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寒烈环视了下四周,果然四处险壁,巅顶高远,山脊峻峭,群峰雄伟,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加上高峰处的烟雾缭绕,使得此处地形更加迷离。
奚寒烈分析了下现出地境,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待他命令往后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一大批身穿炎国铠甲的士兵从各个路口涌进,顿时奚寒烈这边的士兵都有些慌了,但毕竟训练得当的战士,镇定了心便迎兵杀敌。
奚寒烈真的是忽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炎军会渡过蓝涌河在此埋伏。心头一颤,双眸骤然变得冷漠,扬起手中的烈焰刀便迎敌杀去。
只可惜寡不敌众,来军至少也有十万,三万士兵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困于这龟岁山中,想要突围已是廖谈。启啸天只派给奚寒烈十万的士兵,而现在敌军只是渡河而过的便已有十万,这场战,还能怎么打!
很快的,启军已经抵挡不住了,倒下的一个比一个多。看着倒下的士兵,和迟迟未到的庞师,奚寒烈才明白自己中计了。
而后方的庞师带着七万个兄弟,迷路了。此时的烟雾甚多,前方的路早已经不知其貌,庞师不敢贸然上前,便停下待雾离去。庞师心急如焚,不安的心跳声让他感觉前方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但现在若是贸然前行,万一中了什么埋伏,这七万个士兵难逃一劫。明知这雾来得太莫名其妙,却不得不做出这决定,庞师也不好受。
待雾微有离去之意,庞师马上带兵快速前进。
人马未到,便听得阵阵嘶吼声,庞师知道不妙,却又不能轻举妄动。差去探听的人回来说是将军被困了,庞师才明白中计了。
“集中人马,强行攻进围战,军不可无将,务必要保护好将军突围。”
镇定下来后的庞师立马下命令,从探子口中得知将军正往南边的缺口撤退,庞师便带领众将往南便去,希望能赶得上。
正在战斗中的奚寒烈眼看着士兵已经撑不下去了,双眸凝聚,提起中气对正在拼死一搏的士兵们说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兄弟们,就算今日牺牲在这龟岁山,我们的血也是流在自己的家乡土壤中,我们的躯体也是睡在自己国的怀抱里,今日的一搏,不成功,便成仁!兄弟们,杀!”
一番话说的虽不是有多宏伟,但也燃起了士兵们的士气,大家决定拼死一搏,即便今日战死沙场,他们也觉得光荣。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不怕死的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惧。
于是这场战斗越发的激烈,刀枪相撞,摩擦而出的光亮迸发着众人视死如归,嘶喊声,苦痛声,相互夹杂,刺痛彼此的耳膜,不知自己所呼何声。红色战衣,黑色战袍,血模糊了彼此的视线,不知自己所杀何人。奚寒烈知道自己所杀的人何其无辜,所以几乎都是一刀毙命,死前无太多痛苦之状。而这群忽然出现的炎国士兵背后的真正主宰者——秦羽渊,却不知所踪。奚寒烈终于明白秦萧凌为何而担心,他,实在可怕。
“将军!”
庞师的出现,让奚寒烈找回了希望,所有正在战斗的士兵更是欢喜,一时间,他们将方才的恐惧全部散发在炎国士兵上,杀戮生起,血腥难回!
“将军!”听到罗康的声音,奚寒烈才发现原来罗康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只见罗康激动的说:“太好了,庞副将军终于来了!”
奚寒烈只是点点头,却没忽略掉他眼底的一丝失望,在无人知晓之时,罗康将手中的银针悄悄藏回袖中。
庞师带领着七万士兵,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向南边进攻,而奚寒烈则里应外合的命令所有的士兵往南边退。杀红眼的士兵听到军令后虽不甘心,但军令如山,也不得不撤退,一番厮杀下来,双方算是两败俱伤。
但是奚寒烈呈上去的是捷报,奚寒烈知道自己这是在欺君,但这样却能堵住悠悠之口,防止启啸天在天城给他安个什么罪名,祸及家人。
自从龟岁山那一战之后,奚寒烈便让人驻营在龟岁山以南之地,炎军是往北撤的,而龟岁山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下次要他们再得逞,恐怕不易了。
解决了罗康这一内奸,还有下一个,不得不防,所以现在奚寒烈基本上的对敌政策都是与几个极其信任的副将商讨。今晚奚寒烈的帐中直到三更还未熄灯,众将皆在帐内议论着这次的粮草与兵士问题,庞师见奚寒烈总是不自觉的揉着眉中心,便给那些副将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也明白,便打着身体为重的幌子退下了。
知道是庞师的意思,奚寒烈也不再强留,只是一静下来的心总是会不由自在的担心着天城中的秦萧凌,想着她是否已安睡,是否会踢被子,是否为着那些烦心事而眉心疼痛,望着窗外温和的月色,便又想起那夜与她在望月阁顶把酒言欢,微醉模样的她甚是迷人,让他不由心动,就是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总是让他担心和害怕,重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却也明白她还有自己的天空,能作为她心中的那轮明月,奚寒烈自然明白那其中的珍贵。
“王妃,天快亮了。”丫鬟熙儿提醒道。
奚王府中的丫鬟家丁都是分工而做,白天干活的晚上休息,晚上守夜的白天休息。而熙儿这月是轮到她守夜,所以自然跟在秦萧凌身边。
一夜未眠,秦萧凌竟无半死困意,反倒是一旁的熙儿忙打着哈欠。
“回去休息吧!”
熙儿想说什么,但触碰到秦萧凌冷漠的眼神,便福了福身子,走出房门时顺手带上了门。
望着微微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想着远方的他还好吗?大哥的行军手段向来残忍,不留情意,昨日听到战场传来了捷报,却是开心不起,即便是捷报,恐怕也只是两败俱伤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