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摇头,叹息:“我不认识。”聂远翻白眼,不认识还整得这么柔肠百结的,还以为是她什么人呢!“不认识!不认识你干嘛还费力气去拿回来?”
苏音将画卷起来,瞥他一眼,聂远顿时噤声,他们说好,他帮忙,但不准问东问西!烦躁地耙耙头发,不问就不问吧,就是个小帅哥,看那地下室这么多年不用了,那画里人早该不是他们这岁数的,有什么威胁!
苏音才不管他心里那许多弯绕绕,直接对他伸手:“我让你查的东西呢?”聂远翻白眼,嘟囔:“就知道使唤我!也不想我辛辛苦苦为你奔波劳累你就这么个态度对我,一句谢谢都不说……”
苏音好笑,看他这种类似撒娇的行为,不动于衷,牙齿却有些痒痒,这家伙,一段时间不收拾,皮就会松得发痒!聂远嘟囔归嘟囔,还是埋头将包里的东西全掏出来,摆在桌上。先拿起一张复印纸,是新教学楼的地下室布局图,聂远点了点其中一间:“这就是我们去的那间地下室,以前是美术教室,后来作废,被封锁了。”
苏音听着,眼睛一瞄,却看见一张照片,从纸堆里抽出来,瞬间被绿色占满眼眶,这片绿地,莫名熟悉。
聂远还在翻翻找找,苏音盯着手中照片,伸手扯他:“喂,喂,聂远,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聂远凑过来一看,随口说:“这儿?哦,这就是你让我查的那间植物园,我在医学院的朋友说,植物园是五年前落成的,在这之前还是一块绿地,我在校网里找到的以前的照片。”
苏音瞪大眼睛:“你说这是那座植物园?”聂远奇怪她反应太激动,还是迟疑着点头:“是啊,怎么了?”
她摇头,表情呆呆的:“不,没什么。”想想,又问聂远:“我让你查的那件事怎样了?”聂远点头,在纸堆里翻出三张照片,一张是档案上原件彩印,另一张是局部放大照,最后是一张毕业照。
放大照上的女孩子,有厚重刘海,将乌黑眸子遮住一半,整个脸小小的,五官秀气,望着镜头的神情非常不自然,僵硬怯懦。
他指着那张放大照对她说:“应该就是她了。真亏得我哥恰巧是这学校的,不然还真没办法给你搞出这些东西来。我问过了,就是这女的没错,八年前在地下室失踪的。”
她瞥他一眼,这家伙的哥哥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总感觉手段大得很,不过她没时间跟他扯,抓过彩印原件看,聂远在旁边说:“这女孩叫周缘,XX年美术特招生,在这之前获得过很多美术类奖项,是当时小具名气的才女。呐,这是那一年的美术特招班毕业照。”
苏音扫一眼,并没看见周缘,她失踪了,永远都进不了这小小相框了。心底涌起淡淡悲凉,猛然眼尾扫到一张人脸,她急忙回转,急切用手指快速找着,最后定格。是两个男孩,站在最后一排,非常出挑。
不仅是因为与他人比起来两人外貌比较突出,还在于气质的不同,此时对着镜头,两人脸色都有些阴郁。不知怎么的,猛然看过去,让她觉得很眼熟。苏音急忙将卷起来的素描画展开,与照片对照,来回看了几遍,才说:“原来是他?”
聂远凑过来看,也点头说:“哎呀,怎么长得这么像,这人画得好,神韵画出来了,比本人还好看。”
苏音白了他一眼,又去看旁边的人,这人也很眼熟,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只好将照片转过来,寻找两人姓名,一眼,她很惊讶。原来这人就是国键!而素描画上的男生叫谭宇,乖乖,原来这几个早就认识的,到这里还看不出猫腻,她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了。
不过,周缘跟他们有什么渊源,又为什么要通过她来涉及这件事呢?而且,还是挑在国键自杀的时候。周缘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已经八年了还没找到,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者,这又跟两人有什么关系,国键又为什么自杀,那这个谭宇呢?在这件事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
她隐隐有猜想,却不确定。她只是很奇怪,一个人就这样失踪了,却无人关心,顶多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件事的结局是什么,女孩死了?还是在世界的另一头活着?就是别像这样人间蒸发,连曾来这世间走一遭的证明都没有了。
聂远看她魂不守色,有些担心:“喂,苏音,你没事吧?你到底要干嘛啊?”苏音回神,摇头:“不,我没什么。聂远,你再帮我个忙,去把这个叫谭宇的信息资料查出来给我。”
聂远一听,立即垮成苦瓜脸,哀怨道:“啊?还查啊?这很累的耶!”
苏音讨好地笑笑,死磨硬缠要聂远再帮一次,最后一次。聂远不甘心,又不忍心拒绝她,只好点头答应,不过“要我答应也成,不过你得谢我,哎!不是口头上的!”苏音赶紧点头,狗腿地笑:“行,你说,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办到!”
聂远乐了,笑嘻嘻说:“你能做,绝对容易,只要动动嘴就行了。来,这里。”手指指着脸颊,这厮笑得很贱,苏音黑线,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打得“嗷”一声叫出来。
最后,聂远自然是答应了。她看时间差不多,就收拾东西先走一步,交代聂远尽快将资料给她,便搭上公交车走了。她还要去给于潜补课,即使是名义上的,她也不好太偷懒。
坐在车上,她忍不住又翻出照片翻看,最后盯着那片绿地沉思。照片一角有团白色,是凉亭飞起的檐角。没错,这里就是国键死前画的那幅画的出处。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猛然往前一栽,苏音被带的身体猛然前倾,往外一望,是陌生景色,赶紧下车,她坐过站了。看公交站牌,索性离得不远,两站路就到了,所以她决定走着去,不坐车了。
走了两步,路过一座宏伟校门,苏音感慨,这中学做的也够气派的,好像这块地不值钱似的。今天星期六,校门前很冷清。她随意看了看就走了,这就是于潜那小子就读的地方,条件好的可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