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乱情歌 > 第45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7)全文阅读

"小美人儿啊,你就从了我吧。"子洵用苏白拉了个长调,嘻嘻笑着走上楼。若汐被他闹得哭笑不得,只得把头垂到他的肩膀上,暗暗用牙咬了一口。

"齐子洵,你这个混蛋!"进了房,她就开始肆无忌惮地骂他。

"你这个女人太狠了,就算是我害你崴了脚,这么背了一路也该扯平了。还下这种黑手,你属狗的啊?"子洵不满地揉着肩膀:"没个分寸,痛死了。"

"你活该!谁叫你..."若汐突然止住口,子洵正得意万分地望着她。可恶,又上他的当了。

"说啊,我怎样了?"子洵笑得扑到了床上,大张着双臂,用一只脚轻轻地踏着地:"可你当时好像很开心呢。唉,其实人来人往的,我一个大男人都不好意思,可你又偏偏不放。啧啧啧...你这个女人,太大胆了。"

"齐子洵,你无耻!"若汐简直要当场气死,她猛地跳起来想去打他,冷不防脚上一阵刺痛,"啊"地惨叫一声,又缩回靠椅。

"汐儿。"子洵坐起来,几步跑到她身边:"怎么样,很疼吗?"

"装什么好人!都是你,每次都是你!"若汐又痛又气地用手去砸他,他干脆半跪着,由着她噼里啪啦地打,然后抬起头,笑道:"好了,好了,都是为夫的错。请娘子息怒吧。"

若汐扑哧一声笑出来:"讨厌。"她笑得脸颊绯红,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子洵,我总算知道了,那些姑娘迷你什么。"

"好端端的,提她们做什么?"子洵不悦地皱眉:"你都不知道,那时我有多烦,就是现在..."

子洵意识到说错话,心虚地吐了下舌头,然后扑闪着两道长睫毛,紧张地看着她。

"呵呵。"若汐大笑起来:"我才没有你想得这么小气。她们不死心就尽管来,反正无论怎样,都夺不走你的。是吧,子洵?"

"汐儿。"子洵的眼圈红了,他幽幽地叹了声,紧紧地环住她:"我答应你,无论是谁,都不能把我从你身边拉开。你也要答应我,这辈子不准到其他地方去。你若先走,我绝不再娶。我若先去,你也不许另嫁。不然,黄泉之下,我也定要跑出来寻你。"

"好。"若汐的眼泪轻轻地落下来:"只要你...愿意。"

珊儿,你怎能错过这样的男人?那就让我替你,来好好地待他吧。

若汐陷在他温柔的怀抱里,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在那甜蜜深处,有一点淡淡的痛楚,她决定装作不知,只是倾心地去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因为爱,从来不是买卖,拿出一分,就非要收回十厘。

当天夜里,她靠在子洵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子洵久久地亲吻着她,直到两人都疲倦不堪,才相拥着睡着。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白天,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偏偏美得炫目。齐子洵牵着她的手,像个孩子似的,在雪间蹦来跳去。然后,她冷不防被他扯到怀里。他用纤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她的脸颊,眯着眼睛叹道:"说,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药?不然,我怎么成了这样?"她伏在他背上,他的手架在她的腿弯上,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回头:"傻子,你真是不要命,这么高的地方可以往下跳吗?你知不知道,当年子钧的腿是怎么断的...哎,老实待着,本来就重得和猪一样了...还咬我?没良心的臭丫头!。"

齐家子洵,温柔入骨,他害她沉沦,从此别无他路。

几天后,孙先生给子钧号了脉,开了新方子,嘱咐他们过会儿去堂上拿药。

"里面有几味药材,一般的市面上见不着,也就是我们德寿堂有。存了不知道多少年,既然齐二少爷要用,我也只好忍痛割爱。"孙先生呵呵一笑,扫了子伶一眼:"至于齐大小姐的病,照着方子喝上十天,保你见效。"

"多谢,多谢。"悦然亲自把他送到门口,回头望了望,压低声音问:"孙先生,子钧的手,真的好不了了?"

"筋脉都断了,谁治得好,我这个德寿堂主事让给他做。"孙先生无奈地摇摇头:"二少奶奶,容我多嘴说一句,二少爷的病怕不在手上,而在心里。"

悦然颤了一下,直直地望着他:"您能说清楚些吗?"

"不是我自夸,这副方子用了十余年,就没有拖过一个月不见起色的。二少爷的手伤愈合得不错,但他的气色却很不好。他若自己放不开,再好的药,也是白费。请少奶奶夜间留点神,以齐少爷现在的情况,再熬夜失眠怕会出事。"

"可...最近,子钧似乎睡得很沉...我有时唤他,也唤不醒。"悦然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难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那可就不好说了。"孙先生躬身行了个礼,上了人力车。

悦然呆呆地立了片刻,直到子钧不放心地跟出来,才倏地回过头。她抚摸着他的脸,看着他略显青肿的眼圈和削瘦的脸颊,忽然难以抑制地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子钧,你骗我!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她哭得全身都在颤抖,深深的自责压得她抬不起头:她的丈夫,为了取悦她,每日装出好转的样子,而她近在咫尺,竟然看不出。

"悦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姓孙的说了什么?你别信他,他就是个财迷心窍的骗子,总想把我的病说得严重些,好拽着不放手。我真的好多了,你别担心。"他心疼地安慰她:"俗话说:病去如抽丝。我们不着急,啊。"

"子钧..."悦然抽噎着慢慢抬起头:"你若是不舒服,不许强忍着。我是你的妻子,你再这样,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子钧默然了许久,叹了口气,轻轻地放开她。他第一次,就那么默默无言地,背对她走了。悦然的心中,生出强烈的恐惧,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却还是冷得发颤:齐子钧一定瞒着她,在偷偷地计划着什么。他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恨意,大到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一刹那间,从眼神里倾泻而出。

他究竟想做什么?她想得头痛欲裂,只得揉着太阳穴,慢慢地走回去。

当天晚上,她把新熬好的药,端到他的面前。子钧的手刚碰到碗底,她就如同被火燎了一般,急匆匆地收回手。

"悦然,你怎么了?"子钧把药放在一边,拉着她坐下:"是不是气我白天丢下你,顾自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

"看见什么?"悦然冷冷地问道。

子钧犹豫了一下,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他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你一定会笑话我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

"我...忽然很难过...我在想: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让你伤心成这样。无论是因为什么,总之,是我错了。"子钧立起身,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他抚摸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右手:"悦然,只要你还在身边,我失去什么都无所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