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武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珍珠觉得没趣儿,也不再开口了。
转天的集日子,珍珠照例去卖鞋。转眼到了晌午,收了剩下的三四双。点了才赚的几钱银子,除去本金,拿着赚来的钱去称猪肉。见卖肉的人是杀猪家的女人。多嘴问了一句。
不料,卖肉家的女人不高兴道“还不得怪你们家帮工,昨天小叶子大喜,我们家男人去吃酒,同丁武在一桌儿,还没尽兴他就要走。我们家男人不过与齐家二爷多说了他两句,他便一坛子酒灌下来。害得我们男人早起强撑着杀了一头猪,这会儿实在支撑不住了,回家歇着去了。”说着杀猪家的女人还不忘挤兑珍珠道“也不知道你们家给了帮工什么好处,出来吃喜酒心里也想着那点儿家当,就你们家那破地方,不知道人怎么会知道里边儿还有人家。就算有人家,又能有几个钱。至于他那样悬着心。”
心里边儿想着其他事儿珍珠也没细听,哼哼哈嘿地答应了几声,接过猪肉,点了钱给了杀猪家的女人,转身便回家去了。
路过花妹家酒肆时,花妹偷偷地跑出来拉住珍珠求道“珍珠妹妹什么时候得空也教教我针织女红。”
珍珠误以为花妹是为了好嫁人才学的。笑着道“怎么这会儿想学了,当日婶子可怎么教你都不肯学?”
花妹见多了人,珍珠想什么一眼便瞧了出来。
道“妹妹可别多想,我学女红为的是给我娘做身衣裳。那日大姑来家里走动,我娘见她老人家身上穿着的是你亲手给做的衣裳。羡慕不已,我是不个不省心的女儿,这么多年她老人家为了我操碎了心。所以才想也做几身衣裳给娘穿。可女红我实在不擅长。还求妹妹指点。”
珍珠见花妹出自一份孝心,自己却想歪了。道“瞧你说的,这么多年我和姑姑也没少受你和婶子的照顾。这点儿小事儿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只是酒肆里人来人往。你哪有闲工夫学呀?”
花妹道“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我没日早起一个时辰便能在早饭前将店里的活儿干完。天长了,得到晌午店里才有客人来吃酒。我娘这几天起得都晚,每日我能挤出一个多时辰去你们家。”
珍珠倒也觉得不错,可就怕花妹过于辛苦。毕竟每日她还有许多活儿要做。便道“既然这样,我看你也别往我家去了。左右入了冬我便闲下来了,在家里也不过是做些女工,不如每日到店里来。你原就有些底子,不过是这几年荒废了。我想不过几日便能成手。”
花妹连推道“那可怎么行?眼看天越来越冷了,怎好折腾你来回。”
珍珠笑道“话我还没说完呢。我这个师傅可是要拜银的。”
花妹怔了怔,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珍珠道“银子就算了,真的学成了白送我一坛子好酒就行了。”
花妹家别的没有,就是酒多。听说珍珠只要一坛子酒。道“你拜银也太少了些。只怕到时候不肯好好地教。”
珍珠正欲回答,忙得不可开交的花婶呵斥花妹道“没瞧见几桌的客官都等着烫得热热的酒吗?还不快烧水去,有功夫在那儿唠闲嗑,不如学学人家珍珠是怎么过日子的。”
听花婶斥责,珍珠差点儿将花妹的想法说出来。
花妹拦住道“这事儿你可谁都别说,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明白过来的珍珠点头儿道“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
二人说定了,花妹去烧水烫酒,珍珠则回家将自己才买的猪肉分作两块。一块留着晌午吃,另一块添上调料做了腊肉挂在通风处。
晌午后,原本说定了来修房子的匠人先来瞧房子。珍珠堂屋和厢房有破损处一一指出来。
匠人仔细记下后,又在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儿道“姑娘家紧挨着山,今年恐怕不太平。”
珍珠不解,请教道“这话怎么说?”
匠人道“老人都讲今年非得大雪连天,山上野兽要是找不到食物,还不的下山来?姑娘家四周并没有坚固的围墙可以抵御,门窗又不是十分牢固。恐怕挡不住野兽。”
珍珠听后觉得那匠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细算下来,修房子加上建起院落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
经过一番精心的计算,最终珍珠决定自己建围墙,修门窗。
那匠人十分想做珍珠这单买卖,几经劝说,见珍珠确实拿出那么多银子修房子,才不在提此事儿。
这日小叶子出嫁满了九日,搬回到高府。从三娘哪里听说珍珠珍正在修房子。立即叫齐近之预备上等的房草、木头。
今日才用珍珠从西域商人那里换来不少玻璃器皿的齐近之捡了几块玻璃与三大车房草,十几根大圆木送到了秦家。
珍珠虽然听说过可从未见过真正的玻璃制品,看着那几块方方正正的玻璃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匠人们更是从来都没见过。最后还是丁武讲出了此物的来历。并且教会了匠人们如何安装。
小叶子保住大包袱回来时。四块玻璃全都安在了堂屋的窗户上。有了玻璃,外头的太阳光能照进屋子里,原本昏暗的屋子一下子亮了许多。
珍珠扶着姑姑细细地与她说了屋子里都光景。秦大姑欢喜地埋怨道“这么好的东西放在我这瞎老婆子房里头怪可惜的,我看该安在厢房。”
正打算改了自家堂屋里格局的珍珠道“那可不成,等房子收拾好了,我和晚云可是要搬进堂屋来住的。”
小叶子道“搬什么?难道你们没有听说今年冬天会特别的冷。我看干脆搬到我哪儿去住,镇子里比这山里头可暖和多了。”
听了小叶子的话,晚云打趣儿道“果然成了亲就不一样了,瞧瞧小叶子说的话。在看看这一大包一大包的,分明就是向着娘家的小媳妇。”
晚云边说着,边去拉小叶子拿回来放在桌儿上的包袱。那里头包着几块布和两卷棉花。是小叶子拿来给姑姑做棉被的。
小叶子气道“你再拿我打趣,我便让姑姑也给你说个女婿。”
晚云笑道“大姑才不会呢。珍珠姑娘都是说了,这事儿我自己做主。”
珍珠见她们二人现在虽然还是在玩笑,可保不齐那句话不对就杠上了。赶紧地拿出自己画的院墙给小叶子等人看。”
小叶子得知珍珠突然想要建院墙为的是抵御山上下来的野兽。立即收了图道“还建这么,我说了算,明日就搬到我那儿去。”
“又说胡话了。”珍珠又夺回图纸道“这儿是姑姑和我的家,既然我们有自己家,为何还要客居别人家?再说我这份家业也不少了,白丢了我这么多的心血就白费了。”
小叶子急道“这么一大片地,想要在上冻之前垒起围墙根本不可能,光是建栅栏又不顶用。你们住在这样地方,分明是想让我担心。”
“这就不必你费心了。”珍珠笑道“丁大哥早想出办法。”
小叶子不解,心想丁武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又过了两天,珍珠家的房子基本已经修缮完毕。珍珠又请了专门盘炕的工匠来家,将正房东屋北地里床搬到西屋。沿着北屋墙修了个两尺多高的火道。引燃几块木头丢进去一整天房里都是暖烘烘的。
除此之外,珍珠将自己原来住的西厢房进行了彻底的改造。拆了原来火炕,建了火墙。将家什全都移到了厢房。又在厢房里安了三四口青釉大水缸。
这时,丁武已将削尖的手腕粗的木棍牢牢地钉在了同样用胳膊粗的栅栏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长长的刺猬一样。
珍珠家房子修缮一新时,才是九月中。前一日珍珠家完工,转天便下起了鹅毛大雪。原来并不知道珍珠要用厢房来做什么晚云下雪后才明白,原来珍珠将厢房改作暖房,在厢房里养蚌苗。研究什么样的蚌苗以后能生出上等珍珠。
下雪后,珍珠除了每日固定在厢房里一个时辰。便是去花妹家悄悄地教她如何做衣裳,绣花儿边儿。
这日珍珠雪停后,丁武在从院子里开始往外扫雪。借着半敞着的院门儿,偶然看到穿着棉袍棉裙的珍珠打门口经过,空着手往镇上去。回想起来这几日都能在这个时辰见到东家去镇上。丁武满腹狐疑,待扫了积雪。便在门口等着看东家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珍珠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准时回来。过了时辰丁武见东家还没回来,心里边儿有些急了。过了桥进了珍珠家小院,不敢问秦大姑,悄悄地将晚云叫到一旁问她是否知道东家出门儿做什么去了?
眼里心里只有秦大姑的晚云并没有觉察珍珠出门儿。要不是丁武来问,她还以为珍珠在厢房侍弄河蚌苗呢!
经过丁武的提醒,她才想起有这么几天了,珍珠总有一个多时辰不在家。两个人越猜越担心,看着外边的天儿越来越阴沉,眼看着又要下雪了。丁武道“我还是出门儿去找找吧,你在家好好伺候大姑,看管好门户。”
晚云答应了一声,送丁武出了门儿,插了院门儿又关了房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