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喜来预料的那样,当赛事越来越激烈,底下的观众开始跟着激动,坐不住了。于是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帮众忙活起来了,清歌也忙活起来了。
“看就看,不要跳!”
喜来挥爪,“李大个那个笨蛋,应该将丸子推开,然后自己扑上去抓快鞭,瞧瞧瞧瞧,将丸子扯到自己身边就顾不了快鞭了,让快鞭那丫逃了。”
清歌听得黑线,“都是你训练出来的,哪队赢不都一样?”
“不一样,我跟二残子打赌了。”
清歌将她拉下,“好好看,不许乱动。”
喜来扭啊扭,“要想我不动,不如你就抱着我吧。”
清歌瞥了她一眼,“是想我帮你定型么?”
喜来老实了,因为快鞭的时间到了,黑熊领先一分。
扭头对清歌说,“看吧,我果然独具慧眼。”
黑熊的拉拉队喊起来了。
“黑熊,黑熊,把你们打得像狗熊。”
喜来一脸地欣喜地握着清歌的手,“这群混蛋说得太过份了,人身攻击啊,太无耻了。”
春丫几个斜着她。
喜来的老实也不过是片刻,最后清歌不得不改环抱着她,春丫腹诽,喜来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比赛结束后,喜来拉长着脸,二残子满脸通红地走进来。
“哈哈,我赢了。”
喜来鄙视她,“要不是我故意让着你你会赢?”
二残子挑挑眉,“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赢了,你答应的事就要做到。”
清歌皱眉,这是被二残子老在喜来面前,念叨红楼小倌整出来的条件反射,反正他现下一看到二残子,就觉得她会带坏喜来。
“喜来答应了什么事?”
二残子瞅了清歌一眼,“没啥,我们女人的事,给你们说了你们这些男人也不懂。”
清歌越发担心了,当下拿手轻轻放在喜来腰际,喜来像过了电般,立马往他怀里靠,那一脸的享受,只差没“喵”上两句了。
二残子脸色就阴了几分,暗骂了句“没出息”。
她对喜来那句“恨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脑袋”的话深有体会,当初吧,她是想着喜来身上的伤,有清歌照看着活得长长久久定没问题,加上她知道清歌一件别人不知道的事,若哪天喜来捅了大事,或她们丐帮难逃一劫时,清歌身上的某个物件可以保下喜来。
可不想喜来真对清歌用情至深,居然应下了那个荒唐的要求,应就应吧,毕竟有她继父的例子在先头,她有所担心也不出奇,可,就算不纳个小侍,去红楼逛逛总不为过吧?
偏生这个宋清歌管得也太严了,连提都不让提,还当众摆脸色给她们看,他就没想过当着那么多人落喜来的面子,这让别人往后怎么看她?连个夫郎都拿捏不住,还算是个女人么?
这也就算了,偏生喜来还帮他说好话,还要求她们往后再不许在他面前提那个话题,真真是着魔了。
你说这外头的人不让碰,喜来看上幼崽他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事,偏他装糊涂,就是不让人家去侍候喜来,她一提这事他就岔开话题,就这肚量,还想当正夫呢。
二残子越想越气,转而瞪着幼崽爹,这也是个没用的,人家不让亲近,自个便不会争取,整日里就守着小崽仔绣花过日,忒没出息。
“喜来,你跟领事赌什么?”
二残子听清歌这般不依不侥地纠问,扭头便要出口阻止,不想还是慢了喜来一步。
“没什么,就随她陪到街上转一圈。”
见喜来被清歌一个主动的动作,就乐得找不到北的可耻嘴脸,二残子越发怒与不争,不总说自己阅遍美男无数?就身边这一位还如珠似宝的纵着!
“只是转一圈?”
二残子更怒了,这男人什么意思?他凭什么这般质疑她?
“如果清歌肯陪着我的话,转一百圈都行。”
然后二残子就见清歌颔首应下,这下子,什么气都消了,原来怒气积聚到了极点,就虚无了,很好,她悟道了。
“太守大人等着见神医呢,宋公子还是留下来吧。”
“那我陪清歌见完那个什么太守才去吧。”
二残子上前就给她一脚,被清歌拦下了,她只好忿忿地怒瞪着她,“你不是说要低调么?”
清歌以为她又会说是他闹的,结果喜来却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这会又想见她了。”
“所以你才穿得这么骚包?”
喜来甩了甩自个的长袖,“我美么?”
二残子投降了。
“人家又不知道你的清歌是男儿家,你瞎操什么心?”
喜来也跟着她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男人不看牢点怎么行,万一被拐了怎么办?”
二残子摇头,病入膏肓的人你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让你的好男人给你收拾一下,跟我去见太守大人吧。”
见了太守大人,清歌仍旧如同之前去医治她娘亲那般,寡言少语,能不说话绝不开口,反正他身旁有个叽喳得不行的人。
喜来马力全开,将太守大人哄得真觉自己是最英明神武的人,对于她这个神医的好友,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说她平日里也深觉日子过得单调乏味,还好现下多了件消遣的乐事,然后就同喜来研究起两支卡巴迪队伍的优劣,她表示,她个人很看好闪电这位运动员,速度真跟闪电一样快,就是肺活量不足,有好几次都险些被罚下场,她看得揪心啊。
她说的是卡巴迪运动里的一个规定,进攻的运动员需不停地在嘴里念“卡巴迪”,要是忘了念或是气不足,就会被罚下场。
喜来立马忧愁地说,是啊是啊,这娃肺活量不好啊,你都不知啊,之前更惨,要不是她每日叫她练气,不定今天半场就歇菜了……
太守大人忙追问要怎么练气,喜来犹豫了一句,道这是不传的秘密,但看到太守你的份上,我就透露一二了。
太守大人乐呀,直说这娃上道啊,后来俩人就撇开清歌叽喳个没过错,清歌正犯晕间,俩人说到太守大人的仕途上去了,绕啊绕,绕到女王身上了,清歌打了个激灵,聚精会神听她们说什么,还弄不清喜来的意图,就见太守大人拍着桌子直道好法子。
清歌扭头看着喜来,就她满脸的茫然,不由得皱眉,她是不是又在扮猪吃老虎了?
“太守大人,您说什么好法子?”
太守大人长笑几声,一掌拍在喜来肩膀上,道:“李姑娘真是我的福星啊。”
即使太守很亲民的用“我”自称,清歌还是不喜,感情不是你的肩膀,拍着不怕疼似的,他家喜来身子骨纤细得跟男儿一般,哪经得起你的力道。
清歌压抑自己想去看喜来肩上是否红肿,喜来继续表现她的茫然,太守忙着乐呵。
最后太守对喜来说,她想到在女皇陛下圣寿时送什么礼物了,就是她的卡巴迪,见喜来一脸不明,向她解释,说这运动新奇啊,陛下看了肯定会高兴的,喜来也跟着高兴,说这是好事啊。至于是什么好事她没说出来,有些话点到为止比说透好,于是太守大人再次觉得她上道。
喜来为女皇陛下圣寿过得欢乐激动了一番,让清歌很是陌生,这人是平日里没个尊卑概念老是那个女皇那些皇女称呼来称呼去的喜来?清歌肯定了,她定又想弄什么事。
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她激动完就对一脸迟疑地对太守说,现下卡巴迪啊还不完善啊,战斗力不强啊,观赏性不足啊,可能陛下不如她们想像的那般欣喜啊。于是又跟太守大人合计起来,合计的最后结果是,将来阳县的百姓都动员起来,一层层选拨,选出两支最强的队伍去圣前献技……
与太守大人欢别已是太阳西下,于是同二残子约定好的街没法逛,清歌的心松了一半,心想着这几天就顺着喜来多一点,盯紧一点,别让二残子拐去那些不好的地方。
二残子却表示,晚上逛街别有一番趣味,清歌立马紧握着喜来的手,喜来很正色地说,晚上不安全,好孩子要早些回家,顺便说了一句,“全面计划顺利启动。”
二残子乖乖跟在后头回家了,今晚定又得夜谈了,唉,怎么有钱没钱都要做许多事呢。
毛桃冲起来拦在喜来面前,哑着声音对她说再见,喜来从怀里摸啊摸,摸出块银锭,清歌瞅了一下,是早上她叫他帮着装上的,说是路上买包子用的,投向毛桃的目光隐隐带着同情。
毛桃还不知自己被人同情了,视线随着喜来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银子移动,最终喜来将银子定在她鼻尖处,毛桃激动不已。
“香不香?”
毛桃狂点头,“香,世上银子最香。”
喜来赞同地点头,“给你吧。”
毛桃大喜,下一瞬却置疑起来,无良教练怎么这么好心。正怀疑间,就听得喜来问道,“你不要?”
她忙扑上去,“要。”
喜来却塞进怀里,“你不要算了,我去买包子来打狗。”
毛桃本想揪她的袖子,却扑了空,讪讪止步。
“教练,打我吧,我比狗还耐打。”
喜来摇头,“我喜欢听狗叫。”
毛桃就“汪汪”两声,“教练,我叫得比狗还好听,声音还响。”
“都哑了还响呢。”喜来踢出一脚,毛桃忙将自己的屁股凑上来,然后扑倒在地,趴在地上扭头朝着喜来笑,“教练脚力真好。”
清歌看着喜来淡淡的表情便觉得心酸,这个毛桃,让她想起了什么事么?
“那是,”喜来说着就迈开步子,“银子我先搁着,哪天想听了你要叫得不响,可别怪没给你机会挣钱啊。”
清歌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紧随在她身侧,半步不落,毛桃沙哑的声音从后头飘来,“教练,你可得记着啊。”
二残子晃着身子,“毛家的人都死要钱,啧,你就是叫她舔狗屁股她都去。”
“舔过?”
“可不是,舔完拿着钱数得那叫一欢快。”
“哦。”
随在她身侧的那几位以为她会再说什么,谁知等了许久都不见下文。
二残子瞄了她一眼,忍不住去撞她,“能不能别这副表情?笑成这样真令人恶心。”
“以前我家有钱着呢,可是我口袋里半毛钱都没,想弄点什么都得自个想法子,后来钱都进我口袋了,就被我败光了。”
喜来笑得云淡风清,“其实屎的味道不错,哪天咱们回味回味。”
二残子再撞她,“给姐姐悠着点,今晌还没吃呢。”
清歌就笑着说,“今晚就做个蛋羹吧。”
幼崽就乐得拍手掌,春丫无奈摇头,“怎么随了喜来了。”
幼崽爹抿嘴轻笑,颠了颠,将幼崽下沉的身体的抱正。
“幼崽肥了多少?”
听她这么一问,春丫翻白眼,“人那就叫胖,猪才叫肥,喜来你有没文化。”
一行人招摇过街,引得人侧目无数,喜来说,有太守大人撑着呢,低调个什么劲啊,叫老洪上桌好酒好菜。
“不是回家么?”
吃饱再说呗。闻风赶来的老练几个欣喜不已,也不是说红富的酒菜变得多好吃了,主要是免费的东西吃得就是格外有味。
甫一进红富,几个直奔二楼厢房,就好像她们有包间在那似的,洪福忙迎了过来,说厢房全都有人了,喜来挥挥手,表示没事,自己能屈能伸,弄个扇屏风隔个空间出来就好。
清歌临窗远眺,心中无限感慨,上一回在这窗户前,他跟喜来还没捅破那层纸呢,隔天又吵得厉害。
“清歌,我喜欢你。”
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清歌忙往他们周遭看了下,见二残子几个正忙着摆桌点菜,心下越发窘迫,拿开她的手,低声说,“领事他们在呢,回去再说。”
喜来乐了,“回去再说,可是你说的,记着啊,你欠我一句。”
清歌无奈,“是是是,欠一句,快松手吧。”
幼崽爹现下已不再篷头垢脸了,但无论在鬼宅还是外出,皆蒙着脸,看得喜来翻白眼,若不是清歌应了她没有外人便不蒙面纱,估计她就要拿跟风的幼崽爹出气了。
男女隔桌,女人们这边闹得厉害,男人那边出不闲着,主要是清歌得常过来看喜来有没有偷喝酒,幼崽爹忙着幼崽,倒也热闹得很。
将最后一桌客人走了,红富楼忙挂上打烊的挂牌。
春丫和老冲及幼崽俩父子歇息去了,清歌留下来陪女人们开会,这会倒不避开他了,这让清歌越发想知道那次赶他走的会议内容了。
“喜来,真的成,你没看到,底下那些人都看疯了。”洪杨显然是乐傻了。
喜来点头,“嗯,我睡着了,没看到,你给说说怎么个疯法。”
二残子几个就使劲埋洪杨。
清歌暗自摇头,这群女人要折腾很久才进入正题,有时候也就两三句话的事,她们偏要弄到深夜,都说男儿家长舌,真该让他们见见这群女人。
清歌轻轻抽身离去,去找洪福要毯子给喜来披盖。
也不知怎么回事,喜来其他方面好得特快,可一下夜身子就冷得厉害,清歌换了好几个方子都不见效,某日老冲突然说会不会是那个八字在作怪,除了清歌,其他人都觉得定是这个原因。
他们去给喜来求了好些平安符,她现下身上起码有十来个黄符,但都不见效,最后连符水都弄来了,清歌不让喝,喜来力挺他,“我就不信这臭水有我家清歌的药来得厉害。”
二残子好说歹说,俩人就是不肯让步,这让她对清歌多了一项不满。
“你就看着她冷死吧。”
说得清歌心里头打悚,同喜来商量许久,决定下个月去神医谷拜访他师父,清歌坚信,是自己学艺不精,若由他师父出马,喜来一定会好的。听他这么说,二残子也就没坚持了。
这让喜来喜忧参办,她不想去见清歌那劳什子师父,说不清是为什么,反正就是心里怪别扭的,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她一向觉得自个的直觉很有准头。
是有一次,喜来半夜转醒见清歌对着那些黑粉末分呆,鼻头突然就有些发酸。其实这个男人也很担心吧,他的专业告诉他,此物不可信,但又怕自个判断失误,误了她的性命,满屋子,大概他心里受的煎熬最多。这才应下了。
就当给这个男人安安心吧。
其实她自己心里多半肯定是鬼神做怪,想想她的来历,喜来心里头其实还是有些发虚的。
一方面吧,她迫切想回去同那个老男人算账,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离开,特别是现下有了清歌。
有时自己想得发笑,她同邹翔谈恋爱时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当时她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反倒是邹翔粘着她不放。
现下她是用尽一切办法,能将清歌栓在身上就栓在身上。若有一日,她真得走了可怎么办?万一真舍不下他,她情愿魂飞魄散,也不受相思之苦,所以宋清歌,到时你也要忘了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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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们这边要大面积停电,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电,为了不被扣全勤,下一章我先拿草稿凑数,大家请不要买,我明天去临村找网吧再回来修,请大家见谅,对不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