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只有洪杨悲怆的诉说,或断或续的音节令人更觉心酸,年纪最小的春丫已抹起眼泪来了。
一品几个皆将头撇开,无论如何,哪个大女子都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看到自己失态痛哭的一面。唯有喜来,眉眼无波地看着洪杨。
从小时候的辱骂,到成亲那日娘爹被洪欣栓在牛棚关起来,从妹妹的病逝到洪福伤病不断,洪杨将记忆里那些黑暗的往事一一说了出来。
清歌听得心酸,不过是因亲生女儿成亲欢喜得小小忘形一下,竟从此被绑在牛棚里生活。
清歌拿眼看向喜来,见她那副平静的模样,愣了起来。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有些人,表面越淡然,内心越悲伤,他知晓那一刻,好在不算太晚,也才知道,她之所以不爱谈过往,只是怕他心疼,明明是那么无赖的人,怎能突然体贴得令他心碎呢……
“所以,离开洪家单干吧!”待洪杨将心情平复下来,喜来如此建议。
迎着喜来的视线,一品老脸慢慢现出羞惭之色,莫怪小喜老说她的道义有时太过迂腐。她走过去拍拍洪杨的肩膀,“就听小喜的,单干吧!”
除了二残子用脚,就连春丫都小跑着用手拍了她两下表示鼓励,再躲回喜来旁边,洪杨憋红了脸才挣脱开了老容的魔掌,“你丫想勒想你的东家是吧!”
一群女人玩玩闹闹,将悲伤的气氛挥散,清歌看得微笑,所谓的女人的情义,就是这样么?
新的问题又来了,“若是单干,那我娘爹怎么办?洪欣不会放过他们的。”
喜来轻描淡写地说,“那就将他们弄出洪府呗。”
众人一愣,是二残子先回过神的,用脚去踢洪杨的胫骨,“小事一桩,让喜来折腾去。”
洪杨捂着痛处龇牙咧嘴,一品掰开她的手,往她痛处重拍一掌,老容几个紧随其后。
“是啦是啦,交给小喜去,这种事还需要我们操心么。”
丰夏慢吞吞用力再补上一掌,“到时出来了,我给他们分个好点的碗乞讨。”
女人们热忱地讨论起洪杨的父母出府后该用什么工具乞讨,大头壮着胆子鸣唱起来,清歌将它放在自己掌心上。篷乱的头羽、光秃秃的尾巴是二残子几个的杰作,眼睛周围两个显眼的黑圈却是它主人的所为,在她们不留遗力的摧残下,这只云翠已经知晓什么时候可以开口,什么时候要闭嘴了。
清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大头,眼睛却偷偷瞄向它主人。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只是轻轻一句,就能让他们没来由的信任她。
“老洪,你娘出来后披一件紫金道袍再拿一个金碗上街,一定拉风得很。”
洪杨怒了,“我娘爹出来后肯定要住我盖的金屋!你们几个要饭的统统给我闭嘴!”
清歌看到喜来眼里有了真诚的笑意,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若是以住,这洪掌柜怕是不会直面说她们是要饭的,怕她们多心,以为自己看不起她们,且领事她们听了,怕是心里也不舒坦。看似与脸面有关,往深处细究,其实是双方各自画了一道线,辨明你我的身份。现下,那层隔阂应该是消除了吧。
清歌轻笑,总算是自己人了,不必再像往常一样紧防着,许多事,也能放开手做了,喜来,你要的就是这个吧?
二残子几个捂着肚皮打滚,就连春丫也笑得直抽抽,原来无他,喜来曾给她们讲过内酷超人“金屋藏月”的故事,洪杨听老容讲过,让她们这么一笑想了起来,绷了一小会,终于破功地笑出来,表示内酷超人她家的小月月太惊悚了。
于是整个会议延到晚饭后举行。
喜来在此起彼伏的打嗝声中申明,拯救洪娘洪爹计划得慢慢布署,咱们不能急,需为整个计划做好铺垫。期间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表,详细写着要如何转移红富的财产,引得众人狐疑地看着她:丫该不是早就想掏空洪家的财产了吧。
“哪能啊,就是看不惯打小孩和老人的畜生行为,小小教训一下而已。”
众人抽搐,这还小小教训啊。
“好了,该进入正题了。”
众人再抽,感情白天那些都不是她的正题呀。
喜来露出那种令她们头皮发麻的表情,然后视线定清歌身上,“我们玩票大的,让全国人民都运动起来!”
这个全民运动的计划叫“卡巴迪”。
所谓的卡巴迪,是喜来在二十一世纪那一会最喜欢的体育项目之一,是一项没有太多攻略性的游戏运动,可惜她玩得不好,好在她想得开,玩得不好看别人玩同样哈皮。
“……能将卡巴迪玩得好的,除了要身手敏捷外、高肺活量外,肌肉协调性和快速反射能力都要发达。”
整明白喜来后面几个词是什么意思后,除却二残子,就连最小的春丫都觉得自己会是个好的卡巴迪运动员。于是当对上喜来的嗤笑,纷纷表示现在就可玩一场给她看,洪杨忙阻止了。
“以后再玩,先听这个迪能带来什么商机。”
喜来感叹了一句不愧是专业商人才接着说道,“这个活动的可行性比‘幸运大比拼’来得大多了,推广开来一定能马上红火。”
“据我观察研究,大周国的娱乐太少了,男人那一方就略过不说,女人除了逛花楼睡睡小相公,就只能在大街上溜达,要不就上酒楼听听说书聊聊八卦,无趣得紧。”
二残子几个哭丧着脸,她们更无趣,逛花楼和听说书基本上要很久才能体验上一次。在她们感慨自个有几年没睡过小相公的沮丧中,清歌重咳几声。
喜来满脸戏谑地看着清歌,直把他看得几近要跳起来针她才接着往下说。
“以上说的是天时,接着说地利,玩卡巴迪,只需十二丈长八丈宽的空地便可举行,西市有块地不是专门用来给戏班子搭台的么?我们可以出高价将整块地买下来,这样既有了专用的赛场,没比赛的时候也可以将地租出去,租给戏班子也好,租给别人当赛场也好。”
春丫听得愣愣的,“能买得下来么?如果买得下来的话,为什么那些戏班子不买?”
喜来笑眯眯地揉乱她的头发,“春丫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每个问题都问到点子上。”
二残子几个对她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行为表示鄙视。
“因为戏班子常要到各处演出,每到一处便将场地买下划不来。”何止划不来,亏到吐血是一定的。
洪杨沉吟了会,道:“恐怕没法买下来,那地靠近集市中心,最是热闹不过,不说这价会有多高,单是买了它就够令人眼红的,到时我们还得分神去应付那些宵小。”
二残子接过话题,“是啊,单是‘幸运大比拼’就已经令别的酒楼眼红,时不时耍时小手段,虽然都被我们机警的防住没让她们得逞,可也着实恼人,若像你说的那样,这个什么迪的比它还火,到时我们得派多少人盯梢才能防得了?”
喜来示意春丫拿水给她,喝了一口看向清歌,“我发觉受了伤后,我整日都喝水喝个不停。”
然后不待清歌回答又同二残子她们说上,“所以我才让老洪出来单干啊,这会我们不但不与任何酒楼为迪,还要与全来阳县有财力的商家合作,米铺、布庄、书肆等等,不拘哪个行业。”
洪杨刚想说她异想天开,就被喜来下一句哄得眉开眼笑,“到时你就等着来宾楼的掌柜求你跟她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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