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鸢从体元殿出来已是晌午了,坐在轿辇之上,秋日只有中午的阳光最是强烈,静鸢便催促着快一些,不曾想一个轿夫脚下一滑,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轿辇重心不稳,静鸢身子往前一倾,吓得花容失色,素手紧紧抓着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秋梅见状,忙伸出手想去扶着静鸢,只听‘哐当’的一声,轿辇跌在地上,静鸢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一般,停下的时候,眼角边磕在了轿上,被划出了一道小血口。
秋梅忙在一旁道:“娘娘,娘娘,您没事吧?”瞧见静鸢闭着双眸,一脸痛苦地表情。对着身旁的一个轿夫道:“快去找孙太医去钟粹宫,快去。”
待静鸢缓过神来,扶着额头,轻声道:“秋梅。”
秋梅忙答道:“娘娘,奴婢在,娘娘可是伤到哪里了?快给奴婢瞧瞧。”
静鸢转过脸给秋梅瞧,秋梅瞧见静鸢眼角的伤口,大惊失色:“娘娘,您的眼角被划了个口子。”说完瞪着那个脚滑的轿夫,厉声道:“好你个奴才,脚下路都走不稳,当什么轿夫,仔细着娘娘要了你的命。”
那个轿夫在脚滑的瞬间就想到了自己这次算是完了,小命不保,听见秋梅这样说,更是吓得嘴都不利索了,哭着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奴才脚下一滑,求娘娘饶命。”
静鸢听言,顿时警觉起来,抬眉盯着他道:“你是怎么脚下一滑的?地上可是有东西?”
秋梅听言,也警觉起来,忙去查看,刚才摔倒的地方,长街上全是由青石板铺的,青石板的质地密实,应该不会有人刻意地在上面放东西,因为很容易地就会被发现。
果然,听轿夫道:“是奴才腿一软,才让娘娘摔下去的。”
秋梅瞧着他道:“可是踩到了什么?”
轿夫道:“没有,是奴才腿软了。”
静鸢听言,盯着他道:“既然那么没用,留着这双腿也都是浪费,来人,拖下去给本宫打折了他的腿,让他日后都不必站着了。”
轿夫听言,声泪俱下大声叫喊道:“娘娘饶命啊,求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
静鸢素手一挥,示意着将他拖下去,明儿就要会见耶律烈和耶律拓父子,这眼角的划痕可要如何遮盖才好?
静鸢让秋梅扶着自己起身,秋梅拍了拍静鸢衣角上的尘土,静鸢道:“走回去吧,离钟粹宫也不远了。”
秋梅低眉劝道:“那怎么行呢,这秋日的晌午,太阳光最强了。娘娘,奴婢这就派人再扛轿辇来。”
静鸢挥了挥手道:“不必了,咱们走走吧。”
秋梅仍就劝道:“娘娘,您这一摔也了不得,皇上要是知道一定心疼坏了。咱们还是坐轿辇走吧,娘娘?”
静鸢款款地向前走着,缓缓地道:“算了,若是有人存心害我,你就是再叫来再多的轿辇,还是会摔。”
秋梅跟在身后,默默地走着,到了钟粹宫后,莫离秋兰忙迎了上来,莫离上下左右地打量着静鸢,道:“娘娘,方才听人来说,娘娘在长街上摔下了轿辇,可伤着哪儿了?”
说完,瞧见静鸢的眼角的划痕,惊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给娘娘抬轿都那么的不用心。”
静鸢瞧着她,道:“莫离,你今儿说话怎么好似泼妇骂街一般?方才在翊坤宫的门口,她好歹也是个婕妤,也算是你的主子。你却说出那样的话,让本宫听着都不舒服,莫要说瑾婕妤了。”
莫离顶嘴道:“奴婢就是瞧不惯她那副老好人的样子,奴婢就是觉得恶心。”静鸢听言,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你被责罚的还不够?红儿的那两巴掌还没把你打醒是吧?”
莫离听言,委屈地道:“娘娘,奴婢可是您的陪嫁丫头,您怎么处处帮着外人,向着外人却从不向着奴婢?难道奴婢在您的心中还不及一个外人丫头吗?”
秋梅瞧在眼里,心中明白,莫离到底是静鸢的陪嫁丫头,静鸢今日让红儿打她,其实主要的目的是让莫离打回去。她怎么能瞧见自己的奴婢受别人的责罚呢?
静鸢听言,原以为莫离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在责怪自己向着别人。
静鸢盯着她,道:“朽木不可雕也,回自己的房里去好好反省,今儿都不用用膳了,就当给你的惩罚。”
莫离听言,跺着脚哭着跑出了殿外,秋梅轻声道:“娘娘,您别动气,奴婢这就给你上金疮药,若是在这眼角留下疤,那就不好了。”
静鸢轻叹口气,道:“明儿皇上在体元殿召见耶律烈,让本宫也陪在一边,这可如何是好。”
秋梅听言,微微一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可在眼角周围画上花钿,一档即可。”
静鸢听言,微皱眉道:“那样不会太过妖艳?明天召见大臣的场合,似乎有些不妥,显得本宫不够稳重吧?”
秋梅含笑道:“娘娘,放心,奴婢待会就给娘娘画个花钿,晚上让皇上瞧瞧,可好?”
静鸢听言点了点头,秋梅服侍着静鸢用了些午膳,涂了些金疮药然后睡下后,秋梅来到莫离的房间。
推门进去后,瞧见莫离正趴在床榻上抹眼泪。瞧见是秋梅进来,忙抹了泪,坐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秋梅在莫离的旁边坐下,对着莫离道:“莫离,你可还怪着娘娘?”
莫离听言,嘴巴一撇,道:“我哪里敢怪娘娘,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日后再也不多一句嘴了。”
秋梅听言,微微一笑,拉着莫离的手道:“傻妹妹,你这是说气话了,不是?娘娘是真心待你的,你看不出?娘娘今日虽说让红儿打了你,但也是为了保护你,何况娘娘不也让你打回去了?”
莫离听言,仔细一想,确实如此,道:“确实,娘娘是让我又打回去了。”
秋梅笑道:“那不就是了?咱们娘娘是什么人?她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奴婢被人欺负?何况又是自己的陪嫁丫头,若是陪嫁丫头在给人欺负,娘娘好歹是后宫众妃之首,说出去倒叫人笑话。”
话锋一转道:“但是,若是自己的陪嫁丫头在外惹是生非,但是娘娘又姑息纵容,那背后还不知多少人嚼舌根呢。所以,你要明白娘娘的苦心,可别在使小性子了,娘娘疼你,我们谁都看得出来。”
--
文文每日一更,多多关注,求点击打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