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并递上一杯暖暖的茶。
因着紫薇的到来,屋里又热闹了几分,还商量着一会怎么玩。
“王妃。”管家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刘叔?”明月轻声问道。
“府外有一男子,说是您的师兄,有礼物送给您。”
“师兄!”
事隔大半年,这一声,仍是让明月的心里隐隐地痛着,仿若回到当初。
“明月。”紫枫走到她身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要不,我去看看吧。”他俩的事,还在山上时她就知道。虽然后来再见明月,彼此都没谈起,但看明月眼底淡淡的伤,她明白两人已经成为过去。
明月有些僵硬地点点头,脸上除了震惊还有心痛。
看着紫枫走了门口,明月却追了上去,说:“我和你一起去!”刘管家看看东方璟,见他没有出声,便跟在明月身后去了。
东方珏看向一旁的东方璟,他握着茶杯的手暴起了青筋,脸色很是难看,一向风雨不惊,满是温和的眼底有怒,有怨,有嫉妒,还有……醋意。东方珏暗自摇摇头,看来自己这傻弟弟对明月用情很深哪!
听得“啪”,东方璟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阴郁的表情,似乎是面对着仇生似海的死敌。
夏雨和小络想上前收拾,却不敢动。紫薇也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不知所措,心里惊道:一向温和的王爷姐夫,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么恐怖!以后,可千万别惹他生气,小命要紧!
“璟,咱们也去看看吧。”东方珏唉了口气,对他说。心里明明很想跟着去看看,却在这里生闷气。
“不去!”东方璟冷冷地说,看也不看他。
“你不去,我去!”说首起身,走的时候嘴里直嘀咕:“以后得把紫枫看紧些,可别让那什么劳什子的师兄给带跑了!”
听着这话,东方璟的脸色更是阴暗了。“腾”地起身,跟在东方珏身后走了出去。
东方珏听到身后的响动,嘴角扬了起来,嘴里说不去,还不是去了,嘿嘿!
余下屋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想跟着,却不敢跟,最后还是在屋里待着。
王府大门口站着三人,两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一个身子修长,温文俊朗的年轻男子。
三人静默着。
他,瘦了。虽然眉宇间染了风霜,却还是那么俊逸,儒雅。
她,瘦了。听说受伤了,伤还没好吗?长长的青丝已经挽起,不再是我的明月了吗?他可在恨着我?
他们,这是怎么了?净站着,不说话!
半晌,紫枫开口:“师兄,你……你过得还好吗?”话一说出,紫枫的心里却懊悔不已,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看师兄的样子,虽然白衣飘飘,纤尘不染,却瘦了很多,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眼里也多了几分深沉,比山上时更显沉静了,以前嘴角总带着明朗的笑,现在却只是唇角轻扬。可以想见,这些日子过得定不怎么好。
“我很好。”杨云农温和地笑了,如春风拂面。
这一笑,酸了明月和紫枫的心。
在山上时,她们经常捉弄师兄,每次被师兄捉住,他都是这样温和地笑着,从不发脾气。每当她们被师傅责罚,师兄都会偷偷来看她们,给她们带好吃的,然后就这样笑着看她们俩狼吞虎咽的样子。
紫枫的心里,想到的是三人相处的时光。而浮上明月心头的,除了这些,还有那相恋的日子。那时的他,笑得温柔,笑得宽容,曾经让她沉浸于那片暖意融融的深海,幸福得无法自拔。
“明月,生辰快乐!”仍是温和地笑着,手递到明月身前。没人知道,这片温和的下面,却压抑着不安和希冀。
明月凛了凛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伸手接过杨云农手中的物品,轻笑地说:“谢谢师兄!”
杨云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
明月知道,他在等自己看礼物。每年生日,他都会亲手送一份礼物,然后看着她开心地拆开,甜甜地说:“师兄真好!”
可是,今天,她不想这样,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心无介蒂,一片纯真地对他说着“师兄真好”。她做不到,做不到漠视自己心中那隐隐地痛。这痛,是他给的,这个曾经一度让她以为可以爱她宠她护她一生的男子。
迟迟等不到明月的动作,杨云农的眼底泛起浓浓悔意和心痛。自己,到底是伤了她的心呐!
紫枫看着两人浅笑沉默,心里也难受极了。一个是最敬重的师兄,一个是最疼爱的师妹。曾经,那么亲密,现在却仿若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将两人隔在了两边,可望而不可及。
“明月……”轻唤着,“要不,让师兄进屋吧?雪,下大了。”
明月晃了晃神,是啊,雪真的大了,飘飘扬扬,落在尚站在台阶的杨云农身上,瞬间就不见了。只是在发尾上,仍有些轻轻摇曳的雪花,仿佛是白了的发丝在飞扬。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这一见,沧海桑田,恍若隔世。
“师兄,进府聊吧,外面冷。”明月敛敛心神,浅笑侧身,有礼的邀请,只是心底的痛却不容她忽视。
看着她的笑,杨云农的心里紧了紧,眼里的悲戚更甚。这笑,多么疏离,多么客气,再不是以前的明月,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心,真疼啊!
看着他紧皱的眉,还有眼里的悲伤与悔恨,明月的心也不能平静。没有想到他还会记得自己的生日,更没有想到他会来王府亲手送上礼物。不是自由自在,潇洒天涯吗?为什么还要来呢?他不知,我的心里有多怨,有多痛吗?他不知,我已为人妻,再不是以前的玉明月了吗?
紫枫看着僵在门口的两人,担忧不已。上前一步,拉着杨云农的胳膊便往府里走,边走边说:“师兄,难得见你一次,你可要多住几日再走哦!”话未说完,紫枫已经在心里把自己又骂了一遍:当王府是自己家呢?让人家随便住!璟哥哥若见到他,指不定一个时辰都不让师兄待。唉!怎么这么纠结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