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亲在泉池中,他自然不会出来了。”楚煜顺口溜出一句,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既然在泉池中停留良久,看来他七哥的伤势并没有想象中严重,否则也不会生龙活虎的。
“皇叔的意思?”君宁越发不解。
楚煜有些尴尬的咳了声,觉得与个小屁孩儿谈论这些,的确不合适。“本王的意思是,七嫂医术高超,自然不会有事。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七嫂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嗯。”君宁点了下头,也并未继续追究。
两人一路离开,宫道上,正巧遇静妃前来,楚煜才想到,还有这么一个麻烦尚未解决。
“太子殿下,安清王。”静妃微微施礼,依旧一副顺从柔和的摸样,当真让人无法相信,这样温婉贤良的女子,竟然会使用媚术,魅惑君王。
“静妃有礼。”楚煜一笑,微拱手。“天色已晚,不知静妃娘娘这是……”楚煜明知故问道。
静妃笑意温婉,缓声开口,“本宫去景阳宫侍奉皇上。”
“今日不必了,我娘亲在宫中贴身照拂父皇,静妃去了,反倒尴尬。”君宁冷淡开口。
静妃面上笑靥变得有些勉强,目光探向一旁楚煜。只见他低头咳了声,方开口,“七哥刚刚醒来,七嫂一直照顾着,今日静妃娘娘便不必去了。”
静妃绝美的容颜虽暗淡几分,却不曾有半分失宜之处,只微一躬身,道,“看来今日本宫可以偷了闲了,倒是有劳了贵妃姐姐。”她话音落,身手搭上身侧侍女的手臂,“扶本宫回宫吧。”
君宁望着她婀娜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蹙起眉心,这静妃进退有度,处事得宜,当真是难缠之人。“皇叔此番怕是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这个女人,不好打发。”
楚煜摸了摸鼻子,摸样颇为无奈,“那是你父皇的事了。”他可不想继续趟这趟浑水。
而楚琰,自然不会给静妃任何机会,翌日,圣旨便传了下来,静妃使用媚术惑主,祸乱宫闱,证据确凿,废去妃位,择日遣送西岐。如此一来,这位西岐公主便被原封未动的退了货。
圣旨传入宫中,由着大太监刘忠宣读完毕,静妃并不接旨,只是呆坐在原地,久久无法回魂。
“娘娘,接旨吧。”刘忠踱步上前,将明黄的圣旨递向她。
“不,不,本宫不能接旨,本宫不信。”静妃无助的摇头,好似瞬间被抽走了灵魂,脸色苍白的可怕。身旁侍女也哭得厉害,不住呢喃着,“怎么办,公主,我们怎么办。”
原来,历代西岐公主都精通媚术,被送出和亲的公主,更是善用媚术迷惑君王,在他国翻云覆雨。但西岐也有一种传统,若公主凭借媚术,都无法夺得君王青睐,便只有死路一条。若是被遣送回国的,后果只有一个,便是处以极刑,死后不得留有全尸。
这一次,她带给西岐此等大辱,即便父王再疼她,也不会纵容。可她不想死,她不甘心。
刘忠踱步到她身前,将手中明黄圣旨丢在她面前的汉白玉地面。“娘娘,圣旨一下,也由不得您不接了。回西岐的车马已经准备妥当,您收拾得当后,还是尽快离开吧。”他说完,带领着身后太监宫人离去。
刘忠离开口,侍女跪在静妃脚下,泣不成声,“公主,怎么办?奴婢还不想死。”
静妃冷笑着,绝美的脸颊挂着泪痕。她不想死,那她就想死吗?这些时日以来,她尽心尽力的服侍着那个男人,展现着身为女子最美好的一切,即便他对她没有因怜生爱,却也不曾想过,他竟然狠心的要她的命。
“公主。”
“哭什么,本宫还没死呢。”静妃厉声呵斥了句,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陪本宫去趟景阳宫,即便是要本宫死,本宫也要他亲口对我说。”
可惜,楚琰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景阳宫外,静妃跪了一天一夜,楚琰都没有见她。殿外,是她的哀求之声,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声音都沙哑了。入夜后,下起了鹅毛大雪,不过须臾的时间,金色宫殿被白茫茫的积雪覆盖。
而殿内,温暖如春,铜鼎香炉中燃着安神香,白烟袅袅萦绕。天瑶站在香炉前,银质勺子握在指端,向香炉内添加着香料。淡淡烟雾萦绕在她身旁,绝美的容颜,恬静安然。白色纱衣比窗外的白雪还要纯净。
“过来。”楚琰半靠在软榻之上,合起手中书册,向她伸出手臂。
天瑶无声的来到他身边,将白皙玉腕置于她掌心。“再过两日伤口就可以结茧了。”她淡声说着。
“瑶儿与我能说的只有这个吗?”楚琰低柔一笑,将她轻拥在怀中,眸光微敛,静静的凝望着她绝美的面颊,手掌温柔的抚摸着,指尖在她漂亮的锁骨出辗转流连。
“皇上想和天瑶说什么呢?”她睁着一双璀璨明眸。
楚琰低笑,轻吻在她额头。“比如,我的伤痊愈了,就可以好好要你。让你几天下不了床。瑶儿,想我了吗?”
天瑶面颊羞红,嘀咕了句,“不想。”
楚琰低沉暗哑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她羞怯的表情,总是能很好的愉悦他。“怎么办?即便你日日陪在我身边,却还是止不住思念,真想将你融入生命。”
只有,将她困在身下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她是真实的存在。只有在他身下,天瑶才是温婉乖顺的,离开他身边,她就好像一阵风一样,随时可以悄然离开。
“楚琰,你不是已经抓住我了吗?”天瑶低柔的笑,柔软的手臂环上她颈项,微抬起下巴,试图去亲吻他唇片,却在将要触碰的前一刻,停住。
窗外再次传来女子嘶声力竭的低吼声,楚琰微蹙剑眉,眉宇间染了一层不耐。“刘忠。”他低声唤道。
“老奴在,皇上有何吩咐?”刘忠半弓着身子,将头压得极低。此时,天瑶还被楚琰拥在怀中,刘忠在宫中多年,非礼勿视,他比何人都要清楚。
“朕看你这大内总管也要当到头了吧。”楚琰不冷不热的说道。
刘忠吓得不轻,慌忙跪地。“老奴有罪,还望皇上恕罪。只是,老奴究竟做错了什么,还望皇上明示?”
“难道御医没告诉你,朕需要安心静养吗?不相干的人,是如何放入景阳宫的,嗯?”楚琰语调慵懒邪魅。
“老奴知罪。”刘忠匍匐在地。
“下去吧,该怎么做,不用朕教吧?”楚琰哼笑,刘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如何处理此事。想要在宫中生存,某些手段不可避免。
刘忠踉跄的出去后,殿外很快便没了声音。屋内,更是安静一片。
“是不是,残忍了些?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天瑶淡声开口,眸光幽暗了许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她从未想过将静妃如何,就像曾经,她从未想过要害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听闻西岐有一种传统,若是和亲的公主不能博得君王青睐,就要处以极刑。皇上还是留下她吧,打入冷宫也好。”
楚琰轻笑着,颇有几分无奈。“当初我将玲珑打入冷宫,便是念着往日的情分,想给她一条生路。但她依旧害了你,后来的楚菀,薛莹,她们都想害你。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只要我爱你,你就永远是她们的眼中钉。我不想让你处于危险之中,那么,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在爱你,放手给你想要的自由,可是,我做不到。瑶儿,我真的做不到。”他紧拥着她,忘情的拥吻。
“楚琰。”天瑶轻声呢喃,眸中闪动着点点流光。
“那么,我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在她们成为危险之前,将她们一一铲除。残忍也好,无情也罢,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不在乎。”楚琰幽深的目光,直探入天瑶清澈的眼底,扑捉住她纯净的灵魂。
天瑶唇角扬起绝美的笑靥,抬起下巴,吻上他单薄的唇片,她的吻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灵巧的舌尖探入他齿间,与他的舌纠缠在一处。楚琰并不主动,第一次,被动的享受着她给他的美好。天瑶柔弱无骨的小手轻柔的解开他腰间束带,手掌滑入他中衣,微凉的指尖,却只是触摸在他胸膛的伤口处。
“小妖精。”楚琰闷哼一声,大掌擒住她小手。“知不知道你在挑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