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键的时刻命令自己向困难妥协和投降或者绕过各种障碍,企图将他自己囚禁在舒适而惬
意的温床上而忘却作为人存在的意义与生命的价值,使他的人生一直浸透在悲哀之中:另一
个葛红兵则是自我审判者与解剖者,在书中以思想者的姿态存在着,为那个接受审判的自己
而深深地怦悔。就是这两个葛红兵在书中激烈地搏斗着。通过这场搏斗,张新颖先生看到了
这样阶情形:"这是一颗敏感、不安的灵魂的自我创未,展露了幽暗复杂的精神图景,释放
出强烈的冲击力和生命痛苦挣扎所产生的丰富能量。换心自食,痛何如哉。"(《我的N种
生活·国内批评界对本书的评价》)这场搏斗就是向自己身上的人性恶开战,无疑也是一种
痛苦的自我台定。而这需要撕裂自己灵魂的坚强勇气和吞咽巨大苦痛的气概,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了严厉解剖自己的鲁迅。然而,对于葛红兵本人来说,他并不是要获取与鲁迅等人牵连到一起的评价,更不想在这一点上做个"模仿秀",他是要将自己的灵魂撕成碎片,并将其投入到语言的烈火之中,让自己的灵魂在熊熊的烈火中涅梁,以期升华。向着彼岸泅渡的升华看似光彩照人,只是弃给那个庸庸碌碌的勇气又有几人能拥有!只是撕裂灵魂的巨大痛楚又有几人能够知晓并且体味过!
一个完整的人应该是由灵魂与肉身两部分构成的,或者说精神与物质的结合才能成为一
个完整的人。然而,这两者并不总是十分和谐地相处,而是常常发生矛盾冲突。如果成功地
解决这些矛盾冲突,人就能生活得十分滋润,否则就很可能走向自杀。那么如何妥善解决肉
体与灵魂的矛盾呢?葛红兵选择了对话。于是,在他的《我的N种生活》中便有了灵魂与
肉体的对话。当然,这种对话既有激烈的争吵,也相娓娓道来的劝说。在《1968年的飞》
这一节里,"我"便是那不安的灵魂,"你"就是那沉重的肉身,通过对话探讨"存
在"的问题:"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人应该如何"存在"?这种对话往往是从现实生活出
发而最终走向了形而上,进入了纯粹的哲学层面,这就使得他的这种自己与自己的对话不再
只属于他的个人,因为他在走向哲学的时候就已经走进了人类的本性。试想我们每一个人又
何尝个需要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展开这样的对话呢!
葛红兵的N种生活并不都是内在的,他虽然常常探访自己的内心,但是他决不将自己封闭在内宇宙之中,也不把自己囚禁在所谓高雅的"象牙之塔"之中,由于他非常热爱现实的社会生活,他以极大的热情关注着外在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说,外在的社会生活也是人的生命的一部分。因此,葛红兵由对自己的审判走向了对于当下时尚文化的审视。在葛红兵的学术研究领域,时尚文化一直是他的目光凝聚的焦点之一。在《除了衰退、颓废,他们什么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章里,葛红兵由现代人为电视所俘获出发,发现现代人的"感官的贫困",进而发现更为严重的问题:现代工业化时代的人们虽然摆脱了物质的匾乏,但是却陷入了物质的泥淖而不能自拔,他们日渐地退化,坠入了"感官的贫困"的尴尬境地,几乎为自己所沉迷的物质所异化。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警惕。同时,对于祖辈们的苦难的生活也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他怎么也忘不了"祖父在街上荒唐地转悠"的身影,怎么也忘不了"祖母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痛苦"。而祖父母的这种人生并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是一个时代加在他们头上的,是他们无法违抗的命运的安排,正如葛红兵所讲的"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尽管这是祖父辈的历史,但是作为阴影多少也长期笼罩在作家的心头。
在现实生活里,葛红兵也常常处于矛盾的旋涡之中。由于人性中的种种缺陷以及自身的软弱,这些矛盾很容易让人身心疲惫而退缩。许多人往往对此采取"鸵鸟"的策略,让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