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涵的心情其实不算好,虽然方芸裳死了,但是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就这样死了,的确是太便宜她了。
当年她娘亲被下毒,缠绵病榻将近一年的时间,那段时间,她娘亲身心都备受折磨,如今,方芸裳也就被她折磨了几天,就被了断了,这和她娘亲当初所遭受的来说,简直是差太远了。
“小姐。”小七和秋荷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花意涵长长的叹息一声,“我要给我娘上香。”她的院子里专门供奉了她娘亲的灵位。
拿着香,花意涵看着灵位上她娘亲的名字,低低的开口:“娘,方芸裳死了。”
一句话,却饱含了她所有的心酸和无奈。
上一世的时候,她一直都不知道她娘亲是被方芸裳害死的,两世了,她才终于给她娘亲报了仇。
恭恭敬敬的祭拜,上了香,花意涵再次叹息,说起她娘亲的死,其实,最该负责的,是她的父亲,可惜,她终究还是心软,看着血脉的份上,只对方芸裳下了手,可是,对于她那个一心功利的父亲,她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在她心中,那个人,只是一个被她称呼为父亲的男人而已。
“小姐,夫人的后事……”
“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到时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花成秀夫人去世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整个花府被一片白色和哀哭的声音笼罩,花意涵作为花府二小姐,又是女儿的身份,自然是要在灵堂上跪着的,相对于她的沉默,花锦绣的伤心和哭泣就显得楚楚可怜。
前来拜祭的年轻公子,难免心中不舍,找机会各种安慰,花意涵在一边冷眼看着,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早上的时候,皇上似乎有意下旨追封方芸裳一个一品诰命夫人的位份,可是,鹿国公却站出来表示了反对,说他的女儿是原配,而且,这个方芸裳死因可疑,当不得皇上隆恩。
皇上询问为什么死因可疑。
鹿国公将他女儿杨蕊的事翻出来说,说方芸裳忽然犯病,而且还是惊吓过度,连续几天昏迷之后转醒就再被吓得昏迷过去,直到疯癫,如此情况,明显是心中有愧,然后又将清明节时的事给说了一下,说方芸裳身边的刘嬷嬷是当年江湖人谈之色变的毒娘子,毒娘子死前还说,他女儿杨蕊是她毒死的,和方芸裳无关。
鹿国公说,他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女儿的死和方芸裳有关,但是,方芸裳如果真是清白的,心中无愧,又怎么可能被吓得疯掉呢,所以,皇上要是追封方芸裳的话,他不服。
皇上想了一下,鹿国公虽然德高望重,但是却没有因为手握重兵就嚣张跋扈,反而忠心耿耿,鹿国公和花成秀,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当即安慰起了鹿国公,再没有提要追封方芸裳的话。
因着朝廷上这一出,去花府吊唁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大家是看出来了,鹿国公还记恨着花成秀当年对他女儿的薄情寡义,为了不得罪鹿国公,满朝文武除了太子派系的人,很少有人前去吊唁。
加上方芸裳这个女人当年毕竟是舞姬的出身,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花夫人,却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得到帝都那些贵妇人们的认可,所以,堂堂太子太傅的夫人,如今灵堂前却是轻轻冷冷的。
而这个时候,太子还是去了,一则吊唁,二则看望花意涵。
“太傅,还请节哀顺变。”一夜之间,花成秀看起来倒是苍老了一些,白佑天一脸关切的说。
“多谢殿下关心。”花成秀虽然保持着基本的礼仪,见太子看向花意涵,于是吩咐花意涵去招呼太子殿下。
花锦绣在一边看着,心中暗恨。
母亲死了,她现在有一种什么都没有了的感觉,如今看着太子过来,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中自然是万分的不舒服的,可是,这个时候,她作为母亲的亲生女儿,自然是要在灵堂守着的。
送走了太子,花意涵站在门口,忽然就想念她的天行哥哥了。
晚上,趁着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花意涵离开花府去了威武侯。
战天行看着她来,有点儿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战天行微微皱眉,他心中其实是有点儿不爽的。
他也是今天才得知昨天晚上宫宴上太易老人说的那些话的,这让他非常不爽。
不是说好赐婚的事他会帮忙的,可是他那样说算什么,留下一条活路,是不是还等着太子努力,然后娶走花意涵?
而且,昨天宫宴结束之后,他看得清清楚楚,花意涵是上了太子的马车!
这一点让他尤其不悦!
“二小姐身份尊贵,如今深更半夜的,独自到一个男人的房中,怕是不合适吧。”战天行冷淡的开口。
看着战天行这样,花意涵一脸的诧异,“天行哥哥,你干什么啊?”说着,伸手去拉战天行。
“不干什么!时间不早了,二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
“天行哥哥,你干什么啊,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又哪里惹到你了?”花意涵本来心中就不悦,这会儿看着战天行冷着脸,心中也越发的不悦起来。
“二小姐没有惹到我,只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对二小姐的名声不好。”战天行转头不看她。
花意涵万分诧异的看着他,这还是她认识的天行哥哥,为什么宫宴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我的名声,难道威武侯还要出去到处宣扬和我深更半夜的共处一室吗?”花意涵冷笑一声,“怎么?威武侯现在是后悔了,不敢和太子相争了?还是,威武侯现在看上别人了,要和我分道扬镳?”
“你少冤枉人,明明你是和太子纠缠不清,现在倒来编排我的不是了,你倒是会倒打一耙啊。”战天行也不悦起来。
花意涵一听,心中顿时又委屈又生气,“战天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太子是什么情况,不是早就给你解释过了吗?为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如果我真的和太子有什么的话,我为什么还要将我师父叫来阻止太子赐婚?如果不是喜欢你,我现在可以心安理得的当我的太子妃,我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拒绝太子!你现在却说我和太子纠缠不清,战天行,你太过分了。”说完之后,花意涵转身就走,娇小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战天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自懊恼,他其实不想和她吵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想到她进了太子的马车,他心中就不舒服,就恼怒……
可是,听着刚才她愤怒的话,他心中又后悔了,他怎么能怀疑她了,她对他是什么感情,他不是心知肚明的吗?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来伤害她、刺激她……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就是控制不住!
后悔归后悔,他却并没有追出去,只是提着刑天宝刀,来到了院子里,嚯嚯的舞动了起来。
长峥听到动静赶过来,看着院中仿佛经受了暴风雨一般,顿时惊愕不已,他们家侯爷这是怎么了?
而回到花府的花意涵是一肚子气,想来想去,都不得安省。
小七和秋荷见状,关心的询问。
于是,花意涵就噼里啪啦的将她去找战天行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他凭什么那么说我啊,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他难道不知道吗?居然说我和太子纠缠不清,我要是纠缠不清的话,我早在太子追求的时候就和太子在一起了,我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拒绝太子啊,他难道不知道太子因为我的拒绝已经恼火,觉得被我扫了面子吗?他怎么就不为我想一想啊?我好不容易去找他,他却那么阴阳怪气的对我!”
看着花意涵气呼呼的样子,秋荷想了一下,却说:“小姐,我怎么觉得,威武侯这是在吃醋啊,他看着太子那么殷勤的追求小姐,可是,他明明才是和小姐相爱的人,反而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出来……”
听着秋荷的分析,花意涵倒是冷静下来了,“说起来,好像的确是那样啊。”她的天行哥哥平时从来不会那样阴阳怪气的,今天晚上这样,太反常了,而她,光顾着生气,居然都没有想明白这一茬。
不过,吃醋就可以那么说她吗?
花意涵还是很生气,可是,心中明显好过了很多。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太子不好,要是他不那么缠着小姐,小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威武侯在一起了。”小七这时候嘟着嘴巴说。
花意涵一想,也是,如果不是白佑天缠着不放,她哪里会这么狼狈,战天行更不会误会她……
“哼,我看啊,我们这位太子殿下是太闲了,时间太多了,我得给他找点儿事情做。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能沉溺在儿女私情当中呢。”花意涵这么说的时候,嘴角高高的翘起。
白佑天,是你总是给我出难题,给我惹麻烦,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