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阳县西面某宅,五月元日这天,有件隆重的大事将发生。
喜来从春丫手中接过某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有些眼熟,但具体是什么又叫不上来。
“这是什么?”
二残子几个一改前两天的神秘——常是吃完饭后就不见人,突发神经没去上工,这会正齐齐跷着二娘腿嘲笑她无知。
喜来忍了,躺了一个多月了,清歌神医说只要再躺上一个月,她就能坐起来,两个月她就能下地了,喜来磨牙,哼哼,再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春丫一把将她被子掀开,手往她身下探去,“笨死了,这是护元。”
喜来连忙按住自个的裤子,“说归说,你这孩子激动啥?我这会又不想洗澡。”瞥了一眼那几个贼笑的家伙,她暗自嘀咕,就算洗澡姑奶奶也不兴当众的。
“啧,扭捏什么,姐又不是没看过,再说黄毛丫头的干瘪身体有啥看头。”
喜来反驳,“你丫也没啥看头,就算把整身泥丸搓了也还是黑乎乎一团,胸部下垂腰间赘肉!”
二残子怒了,满脑子搜刮用得上的词汇,极力让众人相信喜来的身材不仅没啥看头还糟糕透顶。
俩人言话上的交锋,喜来首次不敌,赢得了梦寐以求的胜利,二残子却没多大喜悦,郁闷地看着喜来同春丫打起了裤子保卫仗。奶奶的,居然一心二用,不带这么轻视对手的!
“说归说,别动手动脚,好好一个孩子学某些人的德行做什?”
一品几个怒了,上前协助春丫扒裤子,二残子在后头助威呐喊,某人叫得越凄厉她喊得越起劲,大头也叫得起劲,使劲拍着翅膀,估计以为自个能扇起一阵龙卷风呢。
“救命啊,非礼啊……”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二残子回头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某人已经喘着气举手。
“英雄救命啊,事成之后小女子定以身相许!”
英雄的脸被黑纱包住看不清脸色,但参照二残子几个满头黑线,估计好不到哪去。
英雄似深吸一口气才隐忍着开口,“不是跟你们说,不要闹得太过么?!”
“就是,一大清早的闹什么闹,没看到我要静养啊?!”某人拍着床板振振有词。
一品几个冲英雄无辜眨眼,仿佛俱在说她们也不想闹的,一切都是某人的错,她们都是被逼的。
见状,清歌再深吸一口气,“除了春丫,其他人都出去!”
他就知道,无论怎么交待,这些女人仍会没轻没重的瞎闹,这个女人也是,不过近几日才好了些,又不安份起来了。
看着某人捂着胸口边叫嚣边喘气,清歌闭眼咬牙,别治了,抽死她算了!
许是近一个月来在某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让她们渐渐发觉宅子里俩男人其实挺有用处的,许是某人此刻脸色又不好起来,意识到她们闹得过了,总之,就连平日里最不爽男人自作主张的二残子也灰溜溜依言办事。老容还哈腰向清歌比了个请的姿势,末了,狗腿地将房门关上。
对这一切,清歌眉都没抬一下,只在某人揪着被子一脸戒备地说“你可别趁机偷看”时,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自己想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几针下去,甩下一句“春丫帮她换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某人泪眼汪汪地看着春丫扒了自个的裤子,又在自个腰间绑上那什么护元。清歌神医太不厚道了,居然使出传说中的点穴大法,不能动就算了,还不能说。果然还是老二说得有理,男人不能太宠,她这一个月来,闲着无事帮他们争取福利,还替她们洗脑,得来的结果就是幼崽爹觉得她不能挑食了,什么难吃的都往桌上端,清歌神医更拉风,满宅子现就没他不敢甩脸的……
一品她们进来的时候看见某人冲她们不停眨眼,研究半天才知不是抽筋。
一品冲她摊手,“小喜啊喜来,你也知道,现在需要清歌替我们培养大批医护人员,可不敢随便得罪他,反正你这穴半个时辰后便可自行解开,忍忍就过去了。”为了安慰她,还用她身N年不换的衣裳的袖子使劲给她擦脸。
喜来满心的悲凉,下回搬石头往自己脑袋砸就好了。嘴又被绑住的大头使劲拍着翅膀,以此表达它内心的悲鸣。
老容比了个拉二胡的动作,沉醉在凄凉的意境中,“这俩傻鸟,太可怜了。”
喜来和大头同时闭眼:我真不是傻鸟……
就在喜来决定干脆睡一会不去听她们那些不着四六的话时,突然觉得小腹微微抽痛,她皱眉,不想那股疼痛感越来越严重,她忙冲比较可靠的春丫使眼色。该不会是被清歌神医扎到了吧?跟他说下针要慎重老不听,这下惨了。
“别眨了,少折腾会。”
喜来再次内牛满面,春丫,我真肚子疼。
直到她脸色发青,春丫才发觉不对劲,一品刚要去叫清歌,幼崽爹就捧来一盆冒白烟的水,说是神医吩咐的。
一品大惊,这水浇下去至少得去掉一层皮!
幼崽爹听得一踉跄,壮着胆子将搭在臂弯处两条手巾并手上热水的用途解释一通,就见春丫急急将被子掀去,放下东西忙闪身避了出去。
喜来嘴巴一张,第一句是“疼死我了”,第二句是“烫死我了”,直到那两条热手巾温度适中的搭在她的小腹上,那冰冷的刺痛消减些后,她才有空控诉清歌的残暴。
“叫你不识好人心!”一品不客气地送上一爆栗,“清歌知道你初元将至,告知了我们就去给你缝护元,怕你体寒到时疼痛过剧,还在里面添了几味药,”见喜来一脸呆滞,她再赏一爆栗,“告诉你,要没护元里那几味药,你现在更疼。”
喜来捂着脑袋,“什么初元护元的,还有你们这两天神经兮兮的,背着我做什么?”
就连最小的春丫都不例外,齐齐给了她中指。
“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还吹自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少见识就算了还没常识。”
“没救了,悲哀。”
为了弄明白那俩元,喜来忍了,谁知那几人除了极尽所能的损她,就是不普及常识教育。
但喜来是什么人?过来人哪!
于是当她那股间的“护元”染上殷红时,脑中劈过一道闪电:是女人的老朋友来了。
再研究放在床边的另几条“护元”,她终于知道她在眼熟什么了——长得多像相扑运动员的“***”啊。
看着贫嘴的几人突然跳起来欢呼,她抽得嘴角生疼。被扒掉裤子只着“***”,还当众来那什么,太与众不同的经历了……
“你们两个,分头通知老冲和洪杨可以点炮仗了,盯着洪杨多点几挂,别让她抠了。”
二残子的话刚落,老容并老练已跑得不见人影了。
春丫看她不明白,解释道:“领事说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让人知道我们住这,所以奶奶就到帮里点炮仗了。”
“洪杨老早就在红富门口挂着了,还说你今个要不来,她明天就不挂了。”二残子指责洪杨没耐性。
喜来接着抽,不过是来那个,居然还要点炮,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一品使劲揉她的脸,“这是真长大了,今天过后可不能再哭鼻子,准备娶夫郎喽!”
春丫笑得嘴咧到耳后根,叫嚷着娶夫郎,二残子满脸狰狞,却轻轻用脚踢她,丰夏学着一品揉她的脸,不知几时,幼崽爹站在床尾,满嘴的吉利话,陪同他的还有清歌,不过只简单的说了句恭喜。
她目光自那黑纱移到床边的护元,想像着某个整天被她气得跳脚的男人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做着针线活,又想着他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一品听,定是红着脸的。
使劲眨了眨眼,她仿佛听到来阳县东北方同西南角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正感动着,却听到一句异常刺激的话。
“……即日起,李喜来的生辰改在五月元日。”就连清歌都应景地同一品他们欢呼。
喜来无语哽咽,将原生辰改为月|经初|潮的日子,大周国,你能不能别总这么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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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的时候,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被老妈拉着去看医生,那老中医跟我说明天就来朋友,我当时不信,结果真来了==|||感叹一下中国的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