身,拿了西装外套准备离开,到了门口穿鞋,周沫蹲在地上却怎么也解不开自己那双帆布鞋的鞋带了。
好像是进门时脱鞋不小心弄的,打死结了。
“怎么了?”陆行安蹲下去看。
周沫急的直热:“解不开了,等我一会儿。”
陆行安看着周沫解不开的样子,伸手,让她抬起一点头,别挡着光,他看不清楚了。
周沫抬起头,目光看着蹲在面前帮她解开鞋带的男人,先前生的那点气瞬间就消失了。
“好了。”陆行安帮她解开了鞋带子。
周沫低头,把两只鞋子都穿好。
她系着左边的鞋带子,陆行安下意识的帮周沫系上右边这只鞋的鞋带子。
两人差不多一起系完,但是陆行安发现周沫系的不太好看,他自作主张的解开左边鞋带子,重新帮她系上。
“站起来吧。”陆行安攥着她的手。
周沫低头:“谢谢。”
陆行安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周沫随后跟上。
与此同时,陆行安的小姨沈敏和郑因在一起落座西餐厅,准备用晚餐。
“因因啊,行安给你打了电话没有?”沈敏试探的问。
郑因摇头:“还没有呢,我这几天也没有打给他。”
郑因每天都看着手机,希望能接到陆行安的电话,但是一直毫无动静,郑因很要面子,不愿意先打给他。
郑因在没认识陆行安的时候,她也是有很多男人追求的,只是认识陆行安以后,其他男人便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盼着他主动道歉,但是他那边又没有动静。
沈敏了解了情况,但沈敏心里头是觉得,这个郑因把自己端的未免也太高了,女孩子二十七八年纪也不算大,但总归也不小了,遇到心仪的男人还不赶紧想方设法抓住?
沈敏心里想归想,嘴上却好言好语的说:“因因,你记住,你不能主动打给他!一个大男人,他不懂得迁就女人怎么能行?这样的话,结婚以后他能会疼老婆吗?”
郑因无奈地笑着叹气:“小姨,他能不气我那我就知足了,哪敢奢望他婚后多疼我。”
郑因还是很了解陆行安那脾气性格的,哪会懂得疼女人呢?
沈敏没心思吃这顿饭,也根本就不饿,一直话外有音的数落起自己这外甥:“行安这孩子呢,就是被他爸妈早年给宠坏了,16岁以前他那性格就已经定了,彻底入到他骨子里了。16岁以后经历他母亲去世,这孩子性格又变得孤僻,不爱说话,所以哪会笑脸对待人?这些年了,跟他爸吵架就没先朝他爸低过头,脾气犟得很。但是因因你说,父子俩哪有真正的仇?骨血毕竟连着。他心里早就不跟他爸生气了,但就是低不下去这个头。我是苦口婆心的怎么劝都没用!小姨还指望着你能多劝劝他,行安这孩子16岁开始没有了母爱,父爱总是差着一点,小姨就盼着他能早点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有点温暖能让他别再孤独。”
说着说着,沈敏已经是眼睛泛起湿意。
郑因听了这话,也是心疼起陆行安,不禁低头想,陆行安跟他父亲都不曾低头,哪会跟自己低头认错?
这时郑因突然意识到这段感情的危险,会不会因为两个人都死要面子而错过对方呢?
沈敏观察着郑因的脸色,然后喝了口水,心里暗暗地算计着。
实验小学门口,孩子放学,另一个门是幼儿部的学生出来。
周沫让陆行安把车停的稍微远了一些,担心接杜宇诺的人会看到陆行安。
虽然跟陆行安在一起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被人看到议论也不是周沫想要的,恐怕会不平静。而周沫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跟他相处,不惹麻烦,不去炫耀给谁看,如果可以,只想让儿子能尽快的叫他一声爸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