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用着”
谈寒冬把卫生巾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放。
随即,他就注意到了顾初夏蜷缩的身子,紧缩的眉头,苍白得像白纸一样的脸和嘴唇,还有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看起来好像……很痛的样子。
顾初夏拿过一包卫生巾就往卫生间里面冲。
进了卫生间才发现,她身上完全是谈寒冬的睡衣睡裤,而睡裤已经惨不忍睹,怕是再也不能穿了,顾初夏一脸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谈寒冬见顾初夏进了卫生间那么久还没出来,以为她又晕在里面了,正想去敲门,顾初夏正好开了门,一只手覆在小腹上,整个人佝偻着,出来了。
顾初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谈寒冬抱在了怀里往外走。
“去哪啊?”
“换张床”
听着谈寒冬清冷的声音,顾初夏又羞红了脸,他怕是已经看到床单上的殷红了吧。
“不好意思……”顾初夏声音小得跟哼一样,“我会帮你洗床单的”
谈寒冬还是听到了,“不用了,安姨每隔两天就会过来打扫一次”
谈寒冬正想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顾初夏意识到,他把她抱到他自己的房间里面来了,身下就是他的床。
她骤然开口说‘等一下’。
谈寒冬不解地看向她。
顾初夏别别扭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能不能……再借我一条裤子?”
谈寒冬没多问什么,二话不说又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裤子给她,待她换好后,终于将她安顿在被子里。
她睡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鼻尖满满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本来是很浪漫温馨的一刻,偏偏她的小腹使劲叫嚣着,不给她片刻安宁。
谈寒冬看着顾初夏痛苦的表情,眼神间透露着一抹担心。
“很疼吗”
“……”顾初夏已经疼得应不出话来。
“我要怎么做?”
“你……有止痛……片吗?”
好半天,顾初夏才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谈寒冬听闻,皱眉,“吃止痛片对身体不好”
顾初夏知道谈寒冬是在关心她,但是此刻她的脑子里除了痛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
“给……给我”
顾初夏的脸愈发惨白,身体也因为疼痛微微抽搐着。
“不行”
谈寒冬很坚决,止痛片副作用很大,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
“热热水……袋”
谈寒冬眼睛微眯,思考了一下,发现家里没有这种东西。不过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快步地走出了房间。
没多一会儿,他就拿着一杯水进来。
顾初夏看着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好一会儿,他起身,坐在她身边,将她上身微微扶起,手往被子里伸去。
顾初夏全身都软绵绵的,但是他的动作还是让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你要……干嘛”
谈寒冬没答话,一只手将她的头一拨,靠在他胸前,另一只手穿过衣服,覆上了她的小腹。
温暖立刻从他的大手源源不断地流向她身体内。
顾初夏身体扭了扭,不适应这样的亲密,谈寒冬却误以为她是疼痛的原因。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放松”。
越紧张就越痛。
谈寒冬这样的轻声细语让顾初夏稍微好了一些,身体不那么紧绷了。
等到手没那么热了,谈寒冬又拿起杯子,紧紧握着,然后再覆上她的小腹,如此反复多次。
顾初夏在睡着之前,发现他的手心已经被开水烫得火红一片。
冷如数九寒天的谈寒冬,竟有这样似水柔情的时候,把她从街上捡回家,帮她去买卫生巾,还给她暖小腹。之前在金品大厦里面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不悦,瞬间消失无踪,有他在身边,顾初夏安心入睡。
她想要的,正是这样的温暖,哪怕是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哪怕只有这一瞬间,她也满足了。
看着顾初夏安详的睡颜,和她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谈寒冬皱眉,为什么,他会觉得她的面容,她的笑,是如此地熟悉?
安姨按时到了谈寒冬的家,挑了正好他上班时间,这样她收拾的时候,就不会打扰到寒冬少爷了。
安姨收拾好客厅,上了二楼,整理好主卧,和以往一样,顺便望了一下客房就打算离开。本来客房是不怎么需要打扫的,因为好像只有一两个月前,家里唯一一次来过客人,不过客房还是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虽然安姨看得出来并不是她原来收拾的那样。
但是今天,当她看见床上的那一抹暗红的时候,她呆住了。
一向独来独往的寒冬少爷,居然把女人带回了家,而且他们竟然还……
安姨看到客房这样凌乱的一幕,自然是想歪了。收拾好以后,她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小姐:寒冬少爷竟然有女朋友了!
谈寒冬的柔情果真就只有那么一瞬而已,接下去的两个月,顾初夏虽然和谈寒冬偶有在公司附近碰到,但他也只是冷淡地点个头,或者是直接忽视走过。
顾初夏因为当上了经理,事情是又多又烦,也鲜少有时间去主动联系谈寒冬,两人就这样淡着。
反倒是白若语和锦源,他们两人的关系倒是大有突破。
自从白若语从顾初夏那里得知,锦源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觉得她蛮可爱的,白若语就主动联系了锦源好几次。
想锦源那样绅士儒雅的人也不会拒绝,两人也就又碰了几次面,互相感觉都还不错。
用白若语的话来说,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恋人未满的那步了,很快就能在一起。顾初夏自然是喜闻乐见,为他们俩高兴。
午后,小资咖啡厅内。
锦源对面坐着一个女生,和他一起坐着聊天,喝着咖啡。
不过,那个人并不是白若语,而是萦纡。
萦纡和顾初夏从初中开始就是好友了,高中后被分在了隔壁班。那时候顾初夏只知道读书,而萦纡则是积极参加学校里各种活动,是学校学生会里的秘书长,而锦源则是学生会主席,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不过要说熟识,那还是因为顾初夏。
因为有一次,顾初夏来学生会找她,刚好被锦源看见,锦源就问她,这个女生是谁。
萦纡当时也没想太多,以为锦源是随便一问,她也就诚实回答,那个女生是高一二班的顾初夏。
她记得锦源当时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所以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锦源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顾初夏了,并且设法在顾初夏大学期间和她终于认识,成为好友,然后……一直当好友,当到现在。对此,萦纡对锦源的评价只有几个字,他真是太窝囊了!
都认识这么久了,两人也熟到一定境界了,居然还停留在朋友的阶段。
“锦源,我真是发自内心地‘佩服’你!”
锦源听着萦纡的反话,也不恼,只是放下咖啡,淡然一笑。
多年来,他何曾不止一次想过告白,可是自从知道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他除了默默守候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他知道顾初夏是何等性子的人,说出来了,只怕连做朋友都尴尬,更不用说当恋人了,几乎是没可能的事。
萦纡看着锦源只是一笑,知道他这不温不火的性格,她也不自讨没趣。
“说吧,这次叫我出来是谈天还是说地啊,你要知道,还有很多小朋友在等着我呢”
萦纡喜欢教学,又喜欢小朋友,毕业后二话不说就去当了幼师,工资不怎么高,但是她干得兴致勃勃。
“知道您贵人事忙,这不怕您太辛苦,特意请你吃饭”
锦源作为圣源IT的总裁,自然是事情更多的,他都这样百忙之中抽空,萦纡心里也清楚,他定是碰上什么难事了。既然他不好意思开口,那她就主动点好了。
“听初夏说,你有了个女朋友?”
萦纡试探地问,果不其然看见锦源脸上闪过苦笑。
“朋友”他矫正。
“给我说说,你那个‘朋友’怎么样?”
“她叫白若语,见了几次面,蛮可爱的一个姑娘”
“既然你不会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去见面?”
“她是初夏的朋友”
上次,初夏来问他,对白若语感觉怎么样,他心里就有数了,她这是想撮合他和白若语。
萦纡顿时明白,锦源是为了不让初夏担心,这才和白若语继续见面。
“你这又是何苦呢,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萦纡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说锦源和白若语的事,又似乎像是在说初夏和锦源的事。
“我知道”,锦源一口就喝完了一杯咖啡,大有把咖啡当成酒来灌的趋势,“我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