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脸上却无丁点感激的笑容,一旁的夏俊驰见了,不由的偷窥夏明旭一眼,隐隐带着愉悦的神情,当即便开了口:"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你们还不谢恩。"
夕颜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脸色比起方才谈话还要阴沉上几分,走到夏夜白的跟前,蹲着身子,仰头瞧着他,抬手用指甲轻轻的擦掉上面的血渍:"脸也受伤了吗?"
另一只手更不得安分,顺着夏夜白大腿根部一路向上,在腹部的位置稍用了几分力,夏夜白眉头皱起,立马哇哇大叫起来:"啊,痛,颜颜,好痛啊。"
夏夜白叫的大声,痛的流出泪来,就差没哭出声了,夕颜松开手,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可若仔细看,便会发现,这笑意里面并无半分愉悦,这里面藏着的是火山办法足以燃烧一起的怒火。
"谁能把你伤成这样呢?"
那一声,轻飘飘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夕颜轻轻的将夏夜白嘴角最后一点干涸的血迹擦掉,笑了笑,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言安是如何教导女儿的,目无尊长就算,竟不把太子殿下的话放在眼里,罪当杖毙。"
王太傅心里憋着屈,他堂堂三朝元老,朝堂上下,无人不敬,今日竟被一个小丫头数落,心里如何能平?
"太子殿下大恩大德,心领了,但夕颜却不愿就此不了了之,我家王爷受伤之事,若我为求自保,一味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今后还有谁把我家王爷放在眼里?太子殿下既与我家王爷兄弟情深,今日就该给我家王爷做主。"
夕颜冷冷的瞥了一眼夏明旭身后配刀的侍卫,身材高大,长得确是白白净净,有点婴儿肥,站在那里,仿若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就连眉梢也没动一下。
"来人啊,把这几个人太监拉出去,乱仗打死。"
夏明旭眼波未动,眼皮也没挑一下,手轻轻一抬,指着方才站在倒地的夏夜白周围的几个太监,在一片惊呼求饶声哭喊声中,几个太监都拉了下去,接着,便听到外面不停传来的尖叫声。
"七王妃,如此可满意?"
夏明旭轻咳了几声,站在那大汉旁边的两个小太监马上弓着身子,走到他跟前,夏明旭有他们搀扶着,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接着,门口马上就有端着不知是什么茶水的太监小跑了进来,走到夏明旭的跟前,夏明旭双手颤抖,接过太监手上的茶杯,喝了两口,不过是眨眼的时间,脸色便好了不少。
慧春坊的其他人,一句话也不说,似已司空见惯,瞧他这模样,这太子应是用什么珍贵的药材吊着性命,病的不轻了,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这太子也许是有几分本事,可这样的身体,如何能处理朝政?大权旁落,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这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
"当然...不满意。"
一字一句,冰冷似铁。
夏天辰脸色稍变,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唯有夏明旭,脸色未变,依旧如初,红豆相思双手捏紧,急的手心都急出汗来,倒是夏夜白,端着太监刚泡好的茶,一口一口,喝的不亦乐乎,像是没听到夕颜的话一般。
"太子殿下是在包庇真凶吗?我家王爷是被人殴打着长大的,若只是一般的攻击,不会如此的痛。"
大婚那日,府里的那些壮丁,用棍子殴打他,也不见他趴在地上起不来,痛的哼不出声来。
"在这慧春坊伺候的太监,干的都是些端茶泡水的活,哪里比得上宫外的壮丁力气大,能把王爷伤成那样的,必定是常年习武之人,刚才的那些人不过确是伤了王爷之人,却不是伤的最重的,不过即使如此,以下犯上,他们也全都该死,能把王爷伤成那样的,就只有他。"
夕颜指着夏明旭身后身着暗灰色衣裳佩剑的武将,双眸坚定,如利刃一般:"太子殿下若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便该让人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夏明旭双手握拳,轻咳了两声,夏夜白喝茶喝的舒服,端着杯子的手微颤了片刻,坐直着身子,瞧着正中的夕颜,一眨也不眨,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夏天辰双眼绽出邪笑,颇有兴味的瞧了夏明旭一眼。
"王妃。"
相思上前,拉了拉夕颜,王爷受伤,王妃必定生气,可那人可是太子的御前带刀侍卫,黄将军的儿子,那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太监比得了的,小姐这样做,分明就是和太子抬杠,太子若是生气,这事可就没法收场了。
"黄威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从小到大一直跟在我身边,护我周全,方才皇弟突然冲了进来,他以为是刺客,才会冲上前去打了那一拳,追根溯源,这倒成了本宫的不是了。"
夕颜心底冷哼了一声,何须追根溯源,原本就是你的不是,不过是为了拉拢五皇子身后的势力,巩固自己风雨飘摇的太子之位而已。
"太子殿下体弱多病,如何能受的了棍棒之苦,黄大人身为您的贴身侍卫,太子殿下念他这些年劳苦,舍不得责罚,太子殿下不舍,那些人又如何敢对他动手,你说这只是一个误会,杀人偿命,若一切皆可用误会二字,一句带过,不了了之,那要衙门何用?"
"你既知这些,又何必多言,岂不是多此一举?"
王太傅冷哼一声,甚是不屑。
"想说什么,直言便是,太子殿下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夏俊驰拍着自己的胸脯,仿佛太子是他一般,两只核桃木盯着夕颜,长得虽不丑,可那模样却着实猥琐的很,让人心生厌恶。
"比试如何?当然,黄大人是武将,若是比文,即使赢了,也胜之不武,那便比武吧,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还是王妃,皇室中人,如何能与一低贱的武将动手,听闻黄大人天生神勇,尤其是射箭技术了得,百发百中,那我们便比射箭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