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刺激,就算喜来再经折腾,这会也顶不住了,待清歌将她身上的银针皆拔去后沉沉睡下,会议改在下午继续。清歌无语,话说这些人凑在一起,哪里像是在议正事。
喜来在晌午洪福送吃食来的时候醒来,令二残子肯定她准是掐着钟点醒来的,对此,喜来不屑一辩。她现在精力有限,不能跟她们闹腾,要留着处理正事,她忙着呢,哪像这些人,整天游手好闲。
吃着吃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问埋头海塞的春丫,“哎,我说春丫,你没将人带么?”
虽然没指名道姓,春丫还是知道她话里指的是谁,当即抽空丢了个白眼给她,讨了个没趣的喜来摸摸鼻子不再开口,默默地张口吃下老冲喂的饭菜。
春丫并一品和二残子挺着肚子打饱嗝时,洪福却没像往常一样收拾了食盒拎回去交差,而是垂手立在喜来前面,“喜来姑娘,我们掌柜已在邻县寻得一位大厨,但那大厨来不来还在两可之间。另外,在本县打听到几位符合你所说的有绝手活的,我家掌柜要我跟你说一声,还问,你有什么要交待的。”
喜来听得直皱眉头,“这么长的时间只找得一位大厨,结果还不知人家来不来?”
洪福苦笑,“喜来姑娘,这还没半个月呢,如若没有丐帮众位姐妹的帮助,怕连这位都找不到呢。”
二残子跟一品长老俱得意非凡,就连春丫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喜来却是不置与否。这其实是喜来对大周国不了解所致。
在大周国,但凡有门手艺,轻易不外传,防得极严,这样一来,各种技术只掌握在特定的人群里,而喜来来自氛围自由的国度,三百六十行,每一行懂的人用万来计都算少的,自是想不到在有人手又有钱的情况下,将近半个月都找不到一位大厨。
二残子几个难得的没有打岔,跟着春丫叉腰在房里踱步消食。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不用说,又是某人说给春丫听的。
“这个先不说,”喜来思忖着,用手敲敲床板,“你方才说找到几位有自家绝手活的厨子一共有几位,各自的绝手活分别是什么?”
洪福恭声道,“一共有五位,不全是厨子,一位小糖人吹得极好,一位豆浆做得极好,另一位她家的面说不上多好,但捞面的速度极快,一弹指能捞两碗。”一弹指即十秒,像喜来这种人,一分钟能捞一碗就很不错了。
洪福见喜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两位,臭豆腐均做得不错。”却是将洪杨当时贼笑说的那句“我倒要看她怎么用臭豆腐来给我生财”隐下,洪福在心底叹气,掌柜也真是,就为等着看喜来姑娘苦思费神,找人时特别嘱咐定要寻几个做臭豆腐的。再看看喜来一副沉静的模样,洪福在心里打鼓,掌柜就般做,会不会将喜来姑娘惹恼?
其实她真的想多了,喜来根本忘了她同洪杨说过什么了。
就在洪福想要为她家掌柜说上两句的时候,喜来开口了,“还不够,还要再找,越多越好,像那个捞面速度极快的那人,就相当不错,尽量找些这样的人。”
又问道,“你说的那个小糖人,是怎样的玩艺?”说完又不顾满室诧异的目光,轻挥下手,“这个以后再说,你先回去,叫你家掌柜别急,先等等,过些日子我手头的事忙完自会找她。”
待洪福拎着食盒告退的时候,换上笑嘻嘻的表情问春丫怎么没将人领来。
春丫瞪着她,兀自生气,二残子并一品知道在春丫面前不能拿喜来同幼崽爹开玩笑,一个看看天,一个整整自己的衣裳,老冲只得出来解围,“……带来了,人就在西厢的耳房。”
喜来诧异,“怎么不叫过来一起用饭?”她时刻谨记着幼崽是她圈养的猪崽。
春丫脸色铁青,就连二残子几个都微微变色。
“咳,我说喜来,就算再怎么上心,也不能这么宠,终究是个男人。”还是个堕民,二残子在心里默默说道。
喜来郁闷了,“我什么时候宠他们了?”知道什么是睁眼说瞎话没?现下开眼界了吧。
“你刚不是还想叫过来一起同我们用饭么?”二残子提醒道。
喜来颔首点头,她可不认为除了里府早上那一碗稀得跟水一样的粥幼崽还吃了别的,现下都几点了,再不进食,怕是眼睛会饿得跟春丫以前一般大。而且,再怎么说,撇下他们,她们几个“躲”在这里吃饭,是件很不礼貌的形为吧?
春丫背过身去,喜来知道她是气极了,当下她更郁闷了,她又怎么了不成?
经过二残子几个的开讲,听得两头大的喜来终于知道她又犯了哪些“常识”了。这破大周国,没事整那么多规矩做啥口胡!
这次讲座的中心意思就一个,男女不同食。男女不能一起吃饭,通常女的吃完男的才能上桌,虽然她们几个乞丐没上桌吃饭,但怎么也不能跟个男人当时吃饭吧?于是喜来想起来了,那次幼崽爹一大早去找她时,在那破庙里,也是等她跟春丫俩祖孙吃完才端碗的,就连幼崽也是老冲吃完才喂他的,她以为他们是客气来着……
连同这次,想到以前春丫对她的诸多禁忌,喜来觉得春丫实在忒多有的没的讲究,不行,往后她要想法拯救这个被封建思想侵蚀的可怜女孩!
喜来费了众多口舌终于哄得春丫给清歌送吃食,“顺便”给那两父子送吃的去,并跟春丫说别那么快回来,她同一品并二残子有要事相商。
见春丫板着脸将一品均出来的吃食——那是留给清歌的,并老冲均出幼崽他们的吃食拎出去,喜来长长吁出一口气,惹得二残子嗤笑,“做什么那么怕春丫,那丫头可动不了你一根指头。”
喜来给了她个中指,“我乐意。”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得,要她费什么心。
一品长老这次却没跟着闹起来,事实上,喜来觉得从方才至今,她似乎有什么心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喂,一品,到底有啥事?吞吞吐吐的算什么大女人。”老冲方才说要去晒太阳,房里只剩她们仨个,喜来不耐烦客气了。
难得的,一品长老竟没出口相讥,坐在椅子上换了两三个姿势,看得喜来倍感惊奇,哎哎,老顽童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一面哪。
“咳,喜来,往后你能不能,咳,能不能不要谈论清歌的长相同声音?”一品长老期期艾艾问道。
反逆心理极重的喜来下意识就要说不要,但话在舌头,硬是被她咬了下来,这一轮,好奇心完胜。“为什么?”
喜来偏头想了想,“就算他长得丑,自卑,不喜欢听别人议论他的长相,但他声音那么好听,为什么还忌讳人家说呢?”见二残子并一品长老瞪大眼睛看着她,喜来不免在心下暗忖,难道他的声音还同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幕有关?
“喜、喜来,”一品同二残对视一眼,突然大起舌头来,“你是说真的?你真觉得清歌声音好听?”
喜来无语了,摊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为毛要一再确认这件事呢,强调强调再强调,不烦死她她们就不死心是吧?
一品扑过去掰她的脸,“喜来啊小喜,你说啊,你说啊……”这一刻,她不叫一品,而是拉风的咆哮马。
喜来双眼含泪,“你将我的心挖出来吧,那里有你要寻找的答案。”
这是间接承认了,喜来承认她觉得清歌的声音好听!这一刻,一品长老只觉得惊喜交加,而二残子,直接暴走,果然,这个丫头听觉有问题,那把破嗓子她居然觉得好听,天神奶奶,我该如何拯救这个孩子?!
“就为这件事你扭捏那么久?我还以为你生痔疮了呢!”揉着受到伤害的脸的喜来没好气的道,她娇嫩迷人的小脸啊!
回答的她是一品长老的傻笑。
于是二残子又找到普及常识的机会了,跟喜来大讲特讲,顺便享受鄙视喜来给她带来的优越感跟满足感。
喜来觉得可以这样概括,那就是在大周国的女人讲究男人如衣服,知己如手足。
喜来同一品虽算不上知己,但得朋友一词还是相称的,可清歌是一品那战死沙场的老友在世仅存的血脉,撇开这点不说,一品自身对清歌甚是喜欢,喜来对清歌那番讥讽(在她们看来),如果换做是别人,一品早二话不说一掌拍过去了。但因是喜来,一品很是左右为难,维护清歌吧,让人家喜来怎么想?哦,你就为区区一男人甘断手足是吧?任喜来继续埋汰清歌吧,又实在委屈那孩子了。
思左思右,她觉得还是略微提一下的好,再不济,看在清歌救她一命的份上,喜来应该不会太过反感吧?谁知,人家喜来压根就不跟她计较,这让她老人家怎么能不高兴?
在大周国,对某个女人的男眷礼遇有加,其实表达的是你对那个女人的尊重,给的是那个女人的体面。
一品长老很是自得,虽然这丫头老是没大没小的,但心底还是敬重她的……
所以说,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自做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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