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楠听她半天不吱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哎,丫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她笑着回答:"我只是...太开心了。"
"呵呵,不过是包蜜饯罢了,我的小丫头如果要天上的月亮,德哥哥也给你摘下来。再过三天就是大年夜了,我叫瑞庆祥的师傅,给你好好地做几套新衣。孩子长得快,衣衫不合适,会勒到你的。你乖乖地在家里待着,德哥哥一忙完,就回来陪你。"
"好。"
他放下话筒,开始微笑。真好,这个大年夜可以有丫头陪在身边,他要给她世上最大的幸福,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他收敛起笑容,淡淡地叫了声:"进来。"
副官推开门,齐子钧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哦,齐二少爷。"他戏谑得摊开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记得当初,你还很坚决地说,像我这样卑鄙的人,是不配和你谈生意的。如今,你怎么来求我了?"
"我不是来求你的!"子钧气愤地瞪着他:"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为难一个女子,太过卑鄙!"
"哼哼,是吗,你真是为了章明秀而来的吗?"沛楠站起来,冷冷地直视着他:"还是怕祁悦然知道你做的事,愤然离开,或者..."
他轻笑起来:"或者,干脆投入齐子洵的怀抱。反正现在,你的三弟也很寂寞啊。"
"你!"子钧顺手抄起桌上的笔筒,就砸过去,沛楠一闪身,从书下闪电般地抽出一把嵌宝匕首,猛地抵到他的咽喉上。
"齐子钧,你最好不要惹火我。"他冷冷地说:"我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就是你们齐家,如果我执意想做的话,毁掉也只是一夜间的事。我今天之所以客客气气地请你来,是因为你还有一丁点价值。如果你再敢这么不识抬举,我就当着你的面,侮辱了你的宝贝悦然。我的手下都是些粗鲁人,他们可不会像你这般的怜香惜玉。"
"你敢!"子钧一声怒吼,匕首进入肌肤少许,脖子里顿时渗出血来。
沛楠哈哈大笑,把匕首收回来,当啷一声丢在桌上:"齐子钧,你身上就只有这一点,还让我看得过去。"
他坐下来,拍拍手,马上有人上了两杯茶。
"来,齐少爷,这是荷兰的皇家红茶,味道和我们的完全不同。今天,我把你当做我楚德昭的贵客,请你一起喝。这下,你该知道我的诚意了吧。"
子钧警惕地看着他:"如果还是那件事的话,我的回答仍是不行。既便你杀了我,也不行。"
"哈哈哈。"沛楠笑得捂住了肚子:"不行了,我前几日喝伤了胃,被你这么一逗,又开始有些不舒服了。我们开门见山吧,我很欣赏你对齐子洵做的事,不过,你做得还不够彻底,我想帮你一把。"
"你..."子钧疑惑地看着他:"你和子洵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沛楠笑起来:"岂止是过节?我恨他,恨到想活剥了他。"
"为什么?"
"那你又为何恨他呢?"沛楠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我的原因,和你没什么两样。"
"你?"子钧惊诧得瞪大了眼睛:"难道你...?"
"呵呵,你的眼里只有祁悦然,自然看不到小丫头的好了。"他嘻嘻笑起来:"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我忽然很可怜你,所以..."
他凑近了些,低声道:"现在,你该放心了吧。我和你一样,很想毁掉他。"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郑重地递给子钧:"你别小看它,这个小东西可价值十万两呢。不知道转了多少手,才到我这里。直接在英国提纯,沾一小点,三日内就上瘾。"
"你要我...毒死子洵?"子钧吓得直摇头:"不,不行。"
"毒死他?"沛楠嗤笑道:"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你给他混在茶水里,慢慢地吊着他,等到十天后,再断掉。到时,他就是生不如死。"
"不、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子钧直摆手,把东西又推了回来。
沛楠扬起眉头:"那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告诉悦然?我这里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她不信。或者,你一定要我动粗,把她..."
"不准你碰她!"子钧大叫。半晌后,他低垂下头:"好,我做。"
"这样才好么。"沛楠递过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做下任何卑鄙的事,都值得原谅。至少,我就是这么想的。"
年二十九到了。沛楠在官邸里,翘着二郎腿,静静地思索着:明天该给若汐送点什么让她开心。正想着,下人进来禀报:齐大小姐到了。
他懒懒地挥挥手,就那么斜靠在椅子上,微微地抬起头,注视着她进来。许久不见,子伶看上去有些憔悴,穿了件浅蓝的苏绣旗袍,瘦削的腰线、楚楚可怜。
她的眸子里似乎隐着千言万语,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完全消散。她怯怯地看向他,然后又不自觉地低下头。
沛楠笑了:"看来,我上次真把你吓着了。这么久都不来,害得我...都快得相思病了。"
子伶的眼里一跳,慢慢地抬起头。她的眼里噙着泪,只是直直地望着他:"真的...你真的...想我了..."
沛楠笑意更盛:"呵呵,那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站起来,向她伸出手:"过来。"
子伶颤抖着伸出手,沛楠一把抓住,轻轻一带,她就软在了怀里。他低下头,用手背抚着她的脸颊:"我的子伶,好像瘦了。"
看到沛楠如此的温存模样,她哪里还忍得住,扬起头,既期许又幽怨地看着他。沛楠心头的火也被勾了起来,抱着她,就往卧室走。他反脚踢上门,两眼灼灼的,几乎把她的全身烧尽。
"德昭,德昭..."她闭着眼,意乱情迷地唤他。她紧紧地抱着他。
"子伶..."他低低地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憋得我...想杀人呢..."
许久之后,沛楠才了被子遮住她,支起赤裸的上身,微笑着看她。一瞬间,子伶几乎想脱口而出:"德昭,你在看谁?你看的是我吗?"
但她终究不敢问,她怕说了,这个美梦...就要醒了。
"子伶,其实,我还真的挺喜欢你。"沛楠用手指绕着她的青丝,戏谑地玩着:"因为你有些地方很像我。为了自己想要的,可以不顾一切。我觉得,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才能在这个乱世中活下来。那些被人情俗礼束缚的庸人,只配做我们脚下的泥。"
子伶身体一抖,整个人都缩在了被子里。
"哟,看来我又吓到你了。"他大笑起来:"是我不好,我忘了,你曾经是怎样单纯的一位大小姐呢。"
"德昭。"她低声说:"你究竟遇到过什么事,让你的心冷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