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赔笑道：“奴婢愚钝，小主的话到听不明白了，不知小主是何用意？”
柳辞婳手腹轻摸粉色蔻丹，沉沉道：“听不明白？夏竹你这样聪明，怕是早就猜到了本嫔的用意了吧？”
夏竹听到此，心中已猜到七八分，但是她明白，有些话不能她先说出口，必须要等柳辞婳说出才行，否则一不小心，她就变成谋害自家主子的罪魁祸首了。
夏竹轻轻一笑，低眉道：“奴婢愚钝，猜不到小主的用意，还请小主明示。”
柳辞婳斜眼瞧着她，摸着镂空护甲上镶嵌的红宝石，道：“你我有一个共同要收拾的人，那就是你家主子，韩妃！”
夏竹闻言，微微蹙眉，但很快便舒展眉头，欠身道：“小主，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奴婢不知何时让小主瞧出了奴婢竟然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奴婢纵使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做出伤害娘娘的事。”
柳辞婳静静地听夏竹说完这样的话，冷笑一声，沉沉道：“你口中说着不敢，怕是心中已咒你家主子死了千万次吧，夏竹，你的恨我明白，就如我恨韩妃一样！那种恨是进骨子里的，巴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夏竹颔首听着，眼珠在眼中转来转去，因为她从未听过一个小主在奴婢面前这样直言己对一位娘娘的恨。而且那个奴婢竟然是这个小主想要害的人的奴婢，听完这些话，夏竹只觉背后发凉。
抬起头，静静地瞧着柳辞婳，开口道：“小主在奴婢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奴婢回去后告诉韩妃娘娘吗？”
柳辞婳轻吹着茶盏中的茶，嘴角微翘鬼魅般一笑，道：“你不会的，就连卿妃那里，你拿了她的银子，你都没有对她透露半点你对韩妃的恨，在卿妃面前，你一直装的像个弱者的角色。夏竹，你的心机到是不浅呐。”
柳辞婳的那句装的像个弱者，彻底地激怒了夏竹，夏竹眼中充满着怒火，厉声道：“我何时装的像个弱者了？小主您尝过被责打的滋味吗？您尝过主子不舒心就拿你出气的滋味吗？您尝过晚上躺在炕上，伤口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那种滋味吗？若是没有，那么小主您就不该说这样的话。”
柳辞婳瞧见自己的激将法有些成效，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就帮本嫔一起除掉她！”
压在自己胸口已久的怨气，随着那番话发泄出来，夏竹平缓了下自己的呼吸，轻叹口气：“奴婢若是帮助小主除去韩妃，不知小主会给奴婢什么好处？”
柳辞婳闻言，心下想：原来也是个贪财人，既然这样那就好办。
凤眼盯着她道：“你要什么，本嫔就会给你什么。说吧，你想要什么？”
夏竹那双精明的眼，眼珠滴溜溜地转，道：“就看小主让奴婢怎么做了。”
柳辞婳凤眼微眯，冷笑道：“本嫔要你替我杀了晟瑜皇子。”
夏竹闻言，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要害死的是晟瑜，道：“小主，奴婢万不敢残害皇嗣，若是皇上后来查出是谁干的，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柳辞婳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既然本嫔让你这样做，自然能找到替罪羊，你放心做就是，大不了事成之后，本嫔求皇上让你出宫去。”
柳辞婳这个可以让她出宫的条件确实让夏竹眼睛一亮，但是夏竹要考虑到柳婕妤最后会不会落井下石，道：“不知小主说的替罪羊是谁？也好让奴婢心中有底。”
“卿妃。”柳辞婳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
夏竹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卿妃娘娘？因念着那时卿妃对她的好，夏竹犹豫了，半晌都不言语，后道：“娘娘曾在奴婢困难时帮助过奴婢，奴婢怕是狠不下心来。”
柳辞婳早就猜到夏竹会有这样的情义，毕竟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炭暖人心。
耐心劝道：“本嫔知道你有所顾虑，只因你困难时她帮助过你，但你可曾想过，她不过也是利用你罢了，利用你看着韩妃，若你不是韩妃宫中的宫女，她还会帮你？”
啜了口茶后，继续道：“况且，她若真心待你，怎么不帮你送出宫去？还让你在那饱受韩妃的苦？换言而之，她若真心为你好，凭她已是掌管后宫之事的权利，问韩妃要了你去，也比你留在那强。”
夏竹道：“只是，残害皇嗣是死罪，若是这样，那么卿妃娘娘岂不是要送了性命？”
柳辞婳就想让卿妃死，只有她死了，自己才会开心。但是她不能对夏竹说实话，于是道：“皇上那么宠爱卿妃，左不过是将她打入冷宫，不会杀了她的，皇上可舍不得。”
夏竹听这一番话，细细琢磨也觉不无道理，左不过都是互相利用，和柳婕妤的这笔交易倒是划的来。
心中虽这样想，口中却道：“小主，这可是大事，奴婢不能一时回答小主，小主容奴婢思虑几日。”
柳辞婳浅浅一笑道：“好，本嫔就在等几日，等你想好后，在来本嫔的宫中，好了，你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先退下吧。”
待夏竹走后，烟儿撇嘴道：“小主，您瞧，这个夏竹还摆谱子，什么还要思虑几日，她不过是个奴婢，也敢这样和小主说话。”
柳辞婳瞧着烟儿，缓缓一笑道：“她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这就是她对我讲条件的资本，她现在对我有用，就让她放肆几次又如何呢？无妨，只是事成之后，怕她就机会这样和本嫔说话了。”
出了夕和轩，夏竹一人独自走在长街上，幽深的长街，这时在夏竹思虑着方才和柳辞婳的对话，心中在挣扎着，她到底该不该做？
她是恨韩妃，但是晟瑜皇子并没有过错，卿妃娘娘更没有过错，把她们都牵扯进来，自己以后的心会安吗？
转念一想，谁让晟瑜的母后是韩妃呢？是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又想到卿妃，柳婕妤说的没错，若卿妃真心待她好，为何不把自己要了去留在身边呢？
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夏竹需要时间在想想，因为她也不确定这柳婕妤是否可靠。
思忖到此，一阵风袭来，夏竹加快了回宫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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