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下贱的女人!还敢跑!去死吧!"月琵琶一通乱砍没伤着小诺半分,心头怒火更旺,挥剑之间毫无章法,全靠蛮力和怨念让长剑快若幻影。
在月琵琶混乱的剑影里,小诺东蹿西跳,不时闪躲着胡乱刺来的剑:"喂!我敬你是月流苏的姐姐才没对你动手哦,你,你再得寸进尺别怪我不、客气...哇!...了!"
杀红了眼的月琵琶哪管得上这些,手上的剑挥得更急了,嘴里也一个劲的重复"杀了你这小妖女"之类的话,看样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小诺的耐心渐渐用完,终于生气了。一个云剪手,马上夺过了月琵琶手上的长剑,哐啷一声重重的掷在地上:"闹够了没有!"
大约是被小诺凶到,月琵琶一震,随即抬起愤恨的眼,喷火的瞪着小诺。
小诺一瞪眼,用力瞪回去。
清冷的月光下,凛冽的寒风中,两个绝色女子就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视着。
最后月琵琶终于败阵下来。鼻子一抽,豆大的泪珠啪嗒落下。狠狠的一甩袖子,她迅速转身向北方掠离。
小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那抹哀戚的白影消失在夜色里,挠挠头,这才看见一方白色的丝帕在夜风的卷动中慢慢落下。
好奇的上前拾起,展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没有落款,也没有称呼。不知道是谁写给谁的。
将丝帕按在胸口,小诺望着月琵琶消失的方向,心里忽然清如明镜。明明什么都没写,但是她却莫名其妙的就是知道,这是写给她的。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写的。
是谁?是谁?是谁?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宣宁已经掌灯等候了。
一见到小诺魂不附体的模样,他顿时担忧的上前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看。"
推开他欲检查伤势的大手,小诺心头忽然非常烦乱,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我没事!"
宣宁手上一僵,然后慢慢收回手,一语不发的退开。
小诺忽然心里一悔,懊恼自己怎么对他这么凶,这分明不关他的事。有些愧疚的看向他,讷讷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开口?难道告诉他说心里烦乱是因为收到了莫名其妙的情书?以他爱吃醋的性子,必然要把事情闹得人心惶惶才甘心。
这个事情,绝对没有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按道理,如果是前世认识的人的话,那么只可能是一个人——那个小男孩!可是,为什么他伤害了前世之后又要写这样的情书呢?后悔了?真的吗?如果真是为失去她而后悔,那么这五年的日子,他又在做什么?
烦躁的拉扯着头发,眼神却不经意的瞄见桌对面的宣宁。此刻他正伏在桌子上,微咬着下唇,明亮的眼委委屈屈的看着她,像一只受尽了委屈的小猫咪,招人怜爱。
小诺心里一软:"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脾气。"
"..."宣宁不说话,只是眼神里满是控诉,像在指责她乱发脾气的暴行。
"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小诺讨好的拱到宣宁旁边,用脸蹭着宣宁。
宣宁孩子气的"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把脸瞥向另一边。
"好嘛不气了嘛"小诺又巴巴的跑到另一边,继续蹭。
宣宁嘴角偷偷的咧了一下,又迅速抿起,继续哼声转向另一边。
小诺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后背,噔噔噔又跑到那一边,两手叉腰正对着宣宁:"好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啊?"宣宁很可爱的伸出食指按在唇上,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展露灿烂的笑颜:"那就亲亲吧!"
"啊?"
不等小诺反应,宣宁扑上去对着小诺的柔唇就是一阵啃咬。像撒气的小猫儿一般,发泄着啮咬小诺的红唇。直到发完了心里的怨气,才恋恋不舍的舔舔嘴角爬起来,看着小诺红肿的唇坏笑。
因为冰墙阻隔大部队过不去的缘故,瑞赫亲王不敢轻易派出那一万死士送入虎口。一旦被围剿,军队赶不上支援,北国就将失去最强悍的先锋部队。于是战局就陷入了宣宁最想要的僵局。
镇子里,小诺一行人倒是过了几天快活日子。
"哎哎,我反悔了,我反悔了!先前我不该挥师南下!收回,收回!"小诺说着,手上也不慢,立刻把地图上的五块骨牌拿开。
对面的龙宣烈看看滴漏,摇头:"迟了。你的五万大军现在最多只能剩下两万。"说着,毫不留情的拍开小诺的手,拿走两枚骨牌。
小诺大怒:"女士优先!男士应该让着女士的懂不懂!"
龙宣烈白眼:"军队只有将令,没有男女。"
"你..."小诺气得脸都歪了,指着龙宣烈说不出一句话来。
"军令既下,就要为你的将士们负责。"龙宣烈面无波澜的淡淡说了句,然后从山后撤出一枚己方黑色骨牌推向小诺大军后部:"两天,截粮草。"
"靠!你这个鸟路线能在两天到达我军大后方?光是翻过这座山最起码就要一天!"小诺横眉怒对,指责龙宣烈耍无赖。
"精兵!"龙宣烈不耐的拨乱小诺的骨牌阵,"你军军心已乱。"
"你你你!你耍赖!明明说好是一个骨牌就代表一万军队的!你海弄什么精兵,搞特殊化!"
龙宣烈直翻白眼:"行军本就要实际情况实际解决,精兵和普通兵本来就是两个概念,你自己不懂变通!"
"你...气死我了!"小诺拍着桌子大叫。
"我帮你!"一大把白色骨牌从天而降,哗啦啦全部落在地图上,把原先的黑白两方子力全部淹没。
"龙宣宁!你搞什么!"龙宣烈冷然觑向小诺身后的龙宣宁,目光森然,像龇牙的狼。
"你说了,实际情况实际解决。我是皇帝,我有重兵,我支持小诺,有错吗?"龙宣宁微微勾起嘴角,眼神却凌厉的瞪了回去,像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时之间,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空气中顿时飘起硝烟的味道。
"你来!我们决一雌雄!"龙宣烈一抖地图,抖开上面的骨牌,给宣宁简单讲清这张地图上的山水地势,然后一人三十万大军就地演练开来。
小诺马上很兴奋的把椅子让给宣宁,自己在一旁指指点点,不停的发表自己的见地。没办法,谁让她和宣宁是一国的呢?
被小诺"指点"的结果就是,宣宁输的一败涂地,却又不能怪小诺,只能瞪着漂亮的眼睛怒视龙宣烈。在龙宣烈张扬的大笑中,他走回房间砰的甩上房门。之后的日子他更是天天足不出户,翻遍兵书,誓要一雪前耻。
而之后龙宣烈一看见宣宁就是"手下败将!",每每气得宣宁砰的一下甩上房门,震落一地的灰尘。然后龙宣烈便会很愉快的又找小诺研究排兵布阵的问题了。当然,每次排到最后小诺都会为了悔棋屁颠屁颠的去给他弄点新鲜的小点心孝敬他。虽然很虐待他的肚子,却真真是养心上品啊。吃着小诺亲手做的点心,就是腹泻泻死他都含笑九泉了。
"一大早的,手下败将又要去哪里发奋啊?"龙宣烈笑得气人。
不过今天宣宁却没像之前那样甩上房门,而是淡淡的点头:"出门。"
龙宣烈这才发现他竟然又换上了来时所穿的黑金帅袍,金鸢头盔抱在手上。挑了挑眉毛,他却什么都没说,又去忙他的事了。
宣宁离开后没一会,小诺巴巴的跑来了:"龙宣烈!我们继续打仗!"
"没兴趣。"龙宣烈懒洋洋的。
"干吗?你以前不是都很有兴趣的吗?"小诺困惑的看着他。昨天他还兴冲冲的说她有进步了呢,怎么今天就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了?
龙宣烈张嘴正要说话,却猛然听得轰隆一声,不多想,扑上去便按住小诺滚到地上。护住小诺蹲在桌子下,就听得轰轰的爆炸声势若山洪暴发,震得整个大地一直在剧烈晃动。桌子剧烈的颤动着,上面的杯盏一一跳下,乒乒乓乓砸了一地,
"怎么回事?"捂住耳朵直到感觉爆炸声小了许多,小诺才脸色发白的惊问。
龙宣烈面色凝重的摇摇头:"声音是从镇北传来的。"
"镇北?"小诺一愣,随即冲出客厅,提气轻功掠向镇北。
"这是..."小诺张大嘴巴看着镇外昨日高达六七丈的冰墙全部化为乌有,偶尔还有一两粒亮晶晶的冰屑从天上落下,掉在脖子里,凉凉的,激起小诺一阵战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报..."传讯兵嘴角挂血,一身灰泥,跌跌撞撞从小诺肩侧擦肩而过,随后又退了回来,"流将军!敌人、敌人用妖术炸开了冰墙!"
"妖术?"小诺不解的重复。
"一个箱子,就引来天雷,轰的一声,整个冰墙就全被夷为平地了!"传讯兵用颤抖的手比画着,惶恐的解释。从他惊慌的眼里,小诺只读出了一个字: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