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能眉梢一挑:“你能辨别出来就好,有方法自救么?”
李玉莲摇摇头:“师父若还活着,一定能破,但我刚接手师父的根基没多久,修为达不到,这种并非是死降,只是折磨我而已,而要成功的对我实施,必须要我吃进去盅毒……”说到这里,李玉莲一脸冷笑:“为了毁了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可想过,如果这次实施的是死降,那么,你现在早已是一具尸首……”开能不得不说:“伯父恐怕会更心痛,现在已经白了头……”
李玉莲大颗大颗的泪滚落,失声痛哭,她最在乎的人之一便是自己的父亲,想到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的很不称职。
“估计你很快便再次陷入魔怔的状态,这是这半个月以来,你清醒时间最长的一次了,虽然不过几分许。”他站起来徐徐说道:“我走了,你趁着现在还清醒,好好掂量掂量。”
“开能……”她慌了神,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求你救救我。”
开能无动于衷:“我之前便说过,终有一日你会求我,但是,这次,我不打算救你,如果想救你,在你中招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却没有,只因为,我想让你看看,你们的爱情到底有多脆弱,因为他,你究竟要遭受多少痛才不会执迷不悟。”
说完,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她面前。
李玉莲坐在那里,心口疼痛难耐,手紧抓被单,死死的捏着。
她不是圣母,害她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不能原谅。
昧心自问,跟他在一起,那么多人不想让她好好的,她没有预知的能力,也没有三头六臂,她只是一个女人,防不胜防,这种日子何谈一辈子?
想紧握住他的手不丢开,想幸福,却好比手握了一把沙子,在指缝间,早已不知不觉流光。
闭上眼,头剧疼起来。
渐渐疼的她躺在床上四处打滚,世界像是进入了黑暗,那一缕光明,也渐渐地削弱,直至不见。
门咔嚓一声发出巨大的声音,她不想睁开眼,清脆的高跟鞋声音进来,身子被推搡了一把。
她恍惚睁开眼睛,是漂亮的女医生进来,看了她几眼,便对身后的男护工开口:“将她带到封闭的房间里治疗,以后不管是谁,不准再让任何人见她了,以免挡误了她的治疗,带走。”
就像是在押犯人一般。
李玉莲紧抱着饭盒两只胳膊被强行架着带出了房间,经过七八扇带着锁的阑珊铁门,女医生掏出钥匙打开门,敞开让男护工让她带进去。
“嗯……看着不疯癫了,镇定剂果然有效,我再重复一遍,这是我们院长亲口下达的命令,这个女患者要严加看守,一有异常要立刻禀告,以后不允许任何人来见她,知道吗?”
“是!”男护工异口同声的回答。
漂亮女医生带着不屑然后离开了。
李玉莲被关的这间房子,就像是一个没有出口的井口,只有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户,四周都是墙壁,人身处这里面会觉得像是快没有了氧气,随时随地都要窒息而死。
她打开饭盒,一口一口的吃着饭,没吃完就将饭盒盖上盖子放在床下面。
刚做好这一些,眼神便开始空洞了起来,意识渐行渐远,一个人哭哭笑笑,又唱又跳。
许小鹏身心遭受着煎熬,接到院长的电话,他便问道:“我有些不太相信她会突然精神异常。”
院长电话里解释:“很多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是压抑的清晰,深受打击导致精神错乱,李小姐这种症状很常见,是很典型的,看她现在症状逐渐加重,我今天让她转了病房,在此治疗期间,还请许总理解,不要见她,不仅仅是你不能见,其他人也不能见。”
许小鹏紧握着手机:“远远见一面也不行吗?”
“是的,会对治疗造成干扰,若她看见了你,对她不利。”
“希望我有朝一日见到她的时候,她改善了不少。”语气中参杂着警告的意味。
“许总放心,我们医院是国家重点精神病医院,对待病人,我们自有一套治疗方案。”
他挂了电话,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许总,朱少要见你。”
“让他进来。”
他转过身,看着门口的朱丽靖:“不是说要跟我恩断义绝,不再来往吗?”
朱丽靖脸色很冷清,阴鸷的眼珠盯着他:“我有话要对你说,经过我们家里的人分析,我觉得阿莲很有可能是被人下咒了,因为之前阿莲妹妹就是被王母下了,不过王母只是一点皮毛,我们国家会歪门邪道的人不少,我刚才去医院没见上她,希望你找个等级高的人帮忙看看。”
许小鹏反问:“那么多医生已经确诊了,怎么可能被下咒?”
朱丽靖开口:“医生确诊也不过是从她的行为上来分析的,我觉得,阿莲之所以会这样,小鹏,十有八九跟你逃脱不了关系,你有很大的责任。”
“既然你说可能被下咒了,那我们就找个高级点的巫婆来看看好了。”
他打电话让杨再峰去找巫婆,找到了立即安排去医院。
二十分许后,杨再峰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找到了一位巫婆,正是朱丽靖的丈母娘,让她去看了。
许小鹏和朱丽靖一起去了医院。
虽然院长说不让见,但许小鹏说这是最后一次确诊,确诊了后再说。
费母一进房间,便说:“并无下咒的征兆,这种病态是显而易见的,她可能是有心事压在心里。”
李玉莲半清醒半疯癫状态,看见许小鹏依旧大骂他,但对朱丽靖却态度不一样,很温柔的对他说,自己没有精神病,自己是好好的。
许小鹏看见这一幕更是心塞不已。
但没办法。
朱丽靖纵然想带她走,但无奈的是他带不走。
出了大门口,许小鹏说:“你岳母也是巫术不低的巫婆,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朱丽靖扭头就走,一路上他的心思反反复复。
岳母一个月不出两次门,整天在家礼佛对巫术很执着。
并且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教导费雪梅要善良,不能为了小事去害人,那样没好报等等。
她的话也是很有可信性的,平常有怪病的去找她,总是免费为人看。
事实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可是李玉莲却心里更难受了。
许小鹏和朱丽靖在的时候,她处在半清醒半疯癫的状态,明明不想跟泼妇似的大骂许小鹏,却总是不受自己控制,越骂越难听。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小窗户外漆黑一片。
一到晚上,曾在这间房间里死去的精神病患者的亡魂都冒了出来。
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李玉莲躺在那里,看着他们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
很聒噪。
殊不知,她白天也是这模样。
一个老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一个衣服架子,充当钓鱼竿。
嘴里念念有词:“我要钓大鱼,钓很大很大的鱼,给我的孙子煮着吃,可香可香了。”他随后蹲下身来,将衣服架子放在水盆里,水盆里却没有水。
一直这样。
还有一位女人,摆出抱孩子的动作,一会哭一会摆出拍孩子的模样,可以看的出来,她的孩子恐怕是丢了才疯的。
清醒的时候,纵然一两分许,但李玉莲还是如梦初醒。
现在十二月了,天气很冷,但床上只有一床小薄被,她还穿着秋天的单衣,晚上冻得瑟瑟发抖。
一天容易忍,三天五天也死不了,十天八天就是煎熬加折磨,整天这样,不疯也得逼疯。
李玉莲头发好久没有梳过了,又长又乱。
好久好久的日子过去,在她觉得时间那么长,其实也不过又过了半个月。
突然这一天,房间里的褥子加厚了,被子也被换了两床新的,还有两个又白又干净的大枕头。
她身上的衣服也被强行换了,是厚厚的棉衣。
还有专人给她洗脸梳头。
房间被打扫的一丝不染。
加上她处于清醒状态,做着一切,她知道,为什么,肯定是有人要来看自己了。
果不其然,这一来,人还不少。
该来的都来了。
许小鹏比之前瘦削了,神色却好了不少。
看到她身处的环境还不错,便坐下来,轻声问:“阿莲?”
李玉莲没骂他,这让他觉得见效了不少。
“小鹏,我没疯,你放我出去。”
许小鹏带着伤痛看着她:“阿莲,你现在果然被治好了不少,咱继续在这住,等你全好后,我会带你回家。”
李玉莲低下头:“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不相信你,阿莲,听我的话,别乱想,好好待在这里。”
她的心凉到了十万八千里,指着假惺惺的许母说:“是她害我这样的,你相信吗?”
许母抬起头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睛:“阿莲,只要你好起来,你让伯母怎么做都行,别说是我害你的,就说我要杀你都行。”
李玉莲站起来,身子摇晃,走到李父面前,看着父亲一头的白发,她痛哭出声:“爸,对不起,对不起,女儿不孝,对不起,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