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穿裙子,现在穿夹棉家居服,这鬼天气!大家要多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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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身影停顿半晌,又转身离开。
不远处,一袭鹅黄的孺人孙氏从一转角闪身出来,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远去的青色身影。
一旁的婢子扶了她一把:
“孺人还是回屋吧。昨天下了一夜暴雨,小心着了湿气。”
孙氏点点头,由着婢子扶了她走。
“阿单,你看见那女子了?可漂亮?”
“回孺人话,婢子看见了。那女子乃胡姬,其母是咱异唐人,那女子看起来十分艳丽。”
“莫非穿了什么特别的衣衫招人眼?戴了亮丽的首饰?或者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妆容?”
“一身月白衫裙,头上只有一支银钗,脸上干净异常。”
孙氏突然冷厉地看着她:“怎么会有人没有任何妆饰却有十分颜色?莫非你故意夸张了来气我?”
阿单沉稳地一礼:“孺人,婢子句句实话。不过,婢子打听过了,觉得孺人不必在意她,她不过是一介庶民罢了。”
孙氏摇头:“你不明白。王爷姬妾不少,可除了女儿,他谁也没看在眼中。相比之下,对我倒是关照多些。可是,何曾看见过他眼中闪烁那样的光?!”
“就算进了府,也不过一个普通侍妾。现在王府没有王妃,王爷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哪能常留在京,这王府还不是孺人说了算,到时候想怎么拿捏,随孺人心意。”
孙氏想了想,也是。无论她如何艳丽无双,能永保青春么?能永远抓住王爷的心?一个胡姬,是不可能上位的。
“现在他们是客人,吩咐下去,好好招呼了。免得王爷认为我作梗,反而会对她心生怜惜。”
阿单笑道:“还是孺人心细。您是第一个为王爷生下孩子的,王爷前阵子不是说了,要上表请封您为侧妃吗?其实王爷对孺人是十分有心的。”
孙氏满意地点点头,淡淡一笑:管她呢,进哪个自己管不了,进来怎么过,自己还是能干涉的。
话说竹元莼娘听了竹汐一番表白,也没有反对,只是此刻才真正感到,竹汐成人了。
这些年,竹汐与那郑王的感情,他们也是看在眼中的,可想到任由竹汐做妾,总是委屈了她。自家的条件虽然不是最好,却也足以让女儿嫁个好人家。
莼娘叹气:“这都是命啊。我现在无力管束你们,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你们觉得幸福,不后悔就成。”
拉着竹元竹汐的手:“你们兄妹要好好的,互相关爱,不能让你们的父亲在黄泉不安。”
竹元泪眼婆娑,哽咽道:“阿娘放心,无论怎样,孩儿都会照顾阿娘和妹妹,护着你们。您看,阿爷的遗体该怎样处理?”
“你带了阿成随郑王派出的人过去,就按照你阿爷他们的习俗,就地焚化了吧。带了他的骨灰回来,我们再好好地送到寺庙,由僧人念经度化,寻个风水好的墓穴,一年后再安葬。”
“还有,你们兄妹都趁着热孝,该嫁的嫁,该娶的娶,好早日为鱼家延续香火,让你阿爷安息。”
竹元低下头,眼中掠过黯然:这一成亲,离钏儿就更是十万八千里了。
抬手摸摸下颌,一阵刺痛,他眼睛酸涩,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正眼看着满眼期待的莼娘:
“阿娘,我们都听您的。”
一个月后,鱼家将鱼侃末的骨灰盒送到了大慈恩寺。没有邀请任何人参加丧礼。
鱼竹元在郑王李邈的牵线下,娶了兵部员外郎沈明之三女沈清。虽是庶女,倒也温柔端淑,莼娘很是满意。从下定到娶亲,也就短短一个月,在古代来说,可是真正的闪婚。
随后,竹汐也终于在三个月内,嫁了郑王李邈。
对,就是嫁。若是一般侍妾,或者媵,都只是一乘小轿从后门抬进。没想到,李邈却为竹汐争取了孺人的封赏。那是皇家的媳妇,正经礼聘。虽然不能按照正妻之礼风光大婚,却也摆了席,从侧门进了门。
看自己的女儿嫁得不差,还得了良人的真心疼宠,莼娘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安心随竹元搬到安邑坊李邈送的新宅子里,等着抱孙子。
升平在方宅住了好几日,整日闷闷不乐,一声不吭。
钏儿也不开解她,只陪着她一起发呆。
“他不是应该守孝三年吗?不是应该杀尽家族里的仇人吗?怎么能就这样娶了亲?他把他自己当什么了?”
“别忘了,这是你亲哥牵线搭桥的。”
“我哥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我......还给他牵线。”
“也许,他本来就不赞同你把心思用到竹元身上。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说不定,是一举多得。”
“你怎么也没去参加竹元的婚宴?”
“他们没邀请外人。就沈家和几房走得近的亲戚而已。怎么说,鱼家有丧在身,不宜大办。”
“可竹汐嫁我哥,怎么办得那么热闹呢?”
“那是因为,虽然是有品级的孺人,也只是妾而已,是皇子的妾。若不办得热闹风光点,竹汐会被人低看了,进了府会被欺负。你哥真是个有心人。”
“嘶,你怎么一点不同情我?”
“同情什么?这几年我一直跟你讲,你们没有结果。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不了主,竹元又没有信心选择你,跟你一起去争取,没有开花不会结果的事,同情什么?”
升平张了张嘴,一滴眼泪冷不丁地掉了下来:
“可是,我的心真的很痛。第一次看见他,我就上心了,我怎么这么倒霉,无人疼无人爱的。”
“好了,我们都关心你爱护你,你就别哭了。天气寒凉,你这一鬼哭狼嚎的,寒碜。”
升平一个激灵,忘记了哭泣:“说什么呢,怪吓人的。对了,大哥七哥快回来了。”
“他们不是各在一地办差么?一起回来?”
“大哥又得了一个女儿,你知道谁生的吗?”
“谁?”
“就是你的朋友坠儿啊。只是,侧妃王氏说,不过一个女儿,又是个媵妾生的,并未声张,只待大哥回来再说。”
“不能这样吧?管他的,明天我让人送份贺礼去。”
“还是别,万一到不了她手,不是白瞎了你的心意?”
钏儿诧异地看着升平:“知道吗?你这是在抹黑你大嫂呢。她生下了长子李诵,怎么可能对不会影响她地位的姬妾这般苛刻?”
“什么嫂子,正经嫂子还没进门呢。听我的总没错。”
升平年纪毕竟不大,这么岔就把失恋的恶劣情绪给丢到了一边:“侧妃王氏虽然生了长子,可她心里不塌实啊。”
“笑话,生了长子还不塌实?”
“大哥心中没她,她怎么塌实?所以,防贼一般防着这些姬妾。告诉你实话,”
升平神秘地靠近钏儿:“坠儿若不是大哥特意交代要顾好,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被......大哥之所以特地关照,还不是看你的面子。”
“胡说。”
“明眼人都知道大哥对你上心,别不承认。只是,好象七哥更上心。他去了洛阳办差,每隔几天就有礼物送到,这也太用心了。”
钏儿脸红了,想到那个固执的男孩子,心里突然觉得又酸又甜的。
“啊?你脸红了?难道,你跟七哥看对眼了?”
“不是。只是当年我答应了好好考虑他的感情。他府中可有姬妾?”
升平撅嘴:“有吧?我的哥哥们都是十五就有了姬妾,七哥那般得父皇宠爱,恐怕更是早就赐了姬妾。”
钏儿脸一沉,心中别扭起来:考虑什么?既然他也不缺女人,自己何必去锦上添花,成为他众多玩物中的一员?!
升平看钏儿脸色变了,虽然觉得怪异,却也没想到是自己的话引起的,隔日,便被代宗李豫派出的宫使叫回了宫。
刚吃了晚饭,如意前来禀告:
“娘子,大奶奶又生了个公子,您看备什么礼?”
“又是公子?唉,看来大嫂还得再努力。她的愿望可是生一件‘贴心小棉袄’呢。我这做姑姑的也不能厚此薄彼,还是按照大郎的礼备了去吧。”
“是。”
“对了,如意,你今年也十五了,家里有没有帮你看人定下亲事啊?若是有,一定告诉我,我定会成全你的。千万莫因为我耽误了。”
如意感激道:“不会耽误。郭家的婢子怎么也得服侍到十八才会考虑看人定亲的。何况,娘子还没着落,婢子哪有闲心顾自己。”
“十八?不会太老了吗?”
“二十嫁人也正常的。若早早被放出去,别人会以为犯了什么事呢。”
“哦!那你们自己安排好,你也告诉顺心泥点他们一声,毕竟是终生大事,还是要放在心上,先下去吧。”
“是。”
如意走到门外,回头看了看还一脸稚气的娘子,笑了笑:能跟了这样为奴婢打算的娘子,真是福气。
钏儿回头又拉了轻歌的手:
“轻歌,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安排?你已经十九了。”
“娘子,轻歌要好好服侍娘子,其他,没什么安排。”
“我倒是帮你想了想,你选个人,招赘吧,第一个孩子就姓你家的本姓,也好延续香火。你家本来的姓氏是什么?”
“回娘子,奴婢本来姓氏乃淳于。没有合适的人,奴婢不想将就。”
“倒是个傲气的。我想开个药铺子,你有了合适的良人,就放你自由,你们帮我打理药铺子。这个事你得放在首要,好好寻思一下。”
“娘子良善,奴婢觉得娘子说的有道理。”
泥点匆匆而来:“娘子,万年县老槐庄杜庄头在方府外游荡,以为这里是郭家侧门,跟门子打听姨夫人呢。”
钏儿倏地站起来:万年县,老槐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