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你怎么了?"
夏夜白双手扣着夕颜的肩膀,慌乱的大叫了一声。
这身子,越来越不行了,不过就是从那么点地方跳下去,居然头晕目眩,如此严重。
都是小白害的,好端端的拉她下水做什么。
"颜颜她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的?"
简单精致的房间,素雅的帷幔一边放下,另外一边缠在金钩之上,箫剑刚松开放在夕颜脉搏上的手,坐在凳上的他整个人便被忧心忡忡的夏夜白给提了起来,那口气,竟是一刻也不能冷静的焦躁。
箫剑有种无奈的想要抚额的冲动,不就是想知道病情吗?他的公子,一向冷静自持,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对待他吗?
箫剑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指了指床上尚处于浑水状态的夕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一招,对夏夜白果然管用,那张喋喋不休的唇顿时就熄了声。
箫剑看着夏夜白,指了指被他无理拽着的衣领,笑的有几分谄媚,夏夜白侧过身,瞧了眼床上的夕颜,对着箫剑冷哼了一声:"出去说。"
虽是一脸的不满,那说话的声音却是明显压低了的。
"夫人气虚体弱。"
箫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不过这次打断他的不是夏夜白,而是手上缠满了白色绷带的莫青。
虽然身上有许多伤口,不过都是些轻微的外伤,他又是个好动的人,本就不愿呆在床上,再听到夫人昏迷的消息,哪里还能躺得住。
"夫人身体强壮,怎么可能气虚体弱?"
他昂着下巴,看着箫剑,完全就是一副你根本就在撒谎的模样。
"你懂什么?"
箫剑也不管莫青是不是全身都缠着纱布,对着他的脑袋用力的敲了敲。
"哎呦。"
莫离捂着脑袋,向后退了两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的瞅着箫剑,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不要插嘴,让箫剑说完。"
莫离上前,右手放在莫青的左肩上,轻轻的拍了拍,站在了箫剑和莫青的中间。
莫青憋了憋嘴巴,乖乖的躲在莫离的身后。
"夫人不是铁打的,当然会虚弱了,她刚生完孩子,原本应该要好好休息的,不分昼夜的往这边赶,风尘仆仆的,有损元气,刚才又落了水,她现在是不能碰水的。"
箫剑说完,不由叹了口气。
"箫剑哥哥,你不要吓我,小公子都出生一个多月了。"
站在莫离身后的莫青探出脑袋,看着叹气的箫剑,眼角瞥到脸色煞白的夏夜白,不由担心道。
他也略懂医术,虽然和箫剑相比还有一段差距,这刚诞下孩子的产妇短期是不能碰水的,不过这都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夫人怎么还不能碰水呢。
箫剑顺着莫青的眼角看去,心知夏夜白是被自己的那番话给吓到了,在没引起暴怒之前,慌忙解释道:"夫人没有大碍,只是暂时的昏迷,不过今后要好好调养身子,要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他看了莫青一眼,继续道:"不怪你们不知道,小公子简直就是魔星转世,明明知道夫人忧心公子,恨不得马上就能到虎门谷与公子会和,居然在夫人的肚子里边呆了足足十一个月。"
曜石一般的眼眸盯着箫剑,像是出鞘的锋利宝刀,直直的落在那张总是习惯嘻哈的脸上:"调养身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今后我会在她的身边好好照顾她的。"
扔下这句话,夏夜白头也不回,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边燃着暖香,刚走进来便有暖气迎面袭来,和外边的天寒地冻大相径庭。
天,已经大亮了,房间里边燃着的红烛已经燃烧殆尽,夏夜白走到桌旁,直接将蜡烛吹灭,走到床边,掀开帘子,直接坐在了床上。
一直在埋怨,一直在害怕,原来到最后只是一场可笑的骗局。
"颜颜。"
夏夜白伸手,略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抚在那柔滑细腻的脸上,顺着眉毛,眼睛,高挺的鼻子,再然后便落在她的唇上,视线也一路向下,她原本就瘦,现在更是。
不是不相信,就是因为太过信任,信任到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相托,因为是生命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太过在意,所以在可能会失去的时候,即便只是一丁点可能性,还是会觉得难以割舍。
"我只是太在意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明明知道并不需要担心,却还是忍不住。
"颜颜,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带你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离开。"
夏夜白蹲着身子,握紧夕颜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小心的放进被子,将帘子重新放下。
"你好好休息。"
一线白光,跳跃在紧闭的视线里,夕颜缓缓的睁开眼睛,伸手揉着自己脑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单手撑在床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几分,好像是从崖上被小白扯进了水里,然后就晕过去了。
掀开床幔,那一线白光无线的扩大,直直的撞进自己的视野,夕颜眯着眼睛,伸手挡住那刺眼的光芒。
"小白。"
夕颜坐在床上,轻叫了一声,干渴的喉撕裂般的疼痛,她清了清喉咙,连着又叫了几声,房间里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瞧见。
前几日赶路,日夜颠簸,并不觉得,这刚歇下来,便觉得不对劲,浑身酸痛的厉害。
夕颜穿好鞋,随意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开门走了出去。
云州的天空,似乎比皇城蓝,透明的亮色,不但不闪眼,反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阳光灿烂,原本凛冽的寒风竟少了许多的凌厉,暖和了许多,倒是个不错的好日子。
夕颜面向太阳,闭上眼睛,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再睁眼的时候顿觉得精神了许多,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里的屋子和皇城有很大的差别,朝阳城的建筑奢华成风,金碧辉煌,无一不昭显自己滔天的权势还有无可比拟的富贵,而这里的呢,许是风太大的缘故,加上接近匈奴,墙很是厚实,奔放而又粗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