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气的将眼前的茶盏打在地上摔的粉碎,一屋子的丫鬟都吓得低下头去屏气噤声唯恐夫人迁怒。
已经出门去的珍珠不理会,今日起自己与钟夫人便真的结下梁子了。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儿也会上地齐远之气得跳脚,珍珠脸上竟然浮出一丝笑容。
等在门口的丁武见珍珠出来,上前问道“东家,钟夫人没有为难你吧?”
珍珠轻摇了摇头,二人不多言,径自往家去。
再说钟夫人虽然生气,但笔记好歹是到手了,吩咐管事拿着笔记去珠厂。依笔记如法炮制拉开了阵仗,开始大量地种珠。
齐远之得知钟夫人突然有了大动作,猜测她已经得到了另一半笔记。一想到被钟夫人抢了先,齐远之心急如焚。
于庸出主意道“大爷为何不从二爷处入手。咱们家的那半本笔记分明就是二爷的画的,据奴才揣度,该是秦家丫头不会画,请了二爷画的。二爷定见过正本笔记。如今既然钟夫人已有了全部笔记。咱们只要跟二爷说几句好话,兴许就能得到两外半本了。”
这个齐远之早就看出来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了。齐近之已经知道他娘是怎么死的了,粮食的事儿还没有个结果。
叹气道“换个时候或许还行,现在他巴不得看着咱们倒霉呢。”
“咱们去肯定不成,但要是少夫人去,准成。”于庸笑着道。
“她?”齐远之有些吃惊,但细回味起来这事儿还真得去求邱氏。
于庸笑着道“论起来,齐府里还能跟二爷说得上话儿的也只有夫人了。只不过为了大事儿,还得委屈爷去给少夫人认个错儿去挖。”
“本是应当应分的事儿,现在却要去求她。”齐远之苦笑道。“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齐家,赔礼就赔礼了。”
于庸溜须道“大爷果然是办大事儿之人。”
齐远之瞟了他一眼,翻身出后脚门,进后院,过花园来到东跨院邱氏房前,见一小丫头守门儿正打着瞌睡,没有惊扰。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儿,东屋里邱氏正因妾一事跟娘家时的闺友靳氏唠闲磕。齐远之立在门口听邱氏道“除非我死了,否则就别想往我这院子里放人。”
随便拿了块帕子做女红的靳氏道“那要是你们家二爷真的抢了先,先给镇长老爷生个孙子出来那可怎么办?”
“别人不清楚,小闰子我还不知道。那小子一心在小叶子身上,可惜那丫头也太实诚了些。这么多年就是不开窍,可怜咱们二爷了。”邱氏道。“前几日我还有心出面替他撮合,等着夫人怕是不成了。到现在夫人心里惦记的还是秦家丫头。”
靳氏笑着道“哎呦呦,两家都闹成什么样了,秦大姑那么疼珍珠。怎么会答应这么亲事。”
“哎,有什么法子呢!门当户对的人家都嫌二爷是庶出的,低些的夫人就怕进门儿来不给自己好脸子。”邱氏道。“就一个珍珠还行,不过照我看她也惦记不上了。”
“这话怎么说?”靳氏疑惑地问道。
“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邱氏略显不好意思道“我领着人去秦家过一两次,他们家的帮工着实厉害,这都来家一年上了。时间长了难保不到一起去。前些日子我还听说有人来请那帮工,答应给个好前程,可他都没动心。依我看除非他傻了,要不就是瞧上秦家丫头打算在咱们这儿落根了。”
靳氏经她这么一提,道“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还见着他去咱们镇子买鱼饵。就那身板,一袋鱼饵玩儿似的就扔车上了。吓得镇子上的几个泼皮都不敢上前去了。”说道这里,靳氏咯咯笑了两声,继续道“我们当家的来家说起这事儿,那叫一个佩服。我就说咱们家丫头晚生了几年,若在早个两三年,就招了来做女婿。”
立在门口的齐远之听闻此言,心下不对味儿。又想自己此时进去了靳氏也未必肯走。还是说不上话儿,于是又退了出去。待天黑靳氏回家去,才回房来。
早将齐远之打发到书房里去睡的邱氏见他今日回来,料定了没好事儿。拉着脸直直地问道“什么事儿求我?说吧,不说我可就睡了。”说着一歪身子闭上眼睛真的要睡。
齐远之赶紧地来到床边拉起她道“有件事儿却得求你,咱们府上也就只有你能办了。”
邱氏不语等着看齐远之要求自己什么。
齐远之遂将钟夫人一事儿明明白白地与她讲了一遍,最后道“若我猜得不错,近之应该还能记住正本,看夫人能不能去请他帮咱们也画个正本的!”
“亏着你能想出这招来。”邱氏一脸鄙夷道。“他要是画不出来呢?”
“不可能。”齐远之斩钉截铁地道“除非他不肯给你。这件事儿事关齐家家业,你务必地帮我这一回,不,是帮齐家这一回。”
邱氏虽看不上齐远之的商人嘴脸,也气齐夫人一心要给他纳妾,但事关齐府,她不敢马虎。故意做出一幅爱答不理的模样道“到是可以试试,但成与不成全看你的造化了。”说完翻身睡去了。
齐远之还想说“此事定要办成了。”见她已经睡了,只好将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转天邱夫人带着一个贴身小丫鬟出齐府直奔齐近之客栈。见柜台里站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儿,问迎上来的小二道“这是新来的账房?”
小二道“哪儿啊!住店的客官,那天掌柜的不再,他便趁着我们几个不主意转钻了进去,当起了掌柜的。为这事儿咱们掌柜的差点儿没跟这老头儿动起手来。可这老头儿油盐不进,掌柜的拿他没办法,只好收了账本让他自己玩儿去。”
邱氏听了小二的话,再看那柜台后头的老头瘦小枯干却一身的锦缎,不像是个疯子。心想要不是今日有事儿便要帮齐近之去了这个祸害。问了小二齐近之所在,扶着丫鬟的手出大堂来到后院。
刚踏进后院,便见到院里横七竖八地拉着几条绳子,上边夹着才印出来的画儿。不断地有人收画,再挂上新的。
小丫头笑道“二爷什么时候做起版画的买卖了。”
邱氏细看那些画,画得并不是什么山水人物,更像是在劳作。心生疑惑,正好齐近之出来透气,见邱氏来了。笑着迎上前来道“嫂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平日可是连请都请不来。”
“别废话,我今天来是要东西来的。”邱氏道“赶紧的把《育珠笔记》画一幅与我。别说你记不住了,我可不好糊弄。”
“我还真没记住。”齐近之笑着道,见邱氏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立即又道“不过嫂子放心,这院子里的全是笔记,嫂子随便拿,想要多少有多少。”
“这?”邱氏指着满院子的纸道“这些就是秦老爹的笔记?”
“正是。”齐近之道。遂叫个小子拿几本装订成册的《育珠笔记》亲手递给了邱氏。
“小闰子你这是做什么?”邱氏看着手里的笔记问道。
齐近之笑着道“这叫普度众生,死老头儿说得对,咱们镇子产出来的珍珠一年不如一年了。既然珍珠已经交出笔记来了,索性大家都有份儿。”
邱氏闻听此言,道“再给我来两本儿。”
齐近之笑着又给加了两本。
这几个月一直在静养身子的邱氏都没出过门儿,难得出门一趟,事情又办的顺利。领着小丫头连逛了几家店,发出去十几本笔记方才回到府里。早已经等急了的齐远之听下人报少夫人回府,立即迎到二门儿。邱氏直接将笔记丢给他,便回房去休息了。
齐远之不解邱氏拿回来的笔记为何是新装订成册的,追着要问。于庸赶紧拦住道“我的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地发到珠场去。”
急的昏了头儿齐远之打了下自己的脑门儿道“赶快吩咐小厮送去。”说着便将笔记交给了于庸。
于庸得了笔记,紧着跑出齐府却没直奔珠厂。拐了个弯儿进了一条小胡同轻扣了下巷口一户人家的柴门,不多时门开了一条小缝。于庸回身见无人跟着,闪身形走了进去。
虽然晚了一步,齐远之还是为自己能够得到笔记而欢喜不已。不料,第二天刚一出门口,就见街上两个顽童你争我夺地抢着《育珠笔记》。细看之下,封皮竟然都与自己昨日得来的一样。在看街上几乎人人都有笔记,各个脸上堆着笑容。见了自己都作揖道谢,好一幅感恩戴德的景象。齐远之茫然不知何故。
正因为自己抢占了先机,而洋洋得意的钟夫人正以此事训斥金姨娘和孔姨娘。神色慌张的晚云突然进来,附在耳畔小声嘀咕了两句。钟夫人听后气的狠狠地拍了下小几道“是谁发散出去的?”
晚云低声道“听人说是齐家少夫人邱氏昨日发出来的。”
“齐远之!”钟夫人气得站起身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