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放心?
瞧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段子墨,沐倾寒的心,快要碎了一地。
若是段子墨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除了跟随着去阴间,别无他法。
千万不能有事!
"今日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一个字!"纳兰澈阴沉着脸,赫然说道,周身都焕发着暴怒的气息,一想到倾寒在走之间,对他充满仇恨的最后一眼,纳兰澈觉得整个世界都快要踏了。
"司令。"
"你说,为什么倾寒会出现?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纳兰澈在自己的房间中,踱来踱去的,如一个玉面魔王般,全身地戾气在燃烧。
白虎突然跪了下来。"请司令赐死!这件事,是我自己私自安排的!"
"你安排的?"
"是,白虎以前是土匪头子,带着一群吃不了饭的亡命之徒做一些随时都掉脑袋的事情,白虎虽然是一介莽夫,不知道什么情爱,只知道怎么做才能够躲过官兵,怎样才能够保全那些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性命!"白虎临危不惧,句句都说的实在,一点都无所畏惧的样子。
纳兰澈就这样很安静得瞧着白虎,然后缓缓说道:"白虎啊白虎,你这是在埋怨我,想跟我一个警告么?"
"白虎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从小就喜欢说书先生讲梁山好汉的事情,只知道情义两个字!白虎敬重您是条汉子,全天下白虎也只认您一个主子,何来威胁?只是,只是白虎知道倾寒小姐是司令的软肋,白虎今日安排,是让司令有个觉悟,对于你喜欢的女人,就抢过来,她若不愿意,就要用更狠毒的办法,既然倾寒小姐的心不在司令这里,白虎只是想知道,司令是否准备好了,准备好了用尽一切办法,下定决心,狠毒地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虽说白虎没有什么文化,毕竟是地方的老大,说起道理来,竟然把本来盛怒的纳兰澈给安抚下来,"你的意思是,你不但没有罪,反而,我应该感谢你?"
"白虎没有这个胆子,白虎是个粗人,不会那些文绉绉的推来让去,比如今日司令做的事情,就是一个爷们做的,女人,毕竟是软心情的,以前我做土匪头子的时候,瞧见女人,管他娘的是妓女还是良家妇女,老子一把抓到老子的马背上,抢回寨子里,多少女人一开始要死要活的,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得不接受自己是我***人的事情,女人就是这个样子,身子的沉沦往往比心理的沉沦,要快很多…"
听着有些让人脸红的话,纳兰澈有一瞬间没有说话。
虽说这白虎是莽夫,却关于儿女之爱,他倒是能说出几分道理。当初,自己也不是贪慕倾寒的美貌,先要去了她的身子,不是才有以后的故事么?
"好了,你不但会打仗,还是有些别的用处,你先起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听到了纳兰澈的"赦免",白虎自然站起身,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纳兰澈。
纳兰澈背着手,安静得听着。
"你说,有个守卫,捏疼了倾寒?"听到这句话,纳兰澈的脸色沉了沉,那副样子,让白虎想起第一次见到纳兰澈的场景,他从死人堆里站起来,满脸的血和泥巴,但是一双如同来自地狱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原来,那双眼神,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司令,王二是跟着我打天下的兄弟…"
"当日你说愿意带着你那干兄弟跟着我打天下,你也说过,我才是那个,那个让你们就算毙了也不会眨眼的主子。"淡淡地话,让白虎也闭上眼睛,知道今天,算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了王二了。"不过,毕竟是初犯,他也不知道那是我的女人,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他哪只手抓疼倾寒的,就断哪只手臂吧,白副官,你觉得怎样?"
好歹包住一名,白虎自然是没有人的意见了。
纳兰澈退去了所有人,瞧着自己大厅中的牌匾,纳兰家,以前是何等的人丁兴旺,歌声笑语,如今,却冰冷的,让纳兰澈觉得物是人非,越是这样,越是要和自己爱的女人,共度一生。
在纳兰澈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把枪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纳兰澈也不着急,能够这样轻松地进入纳兰付,还带着配枪,这样的仔细,也只能有…
"七妹,这样的游戏,你还不腻么?"纳兰澈淡淡地说道。
纳兰漓冷笑了一声,"四哥,你觉得七妹还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缠着哥哥玩儿的女孩子么?在你的心目中,怕是没有我这个妹妹了吧?就你刚刚在后院里和段子墨精彩的一幕,你只看到了沐倾寒,全然不知道我和四嫂一直都在。"
纳兰澈转过身,挑眼瞧着纳兰漓一眼,说道:"七妹莫不是,要替你的嫂子打抱不平?"
"四哥果然是太不了解妹妹了,亏得我,从小就喜欢四哥。舒碧芷是个笨女人,为四哥生了孩子,还是得不到四哥半点的喜欢,那证明她没有用,没有用的女人,是万万得不到我的半点同情的。我敬重她,是因为看在她是纳兰家的媳妇,是我最敬爱的四哥明媒正娶的女人。"纳兰漓的眼睛像极了以前的纳兰老爷,纳兰漓多了一份狠劲儿,少了几分女孩子家的贤淑,但若是纳兰漓是个淑女,也就不是纳兰家的七小姐了。
"那我的好妹妹,这样上枪,是为什么想要杀我?"纳兰澈直直地盯着纳兰漓,纳兰漓冷笑了几分,"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我们兄妹之间,用不着那些矫情!""既然妹妹这样说了,就容许我大胆的猜一猜。"纳兰澈朝 纳兰漓走近了好几步,让纳兰漓不得不把手往后缩,这样纳兰澈和纳兰漓的眼睛不过几公分的样子,"你怪四哥,杀了你心爱的男人?"
一瞬间,时间都停住了。
纳兰漓笑了笑,"四哥,你说对了一半,我想要四哥的命,确实是因为段,子,墨,倒不是我害怕他死,而是,他必须死在我纳兰漓的手中,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动他分毫,哪怕是我最敬爱的大哥你!"
说完纳兰漓将手中的配枪丢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这宽阔的纳兰大厅,又剩下纳兰澈一个人了。 玉皇观是淮池最高的地方,早就已经迎来了第一场大雪,梅庄的王妈妈急得一直在垂泪,"我们家大少爷这到底是怎么的?我可是从小瞧着大少爷长大的,虽说喜欢舞刀弄枪,但是去世的老爷太太何曾让大少爷受这半点伤痛?当初我就劝大少爷,说段家富可敌国,何苦要走老爷的路子,学学二少爷,做个清闲的富家公子,现在哪里来这般的苦痛?"
倾寒心中一阵绞痛,里屋内有慕容景舒和他带来的助手,自然,自然是信得过的,可是她哪里有半分的懈怠?"妈妈您说的对,可是子墨他天生就是个心系天下,为民请命的铮铮男儿,若是你强要了他去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还不如要去了他的命,每个人生下来,走的路,就注定了,二弟有二弟生活的趣,因为他就算整日与诗书为伴,也是其乐无穷,而子墨也一样,只有在战场上,才找到了他的意义,就算是甘之如饴,也没有半点怨言。"
王妈妈擦干眼泪,拉着倾寒的手,"果然是夫人最了解我们家大少爷,没错,当初我说那番话的时候,我们家少爷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和夫人没半个字不一样。当初听说少爷娶了夫人,夫人因为生的国色天香,且身世等等原因,平白受了好些委屈,我听说了也不知道我们家少爷到底是娶对了还是娶错人了,方才听到姑娘的一番话,我老妈子才放心了,这人啊一辈子,得遇见多少人多少事,能够遇见一个贴心的了解自己的还是枕边人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以前老爷和太太如此,大少爷和少奶奶如此,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也是举案齐眉,我这个老妈子,就算是死去了,也能够给老爷太太交代了。"
王妈妈其实是段家去世太太的陪嫁丫头,终生都伺候段家大小,一生无怨无悔,段子墨待她也是及其不同的,说是把梅庄给王妈妈代理,其实,也是换着法子让王妈妈颐享天年,她眼下还是一身的简朴打扮,慈祥温和,方才说的话,也是一个老人家应该说出的话,也不枉费段子墨对王妈妈的孝顺。
擦去自己的脸颊泪痕,"王妈妈,您说的对,我和子墨都还太小,爱与被爱,都还没有学会,只希望老天爷垂爱,能够让子墨度过这一劫,只要他能够平安无事,我愿意今后礼佛静心,愿意赎罪后半辈子,好好的,和子墨过日子,不再管任何的风风雨雨。"
说着,慕容景舒满头大汗的出来,沐倾寒的心,都快掉到嗓子眼了,"景舒,子墨他…"
"你放心吧,倾寒妹妹,他是你的夫君,是你最重要的人,我就算是拼劲全力也不会让将军有半分危险的,我刚刚已经取出了子弹,子弹及其深,但是将军的命还算是包住了,现在我的很多工具还没有拿来,也不知道将军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命虽然保住,可是将军本来身子就发着高烧,眼下昏迷不醒的,不是什么好兆头。"慕容景舒是个大夫,知道什么都不能对家属有所保留,但是看见倾寒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差点晕过去,还是忍不住立即说道:"倾寒妹妹你千万不要担心,我现在去取我的东西,等我全方面的检查后,再对症下药。"
"高烧未退?高烧?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他发了高烧?段府锦衣玉食,他如何得了高烧?"沐倾寒哪里还听得下慕容景舒的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好歹也是从小在慕容家进出,病人最忌讳的就是旧疾新患一起发作了,偏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倾寒,怎么可能放心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