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伦瑾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担心炎颜的病况,完全把男女问题给忽略掉了。
"你听话,让御医看一看,如果不是病,说不定是别的什么,如果是真的生病了,御医也可以对症下药!"慕伦瑾苦口婆心地劝着炎颜。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御医恭敬地走了进来,弯着半截腰跪在了慕伦瑾和炎颜的面前。
"老臣参加炎副丞相!"
炎颜看到这个御医,头发半白,说话的声音那么苍老,估计也有五十多岁了,真是可怜,还要被老慕找来。
"快起来吧!在我面前不用行礼!"
"谢炎副相!"老御医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床榻前。
炎颜一看到这老御医走到她床边,还拿出了一个像药箱一样的盒子,马上紧张地把两只手塞进了被窝里,"我没生病,不用看了,今天...辛苦你了啊,你回去吧!"
老御医为难地转看向一旁的慕伦瑾,左右为难。
慕伦瑾也明白他的难处,便很强势地拿出炎颜藏进被窝里的一只手,"好歹让御医把个脉,确定你没有生病才行,万一真的生病了,怎么办?你不会这么大了还怕看大夫吧?"
"谁、谁怕看大夫了?把脉就把脉!"炎颜被"老慕"那再明显不过的激将法给激中了要害,立刻自己把手伸到了御医的面前。
御医拿出一团红线,仔细地绑在炎颜的脉搏处,利用悬丝诊脉的方法来查看炎颜的脉象。
当红线绑在手腕上的时候,炎颜那叫一个悔呀!什么大肠小肠外加十二指肠顿时都给悔青了!她居然中了"激将法",真是笨!这下麻烦了,御医这一诊脉,肯定就知道她精神不好的原因了,到时候她女儿身的身份就会暴露了。
死"老慕",是不是想存心害死她呀?
老御医坐在平凳上,离床榻稍保持一些距离,以便线可以伸直,接着他便一只手拿着线,一只手停留在红线上认真小心地给炎颜号起了脉。
炎颜看着连着自己手腕和太医的手的红线,一颗心砰砰狂跳,紧张得连冷汗都冒出来了。而炎颜紧张的同时还不忘死命地瞪着"老慕"这个患了"健忘症"的家伙,如果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被揭穿,到时候皇帝治了个欺君之罪,她死也一定要拉上"老慕"一起!
炎颜三天不出沐浴阁,宫里人人以为她病了,紧张得慕伦瑾把御医找了来,完全把她女扮男装的事情遗忘在了脑后!
"死人老慕,居然把御医给拉来了!想害死我吗?让别人都知道我是女扮男装,那臭屁皇帝肯定要砍我脑袋了!"炎颜一边被迫地让御医把着脉,一边用两只眼狠狠瞪着慕伦瑾。
慕伦瑾本来因为担心炎颜的身体而忽略了她的性别问题,可是见到她后觉得她似乎没有生病,待一颗心平静一些,便马上感觉到了面前不远处那两道怒瞪的视线!
抬起头,炎颜正像瞪着杀父仇人一样地瞪着自己,这让慕伦瑾觉得很委屈,他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炎颜要这么生气呢?
就在炎颜那怒视的目光和慕伦瑾茫然又委屈的眼神互相"交流"着的时候,一旁诊脉的御医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颤抖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刺一样站起身,身子还是摇摇晃晃地,一只苍老的手抖个不停地指向炎颜,半天连句话都说不全,"你..."
炎颜重叹一口气,无语地垂下了脑袋,这下可好了,千年英明一朝丧!
慕伦瑾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炎颜为什么生气?御医为什么大惊失色?
"御医,你做什么?她病得很重吗?"慕伦瑾看到御医那受惊过度的样子也被吓到了。
炎颜真不知道是该生气地说他笨好,还是怀着感动之情谢谢他这么关心自己好!御医就差没说出那句话了,这个"老慕"还跟个几百年没上过油的齿轮一样,脑子真迟钝!
"她、她、她是女人!"御医惊慌未定,好不容易才颤着声音说出了他诊断出的结果。
天朝的炎副丞相,竟然是个女人!他不是在做梦吧?他应该还没有老到男女分不清楚的地步吧?老御医受惊的同时,脑子里还仍保持着一丝怀疑。炎副相是女人?是他诊错了,还是老眼昏花了?他是不是该早点告老还乡了?天朝的重臣,一朝副相,竟然...是女人!这事要是传开了,整个天朝非得翻天了不可!
慕伦瑾从御医的口中听到"她是女人"四个字,这才想起,炎颜女扮男装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难怪御医会吓成这个样子了!
"御医,你不必惊慌,先告诉我,她得了什么病?"慕伦瑾平静着一张脸地问。
御医好不容易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回答,"她、呃...炎副相是...是...她没有生病!"
废话!我也知道我没生病,都是这"老慕"爱夸张!等会儿要是这御医把她的情况说出来,而且还是在"老慕"的面前,真是把她下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炎颜还不等御医说出来,就已经重新躺下,然后用手一拉,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不管慕伦瑾怎么拉扯被子,怎么叫她,她就是不出来。
"御医,快说,炎颜到底怎么了?"慕伦瑾看炎颜这个样子,更急了,那个御医还吱吱唔唔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回皇..."御医被慕伦瑾厉声一吓,马上跪在了地上,一句"回皇上",差一点就说出了口,但是刚说一个字就被自个儿"老板"那凌厉和警告的眼神给制止住。"炎...副相并不是生病,而是...而是女儿家每个月都会出现的...那...那几天...就、就是..."御医面对慕伦瑾,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慕伦瑾皱紧了眉头,御医的尴尬和别扭,炎颜莫名的不高兴,这些联系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慕伦瑾终于明白原因了,他还以为她生病了,还带着御医来给她诊治,难怪她不高兴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在门外等我!"
"是!"御医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走出门外。
慕伦瑾放心地笑了,幸好她不是生病,不过让两个男人知道她这几天心情不好是因为...怪不得她要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了。
"炎颜,御医已经走了,你出来好不好?"慕伦瑾用手握住一边的被角想试着拉开被子。
"不出来、不出来,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还出来干什么?蒙死在里面算了!"被子里传来炎颜赌气又有些模糊和重的声音。
"不要闹别扭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以为你真的生病了,情急之下才会找御医来为你诊治的,我没想到你没精神是因为...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出来吧!我叫准备好吃的给你!"慕伦瑾边哄着边诱惑着炎颜。
"不吃!少拿吃来引诱我,我又不是猪!"炎颜在被子里没好气地大喊。
"你当然不是猪了,这世上哪儿有像炎颜这么可爱又美丽的猪呢?对不对?"慕伦瑾依着炎颜话顺了下去。(上帝作证,他是无心的)
"哼!你害得我丢脸,还拐着弯儿把我贬成猪!讨厌——"炎颜气极,突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对着慕伦瑾就是一阵吼。
慕伦瑾在心里欲哭无泪,他怎么会贬她呢?他只是顺着她的话说的呀!
"没有,我没有说你是猪!我不是那个意思..."慕伦瑾慌张地解释,他已经数不清也记不得自己在炎颜的"债簿"里欠了多少笔"债"了!
"我现在...严重、慎重、郑重地警告你,姓慕的,你再敢提个'猪';字,我就一脚把你踹到净身房里去。"炎颜凶狠地用双手揪住慕伦瑾的衣服,眼睛危险地眯着恐吓他。
"好,我不提,我不提,你不要生气!"慕伦瑾小心地把炎颜揪在他胸前衣服上的手松开。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了,炎颜的警告真不是一般地吓人,竟然说要把他扔进净身房里去!意思也就是...想再阉他一次吗?这个玩笑可开得太大了点!别说他不是真的太监,就算真是太监,再"阉"一次,恐怕也...
"哼!"炎颜余怒未消地松开手,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慕伦瑾对炎颜说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门外。
御医半弯着身子在门外等着慕伦瑾出来,见到他出来,马上准备说什么,却被慕伦瑾以手势给阻止了。
慕伦瑾向示意御医和他一起,向旁边走了一几步,和沐浴阁拉开了一些距离。
"皇上,炎副相是女人,您..."
"朕知道,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你要把今天看到的知道的全部忘记,明白吗?"慕伦瑾微微斜眸看向御医。
"是,臣明白、臣明白,臣什么都不知道,炎副相只是一般的风寒而已。"御医害怕地保证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