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瞅着满脸笑意的夕颜,咯咯轻笑,纤细的身子像是在清风中摆动的柳枝一般,微微仰着头,下一刻,眼角两边竟有眼泪流出,四周明亮的琉璃灯皆为这清泪黯然神伤。
她伸出双手揽在夕颜的双肩上,鼻子贴上了夕颜的鼻子:"当然有了。"
夕颜愣愣的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她哭的模样,很美,不像她笑的那般乖张猖狂,没有一点声音,只是静静的流泪,那便是那流泪的模样,也是与常人不同的,泪珠盈在眼眶,始终没有流出,挂在睫毛上,一片的晶莹,愈发的楚楚动人起来。
"你啊。"
红玉轻笑了一声,睫毛上的泪珠颤动,伏在夕颜的耳畔:"你的人,你的心,就是我想要而无论如何也要不了的东西。"
夕颜猛然转过脸,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张带泪的脸,那双狐媚一般勾魂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如何也辨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夕颜轻笑出声,其实她是想大笑的,然后当着诸位大人的面说一番深情的表白,可不知为何,对着那双眼睛,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这双狐媚眼,她心里觉得熟悉,可任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在何时何地见过,那种感觉就和第一次见到白凤一样,陌生而又熟悉。
对着白凤,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忍不住想要防备,而对着这红玉,便是她大笑的模样,她却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爱护。
她说的一点没错,她的人,她的心,便是她再怎么想要也无法得到,这世上,没有武媚娘,只有一个莫夕颜,而莫夕颜的整个身心早就给了那个叫夏夜白的傻子,只是她如何能肯定说出那样的话来,心里的那团疑惑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红玉姑娘是在与我开玩笑吗?我今日可是为你前来,这样一个绝世美人站在身边,我如何还能想起别人来。"
夕颜忍不住心生戒备,很多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古人比现代人的智慧不知高上了多少倍,尤其是脸上戴着的那一层面具,便是你想要揭开也揭不了,她自觉阅人无数,这世上没什么人是她看不清的,可自从到了琉璃,她却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层迷雾之中,周围的那些围绕着自己的人都戴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白凤,红玉,皇上,丽妃,便是小白,她也不敢肯定是完全了解了,因为不了解,所以她做的很多事情只能单凭直觉,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至于结局,是浑身是伤,还是直接被撞死,她自己也不清楚。
身为女人,她从不看清任何女人,巾帼不让须眉的大有人在,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能做,男子不能做的事情,女的照样能做,而且女子的心思比起男人不知细密了多少倍,夕颜见红玉这样做,愈发的步步小心起来。
"倒是红玉姑娘,你决定和我走了吗?"
"人家都对你情根深种了,当然跟你走了。"
红玉飞出一个媚眼,眼波似秋水横流。
虽然早就是身经百战,对于这样的调戏,夕颜早就练就了一声铜皮铁骨,可还是忍不住觉得恶寒起来,一个女人调戏另外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两个女人,眉头不由的皱起:"可你刚刚明明说..."
她刚刚的回答明明很勉强的,怎么现在变成情根深种了。
"我对你不止喜欢那样简单而已,而是深深地,深深地,深深的爱恋。"
红玉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双媚态横生的眼波满是认真,盯着夕颜,柔声道:"你听,我停止了千百年的心跳因为你再次活跃了起来,每一声心跳都在对你说...我爱你。"
饶是夕颜接受能力如此强大的人也忍不住一阵恶寒,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可她却还要伸手紧紧的握住红玉的手表示自己的荣幸和激动,这个场景,她着实觉得狗血的很。
台上表演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深情戏码,台下大片大片的观众。
"你是女的吗?"
她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已经算是女中的极品了,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本来是男的,不过为了你,又变成女的了。"
啊,这个红玉太疯狂,她不是男人啊,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真刀真枪,而是糖衣炮弹啊,这样高难度的甜言蜜语,夕颜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不过我现在是女的,不相信?"
红玉再次对着夕颜飞出了一个媚眼。
"反正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带你去我的房里,我脱光衣服给你看。"
还没等夕颜反应过来,红玉便拽着被她骇的不轻的夕颜,朝着她的闺房走去。
"那个人就是武媚娘?"
今日之后,倚翠楼少了名震天下的奇女子红玉,门前冷落车马稀,生意一落千丈,而夕颜在生意上却多了最最得力的助手。
"公子。"
红豆见红玉把夕颜带走,忙追了上去,却被那几个壮汉拦住。
"国师大人,就这样不管了吗?"
柳逸风呆呆的看着夕颜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
"随她们。"
白凤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转身离开。
二楼雅间的位置,有人指着被红玉紧紧拽着的夕颜,声音阴冷,像是要吃人一般。
"居然和那个贱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夕颜被红玉拽着,眼看着已经个脱离了众人的视线,便想要挣开她的手,她越是挣脱,红玉握的越紧,夕颜才想要用力,红玉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凑到她的耳边:"不是你说的吗?用最小的代价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我就是那最小的代价。"
夕颜转身,红玉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慢慢的走在前边,四周很是安静,走廊上除了她与红豆,在没有其他的人,每走一步,红玉脚踝上的铃铛便会叮当作响,一声声很是清脆,像是打在她的心尖上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