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大人准时来替我针炙。我在心里不知祷告了多少遍了,祈求张大人要嘛找不着银针,要嘛他自己生病来不了,反正不要让我针炙就是了。可是他还是来了,看来求什么神都不管用,只能忍受着那些银针"摧残"我了。真是的,我在心里忍不住咒骂那个什么狗屁皇上,要不是他我现在怎么会要受这种苦呢?!他就为了要让我进宫,非得把我整得这么惨,看我有天逮准了机会不整他个够本才怪!
骂着骂着,张大人也到了我住的院子了。
今天也奇怪了,姨父和冷坚因为公事当然是出去了。姨母呢,当然是关心我,而赵姨娘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来看我了。难道和姨母一样是关心我才来看我的?我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不然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至于她想看我什么样的笑话我就不明白了。
"大小姐,老夫现在就开始为你针炙吧?"张大人一边从随身侍从手中接过一个装满银针的袋子,一边在做着消毒的准备。我看着那阵势就说不出话来,坐在桌子旁边直咽口水,紧张和害怕让我手足无措。
张大人径自在做着消毒准备工作,而我却在一旁一直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这下赵姨娘来劲儿,"哎哟,大小姐呀,这么多针要扎在脑袋上,你受得了吗?"听她这么说我更害怕了,但看着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就恨不得跑上前去掐她两下才解气。我不能让她看笑话,不能!
"姨娘说笑话吧,昨天张大人已经告诉过芙儿了,针炙只是刚扎进去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会感觉到痛,姨娘莫非不知道?"我勉强收起心里的恐惧,笑着看向赵姨娘,想看看她到底还会怎么看我的笑话。同时我也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哎呀,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别人针炙,今天可总算是开眼了。张大人啊,扎了针以后会不会恢复以前的记忆啊?"赵姨娘一边夸张的拿着锦帕在屋子里左摇右摆的走来走去,一边拿眼斜着看我听到她的话以后的反应。看着她一脸的"灿烂"阳光,我终于明白了她是来看我什么笑话的了。
没错,她是想知道我经过针炙能不能恢复以前的记忆。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或许她觉得我现在已经严重的影响到冷娴的"锦绣前程"了。但她又奈何不了我,所以又怎么会希望我恢复记忆呢?!
哎,女人啊,怎么这么小的心眼啊,怎么这么多的心机啊...
张大人听着赵姨娘的话却笑了,"姨太太说笑了,一次针炙是不会有那么明显的效果的。何况这次针炙只是针对大小姐的头痛症状的,恢复记忆是需要时日的。"张大人的话刚说完,赵姨娘就露出了真实的面孔,"我就说嘛,哪会那么容易就恢复啊,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这种事是要积很多德的。"赵姨娘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旁的姨母呵斥"你说完了没有,芙儿要针炙了,这里你也帮不上忙,就不要打扰张大人施针了。"看出来姨母是真的要生气了,赵姨娘才心有不甘的扭着摆着走出屋子。
姨母走到我身旁,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背,给我一个安心的微笑,"芙儿,别紧张,张大人有这么多年的经验不会有事的。相信姨母。"
我听着姨母的话,除了点头答应着还能怎么着呢?我总不能临阵退缩吧?要是我退了不仅让赵姨娘和府里那些下人看笑话之外,那个皇上那里也交不了差啊。到时我又该以什么理由推脱进宫的事呢?算了,还是认了吧,痛就痛吧,如果真的很痛,大不了就痛这次,下次再也不让张大人施针就是了。
挣扎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让张大人为我施针,我想我的表情一定让人感到很好笑吧,我小心翼翼的跟张大人说,"张大人,您下手可一定要轻点哦,我有点紧张。"
"大小姐放心,老夫会由轻到重,让你有个适应的过程的。我们开始吧。"张大人倒没有笑话我,一脸的严肃让我终于不得不面对那些银针。
紧闭着眼,躺在床上让张大人施针,我紧张的一动也不动。我感觉到全身都在痛,咬紧嘴唇不敢放开。
"大小姐,尽量放松些,老夫会见机行事的,如果真的受不了痛老夫会立即停止施针的。"张大人的一番话让我安心不少,是啊,大不了就不针炙了呗。
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张大人不是要施针了吗?咦,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其它人呢?
有些好奇,睁开眼睛看看,原来张大人正在我旁边帮我扎针,姨母在旁边看着,看我睁开了眼,她笑了,"芙儿,怎么样,痛吗?"
"已经施针了吗?"我很惊讶,一直都在紧张,根本不知道张大人是否已经开始施针。
"是啊,大小姐有没有感觉到痛啊?"张大人也笑了,看着他不停的更换扎针的位置,力道也因为位置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我仔细的搜索感觉,"怎么有些麻麻的感觉啊?"真的不痛耶!
"是啊,针炙就是这样的,不痛是吧?"我第一次发现张大人这么爱笑。
"那你就小睡一会儿吧,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睡一会儿你会感觉时间过得快些。"张大人的话刚说完,姨母在旁边也跟着附和,"是啊,芙儿你就睡一会儿吧,姨母在旁边看着你。没事的。"姨母的话让我安心,此刻我丝毫不觉得害怕和紧张了,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确有了睡意。
"嗯,"算是答应吧,我顺从的闭上了眼。
没想到原来针炙的感觉是这样,我以为会跟打针一样的疼,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我自己都有些好笑了...
张大人每两天到府里为我针炙一次,现在我倒是不怕针炙了,却怕上吃药了。一天三次,顿顿不落,小翠都准时为我把药煎好,端到我面前,弄得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喝吧,问题是苦呀,一天一次也就罢了,还三次,弄得我吃饭都没有胃口了,吃什么都觉得是苦的;不喝吧,他们又会认为对我的"病"没好处,肯定不依不饶的。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真想跑出去躲两天,哎,这"病"搞得我好烦啊,又没有个人可以倾诉,我都快憋死了,好想念娟子啊,她在绝对是我最好的听众,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