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哥哥，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若汐扶着他躺下："你想留我，说句话，我未必不肯。"
沛楠叹了口气："是啊，早知如此，我也不必遭这罪了。你德哥哥，是喜欢你喜欢到糊涂了。"他闭上眼："丫头，我昨天在车上想如果真的就那么死在你怀里，也许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楚沛楠，你给我听清楚！我不准你下次再做这种蠢事，不然...不然，我就跑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让你再痛苦7年！"若汐气哼哼地瞪着他。
"唉..."沛楠笑着让她凑近了些，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丫头，我真拿你没办法。遇到你，是我的命啊。"
沛楠在医院里养了一周，便闹着一定要回去。他说："这里冷冰冰的，哪里有家里好？"
若汐便笑话他："什么家？不过是幢空房子罢了。"
沛楠很认真得反驳说："怎么不是家？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了。金陵再好，没有你，不过是座空城。"
若汐抓着他的被单，大笑起来："德哥哥，你的嘴可真厉害，难怪那些女子个个迷上你。"
沛楠得意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消遣一下而已，除了丫头，我什么女人都看不上。"
若汐笑着摇摇头："德哥哥啊，你真是坏。"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沛楠摸了摸她的头："但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发疯呢。"
到了香雪别墅，他忽然从背后搂住她，开始亲吻她的脖颈。
"丫头，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他低低地叹息："齐子洵那种富家少爷，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你。即便这样，你还是要一心向着他吗？"
若汐用手抚了抚他的头："德哥哥，我的孩子好像在动，你要不要摸一下？"
沛楠愣一下，然后慢慢地把手探下去，继而垂下眼睑：丫头，你为何总要这样？你以为自己可以躲到哪里去？
他叹了口气，配合地绕到前头，半蹲下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笑容："真的啊，想不到我的小丫头，居然真的要做娘了。"
他抬起头，望着她："德哥哥真有点嫉妒这个小东西，还没有出世，就被丫头这样的喜欢。"
"德哥哥，我也喜欢你啊。"若汐笑起来："非常喜欢。"
沛楠心中一动，忽然弯腰一把抱起她。她的身子已经很沉了，但他毫不费力地抱着她走到卧室，然后轻轻地放在床上。
"丫头，我真的...受不了了。"他咬着牙，用灼热的目光盯着她，身子越凑越近："每次看到你含情脉脉地看着肚子，就好像在看着齐子洵，我就忽然很想派一队人过去，血洗了齐家。我要把齐子洵剁成酱、烧成灰，让你再也认不出他。"
若汐微笑着护住小腹："德哥哥你小心些，不要伤到他。"
沛楠急促地喘着气。他就那么近地贴向她，在几乎要碰到的时候，猛然停下。
"算了。"他说："我从来不会勉强你，我知道你不愿意。你可以骗过别人，但不能骗过我，就像我，也骗不了你一样。"
"丫头。"他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口："你知道吗，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良心。我可以毫不歉疚地伤害任何人，但永远不能伤害你。可是，你这样..."他叹了口气："会让我很寂寞啊。"
若汐转过身，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泪。楚沛楠处在几乎崩溃的边缘，恐怕再多一小点刺激，他真会提着枪冲到齐家，杀了子洵。她听见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慢慢转过身。
楚沛楠走到书房，在墙壁上一按，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便显了出来，他沿着楼梯慢慢地走下去。当初选择这幢别墅的最大原因，就是主人修了个极为宽敞的地下室。四壁用的全是德国进口的隔音板，哪怕里面天翻地覆，外面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买下后，他又进行了改造，在里面安放上靶场所需的一切物品，各种口径的枪整齐地列在架子上，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他抽了支长枪，眯起眼，凝神片刻，猛地扣动扳机。长枪轰鸣着，伴着不间断的弹壳落地声，十个移动靶几乎被他射烂。
他就那么近乎癫狂地发泄，直到手被震到麻木，再也托不住枪身为止。
沛楠扔开枪，慢慢地坐到地上，整个地下室里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正如他的心，暴烈到几欲毁灭一切。
他忽然觉得脸上一凉，诧异地伸手去摸，却发现手指上居然有水迹。他难以置信地换了只手，在眼角擦了一下，冰凉的触感立刻传到手上。
他呆呆地坐着，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靶子。
丫头，我竟被你逼到这一步。他苦笑起来：为了今天，我受过多少屈辱，几次死里逃生，都没有掉过一滴泪。现在，居然为了你拒绝我，而难过到哭出来。这笔债，丫头你要怎么还？
他重重地叹息着，开始哼起那首久远的歌："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何如当初莫相识...他反复地唱着这句，任眼泪静静地淌了一脸。
"少帅，那件事情大致就是如此。"黄渭恭敬地低下头："那个叫章明秀的，刚开始时嘴巴还很硬，被剥光了衣服，蘸盐水抽了十几鞭子，马上就招了。不过，黄某不明白，这种小事，何必劳少帅挂心？"
"你做好我交代的分内事就可以了，好奇心太强的人，我一向不喜欢。"沛楠冷哼一声，做了个手势，黄渭只得悻悻地离开。
"少帅，这齐子钧也真够狠，居然设了这么个局来陷害自己的亲弟弟。想当初，他可是在您面前傲得很哪，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没想到背过身，做出来的事情这么下作。"副官鄙夷地说。
"那是你不知道原委。"沛楠用手指在台子上饶有兴味地画着圈："奇怪了，我本来真挺厌恶他的，不过现在他做出了这件事，我反倒有些喜欢上他了。"
他抬起眼："你去给他个信儿，就说我想找他谈谈...嗯，昙花路的事。他若是不信，就把细节透给他一些。像他这种重视名誉的人，必定会来。"
"少帅，我冒昧地说上一句，目前的情势似乎容不得您分心啊。您若真喜欢岑小姐，待大事完结后，再风光地娶她进门，岂不更好？"
"你怎么和姓黄的一个样？不该你管的事情就少操心。岑小姐是我的私事，你不要动不动就挂在嘴上。哪天漏到不该知道的人耳朵里，别怪我翻脸无情。"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
他在办公室里等到下午，期间还给若汐的别墅挂了个电话。
"丫头，想吃点什么吗？等会儿，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有家店的梅饼很出名，要不要？"
若汐抚着肚子，想起离府时，子洵递过来的一包蜜饯，里面就有三块梅饼，不由得有些恍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