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倾寒感动的双眼泛着泪花,她主动地亲吻着段子墨,那么的深情,那么的认真,那么的缱绻。
段子墨被沐倾寒吻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轻声在沐倾寒耳边说道:"你知道作为妻子,替丈夫分忧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么?"说着,便抱着沐倾寒,到了书房内室的床上。
一时间,春光咋泄,风景旖旎。
"纳兰四少?"
热情退去,躺在段子墨怀中的沐倾寒惊愕着。
"嗯,你可能记不得了,那是你以前的主子,也是我的好兄弟,现在,他也成为了将军,手中的部队很是厉害,我在想,和他联手一定胜算很大,可是,这几次我到纳兰府造访,他都不见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沐倾寒的手中,冒出了冷汗。 只是一眼,就觉得万年。
放佛每次看到纳兰澈,心中的那段艰辛的过去,如同电影一样,不断地上演着。
他瘦了好多,特别是脸部,感觉整个人的颧骨都凸出来了,跟以前的纳兰四少简直是两个样子,他蓄胡子了,整个人都 那么的沧桑,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这个人,真的是纳兰澈么?
"纳兰将军。"沐倾寒轻声唤了一句。
纳兰澈的身子马上就是一僵,很困难的才转过脸,对上了沐倾寒云淡风轻的眸子。
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每一种都是转瞬即逝,根本来不及认真琢磨到底是哪几种情绪,最后都只化作了一句轻轻地呼唤:"倾寒。"
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说面对这个男人一点都没有感触是骗人的,曾几何时,他是自己心中永远的,梦想,为了他,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费尽了一切的心血,甚至…
往事实在是太苦了,和她手中的莲子汤一样,莫不是没有去掉莲心?
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谁也没有说话。
沐倾寒只是随意地搅动着手中的勺子,吹开莲子羹冒出的热气,心中却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一定要镇静。纳兰澈来这里干什么?他现在也算是声名远赫了,想不到纳兰雄去世后,大家都对这个儒雅的四少不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这次,他却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证明了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在他的兵力和魄力,已经和整个段家军旗鼓相当了,连程家都要忌惮了。
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见自己?
他肯定也知道自己装失忆的事情,那么,为什么要来见自己?
一个人在这里猜想也无济于事,不如,证实自己的疑问。
"不知道纳兰将军百忙之中见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呢?"
纳兰澈真的很不习惯,非常非常不习惯沐倾寒这样唤他。
沐倾寒掩藏的很好,给纳兰澈一个很陌生很陌生的错觉,陌生的,如同已经隔绝了几个生死轮回。
纳兰澈不说话,他只是呆呆地瞧着倾寒,就这样瞧着。
鬼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他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当他知道倾寒把自己的孩子打掉以后,他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面对。
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本来,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儿,有多少女人都很正常,只是,倾寒是那一个例外,几乎,把纳兰澈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应该说,将整个纳兰府,整个淮池都没有办法安定了。
果然,一个女子真的可以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作用。
如果那个女人是倾寒,好像什么都说的同了,什么都很正常了。
沐倾寒心中很是着急,这个根本就不是纳兰澈的风格,他这样冰冷的不说话,把沐倾寒搞的是如此的七上八下,安静的让人差点不能呼吸。
站起身子来,沐倾寒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倾寒只是个小女子,不知道纳兰将军到底想干什么,想必纳兰将军应该是有事和段将军商量,我就不在这里妨碍你们大人物办事情了,我这就去里屋请段将军。"
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是沐倾寒在脑袋中想好的,让人瞧不出任何的破绽和不妥,她实在是不想和纳兰澈在这里比谁的耐力好了。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纳兰澈幽幽地声音:"子墨想与我联手,打击步步为营的日军。"
心里咯噔了一下,奇怪,段子墨和纳兰澈从小就是世交,舒碧芷和董芊芊也是好姐妹,就算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个情同手足的兄弟联手一点都不奇怪,纳兰澈为什么要特意的告之自己?
沐倾寒露出一个很是惊讶的表情,随机就挂上了温和的笑容,"真的么?那真的是太好了,淮池老百姓总算是能够渡过这次危机了。"
说罢又想离开,却被纳兰澈接下来的话,惊讶的脚步都不能动了。
"可是,我并不准备和他联手,相反,七妹来找我,也是谈联手的事情,我,好像更想和自己的亲人,合作。"
很平淡的话,惊讶的沐倾寒立即转头,根本不敢相信。
虽然纳兰澈说的一点都不错,可是对纳兰澈的了解,他根本就是一个国仇家恨特别清楚的人,大义凌然,到底该是攘外还是安内,他不会这般的不知道轻重的,根本不可能会说出这番的话。
眼神在沐倾寒的脸上游荡了几圈,然后轻声叹道:"你的惊讶,已经出卖了你,你果真是没有失忆。倾寒,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们两个,还是了解彼此的。"
心中长舒一口气,原来纳兰澈只是想要吓唬一下自己,让自己露出马脚。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责骂自己,为什么现在越发的不小心了,以前心静如水的沐倾寒,到哪里去了?
难道还是说,自己在乎的事情多了,在乎的人多了,也就做不到以前的冷若冰霜?
深深地瞧了纳兰澈一眼,"如果只是想要测试我,纳兰将军实在是太瞧得起我了。将军是个男子汉,自然是不会做出有悖良知的事情。"
纳兰澈却只是苦笑了一番,从口袋里拿出了烟斗,狠狠得抽了一口。
沐倾寒感觉很是诧异,纳兰澈是不喜抽烟的,这个习惯,是何时染上的?
"连自己想守护的人都做不了,还算什么男子汉。罢了,我今天说的话就是这样,不管你信不信,告辞。"
说着便离开了,只剩下倾寒一个人呆在那里,心中各种疑问和担心。
这到底是怎么一章事?
为什么此刻的纳兰澈那么的陌生,甚至是,可怕?
夜晚时刻,沐倾寒整个人都还是心神不定的,想去找纳兰澈去问个明白,却碍于自己的身份,而且自己还是本能的排斥和纳兰澈见面,一个人走在荷花池边,看着已经枯萎的荷花,不觉得自己身上流动着冷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倾寒一个人兀自坐了下来,心里很是不安。
她突然之间,很想回到纳兰府中那个没有纷扰,只是悄悄地喜欢纳兰澈的丫鬟,没有这些烦人的事情,没有让她感到绝望的境地。
"姐姐怎么来这里了?"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之际,沐弘宴悄悄地提着一壶温酒坐了下来,沐弘宴如今是这般的红光满面,器宇轩昂,相比较初次邂逅的时候,那个弱不禁风的旦角,完全是两个人。
在这样的一个让人感到寒冷的晚上,能够看到自己的亲人,沐倾寒接过沐弘宴的烈酒,仰头就喝了下去,她不是个喜喝酒的人,现在却渴望借助酒精的作用,让她忘却一切。
"姐姐,是撑不住了么?"沐弘宴幽幽地声音,和寒风融合在一起,吹倒了沐倾寒心里的那面墙壁。
"弘宴,姐姐。姐姐真的撑不住了。"一句话,沐倾寒就垂下泪来,"我每日对着你姐夫,每日,每日都对着他,他对我的好,他的柔情,他的细语微笑,一切的一切,我都是在欺骗着他,我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弘宴,你告诉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姐姐好辛苦,好辛苦好辛苦,我这样的对待我的亲人,我最爱的人,我会遭到报应的。"沐倾寒泣不成声,往日里带着面具,她在心里计算着每一句话该怎么回答,每一步该怎么走,只有在自己的弟弟面前,才能放下一切。
冷笑一声,沐弘宴突然站起身来,提起沐倾寒就往荷花池旁边走过去,按着沐倾寒的脸,不停地往肮脏不堪的池水中侵泡,沐倾寒冷不防的被自己的弟弟这样,手舞足蹈,连一句救命都没有机会喊出来。
被按了三四下后,沐弘宴的手才松开,沐倾寒不住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咳嗽到不行。
"你疯了?"沐倾寒边咳嗽边怒吼着。
沐弘宴推着沐倾寒,指着刚刚恢复平静的湖面,吼着:"到底是我疯了还是姐姐你疯了?姐姐你看,这个女人是你么?你难道忘记当初汐月死的时候,姐姐是怎么哭着吼着你要报仇的么?难道姐姐忘记当初你是怎么在我面前保证,不会因为你的爱情而左右你的复仇,姐姐难道忘记当初你发的誓言,就算是拼掉自己的性命,你也不会再让你再让任何一个你的亲人有危险了么?你看着我,你看啊你!当初是我教你装失忆的,你知道为什么么?你看着我,我现在自由地出入段家军队,穿着绸罗锦缎,人人瞧见我都唤我一声爷,都是因为姐姐你深受姐夫宠爱。可是当初你和姐夫之间根本不可能修复,只有失忆不是么?姐姐,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董贱人和她父亲必须要为汐月的死,为姐姐所受的屈辱付出代价,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