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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守那些狗屁戒条,只会将好好的妻主拱手让人罢了。”福叔的神色可以说悔恨交加,像是想起了什么过往。
喜来挥挥手,“说就说,摆这副神情做什么,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家老鹤被谁拐跑了呢。”
这话引得两个男人皆没好气地看着她,最后她捧着杯子被福叔赶了出去,“我们男人之间的贴己话,你待在旁边像什么样?”
喜来看似无奈地被推走,实则朝福叔使了好几个眼色,往常她的小动作难免被清歌看去,现下里他神思正混乱着,倒给了她摸鱼的方便。
出了办公室往右拐,那是鸡圈的方向。
虽有心增加养殖场家畜家禽的品种,可一是来阳县的百姓吃羊肉的少,牛是不可随意宰杀的,倒是猪肉,没有中国古代那般低贱,无论贫富,皆是爱吃的。
二是他们手头上没有养殖方面的人才,与外头的百姓比起来,相差无几,喜来其实在隐隐担心,万一要犯了鸡瘟之类的,没人懂得医治,到时可就难看了,索性先按以前那样养着,待他们寻到了那样的从才后,再扩建养殖场。
羊倒还好,因为技术上的问题,羊毛无法去腥,所以用羊毛做的衣服,是鲜少人穿的,所以喜来不打算大量养羊,倒是牛,她惦念很久了。
在大周这个时代,在庄户眼里,牛几乎比人还金贵,是非常重要的劳动力,但很少人买得起,若能大量繁殖出来,到时或卖或租,都是条生路,她打听过了,大周国很缺牛,咳,且到时自家有牛了,就不必老花钱收集牛尿了,不得不说,经她那么一闹,牛又多了另一种价值,如果说二十一世纪的人多数梦想有辆小车,那些大周国民,则是梦醒都不忘祈祷自家能买头牛。
喜来随手招了一个男乞,详细问起了养殖场的章程,因最近二残子几个忙头团团转,且又是福叔亲自坐阵,她们很久没过问养殖场的事务了。
不说喜来少东家的身份,单就她方才那“威武”的一脚,养殖场的男乞现下除了敬还有怕,担忧自己随时会迎来莫名其妙的背后一踢。
这名男乞倒不像其他人一样离她远远的,迎上喜来的视线时,笑得有些媚谄,喜来眉一挑,便招呼他过来问话。
男乞利索地朝她请安,喜来观之,他一举一动,莫不带着巴结的意味,这副模样,倒令她有几分熟悉感。
当下问道:“你是毛猴的亲爹?”
对方忙应道:“是,奴正是猴子桃子的爹爹。”接着就如同那俩姐妹一样,赞扬喜来不停,喜来弯着嘴角,倒还真是一家人呢。
毛家夫郎先对喜来的外貌进行一番歌赞,接着叙中夹议赞美喜来的内在,待他再次感激起喜来将他调入养殖场,喜来打断了他。
“这事你可感激错对象了,你们的事,都是福叔安排的。”
毛家夫郎明显不信,但也知喜来与福叔的情份,干笑了几声,说起养殖场的近况。
由于这里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件工作,男乞又多,基本上有大半的时间让他们闲嗑,福叔见了,就把人分成两拨,上午将他们赶去乞食,下午就打扫养殖场,乞来的食物,皆用来饲养家禽家畜。
“酒楼送来的饭菜,不够用么?”
毛家夫郎哈着腰说,“原是够的,但后来福大哥又买了一批幼苗崽子,就……”
喜来点点头,“都买了什么?”
心里却盘算开,红富和来宾这两家生意萧条,现下基拿不到什么剩饭剩菜了,只靠另一家酒楼撑着,确实有些为难,福叔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一来不至于让这些男乞无事可做生了惰性,二来又解决了饲料的问题。
“鸡、鸭、鹅、猪都有。”
听了他报出来的数量,喜来擦汗,一下子买这么多,难怪会不够,不过……
“你是说,都是拿来产蛋的?”
毛家夫郎没将那句猪产不了蛋说出来,“是,咱们产的蛋,个头比外面的大,蛋仁也比他们的香,价钱也比他们公道,不说酒楼的,就是拿到集市上,那些夫郎也都争着来我们这买,据说啊,好些夫郎怂恿自家妻主去参加广场的活动,就是为了赢那篮子蛋。”
“福大哥说,要让整个来阳县的百姓都知道,咱们的蛋是最好吃的……”
所以就全部拿来产蛋了,喜来笑了起来,福叔果然很有生意头脑。
“嗯,不错,是个好想法。”
毛家夫郎就笑得像在夸他一样,喜来转转眼珠子,对他说,她觉得毛猴很能干,很看好她。
毛家夫郎兴奋得眼睛发亮,但过了一会,又忙问着毛桃的情况。
喜来笑而不语,这模样惹得他发急,搓着手巴巴解释道,他家毛桃年纪尚小,又有些贪玩,若是哪做得不好,她该怎么管就怎么管,若是不受教,同他说了,他一定好好教训她。
喜来一手托着,一手摸下巴,戏谑地看着毛家夫郎,“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知道毛桃做得不好了?”
毛家夫郎讪笑,“少东家你两次提及我家猴子,但对于桃子,你却是说都没说一句,这,这……”
喜来笑着说,“原来是我们彼此想多了,我原以为说毛猴能让你更高兴点,故隐了毛桃的事不说,没想到反招得你多心了。”
毛家夫郎忙请罪,说是自己见识少,没能领会她的用心。
喜来挥手制止他后面的话,又道:“看不出你对毛桃挺上心的。”
毛家夫郎一怔,又见喜来似笑非笑看着他,不明白她这话藏着什么意思,只得道:“桃子比猴子年幼,我多操心她是应当的,”又加了句,“做爹的就没个闲心的。”
“可我听说,她不是你亲生的呀?”
“她就是我亲生的!”
喜来定定看了他一眼,挥手打发他下去,转身去寻清歌了,走近了才回神想起,福叔跟清歌定还没谈完呢,自己就这么进去,算是不太好,当下摊坐在地上。
小庙装不下那么多男乞,故建起了许多简陋的木屋,虽如此,却结实挡风,那些男乞,还是住得很高兴,有舍不得妻主的,就签另一份合同,住在妻夫宿舍,但明文规定,他们的妻主,不可随意进出养殖场。
那些木屋绕着养殖场建了一圈,而作为办公室的小庙,处于正中心,它的外围,便是那些畜养圈,这样一来,里面的家禽家畜也不易被人盗去,要防的,只是内贼而已。这就要看福叔的手段了。
为了防止以后不必要的麻烦,喜来干脆将这一片地都买了下来,本就是荒凉的地头,又有太守在后头撑着,还真花不了她几个钱。
喜来想着,要不往后的员工宿舍都建在这里得了,可又觉得,养殖场终有一天是要扩建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将鬼宅那一带的空屋都买下来的好。
东想西想,倒是让她打发了不少时间,正在想着,清歌再不出来,她便去小溪处玩水了,清歌堪堪掀帘而出。
“你怎的坐在地上?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喜来微笑,任由拉起她的清歌打量个不停。
“都谈了什么?”
清歌被她问得一滞,眼角扫到福叔就站在他们身后,小小声对喜来说,“哪有谈什么,就是一些男儿家的事。”
喜来也不再问了,对福叔说,“福叔,咱们开家店,专卖各种蛋你看怎么样?”
正想糗他的福叔一听,拍着手叫好,“我正想跟你说呢。”
当下转身进屋商谈。
听了福叔的想法,喜来说了自个的想法。两人想的还是有些不同的,福叔的是“贩卖”,喜来的是“批发”。
一通讲解,让福叔明白了这批发的理念,“这主意真不错,要是领事们没有意见,那就办起来。”
喜来点头,她对大周国的国情、经济、民生懂得并不多,加之她本人,是那种懂而不精的人,所以有什么想法,都是要跟二残子她们商量,然后才去实施的。
而二残子她们也不再觉得奇怪,仿佛一群人一起敲定某件事,已是天经地义的了,喜来曾对清歌说,星言娱记,一直都不是李喜来的,而是他们共同拥有的,他们,是一家人。
福叔用蛋羹留下了喜来,“你这死没良心的孩子,这么久不来看你福叔,现下来了,陪福叔吃一顿都不肯!”
喜来捧着蛋羹乐呵不已,“这不是赏脸了么。”
福叔骂了她一句没皮没脸,转而招待起清歌,清歌原以为自己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之,福叔心里会有疙瘩,不想福叔却是十分谅解,这让清歌很是感动,与喜来一般,将他看成是亲叔叔。
“对了,福叔,”吃到一半,喜来突然说道,“你将人赶出去乞食,不怕他们躲一旁偷懒去么?”
“不怕,每日谁乞多少量,都记着呢,额数不够的,月末领的鸡蛋就减少。”福叔说着便有些得意,“他们可不敢偷懒,不说会不会丢了这份工,但就那篮子鸡蛋,他们还指着拿回去给妻主孩子吃呢。”
喜来微微一笑,偏头想去寻清歌,恰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两人就看痴了。
或许大周国的男人,不如她想的那般不堪。
嘱咐福叔多多注意那个叫小柳的少年,喜来拉着清歌慢悠悠晃回广场,她的理由是,明天要忙着应酬那些商家,今日要好好轻松了一天。
“喜来,那个小柳,有什么奇特的么?”
“本来想今晚人到齐了才说的,看到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先同你说好了。”喜来说着,拉着清歌的手来回晃,“你还记不记得伤我的那个黑衣人?”
这明显是句废话,但清歌还是很给面子的点头。
“那个黑衣人,我怀疑是里府的人。”
“里府?”
“嗯。”喜来说完在心里苦笑,是三次游魂啊,她怎么就记成两次了,见左右没人,干脆拉着清歌坐在地上。
清歌从袖袋抽出一条大布巾铺在地上,方允她坐下,本想坐在草地上的,被喜来硬拉着靠坐在一起。
“清歌,我记错了,是三次游魂。”在他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喜来将她在里府刚看到的场景说了出来,却隐下了自己本身不是李喜来的事,只说也不明白自己怎的就到了来阳县,怎的就游魂到里府。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被奶奶和春丫捡了回去。”然后就讲起那个黑衣男人,“我觉得就是他。”
“这个男人怕是不简单,我在里府看到他的那会,明明一副病弱的样子,谁知竟是有武功的……”
清歌思忖了一会道:“你是说,原先他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只是想着逃离?”
“嗯,大概是被我看到样貌之后,为了保密,才欲下杀手的吧。”
清歌听她描述当时对峙的情景,后怕不已,只差那么一会,要是当时春丫和残子领事不出来寻她,黑衣男人也不会上当,那么……
清歌打了个冷颤,不敢想下去,逼着喜来保证,以后都不可好奇心过重。
喜来笑着倚进他怀里,把玩着他的长发,“其实我很庆幸呢,要不是他,不定我们就不相识了。”
清歌却道那样凶险才换来的相识,他宁可不要,说完“惨遭”喜来的狼吻,好在清歌一直谨记这是郊外,只让她隔着纱笠吻了一下,看着她失望的神情,清歌小小声承诺说回宅子再依她。
喜来立马起身拉着他欲回鬼宅,清歌忙止住,让她说完再走。
“那个小柳,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当时扶着装病男先回房的侍从,再对对他出现在丐帮的时间,怎么看都觉得起疑。”
清歌微眯了下眼,“你是说,有可能是那个黑衣男人不死心,派人出来找你?”
喜来点头,“他主子踢了我一脚,我还他一脚,很公平。”
清歌哭笑不得,这人真是……
“你这样,不怕打草惊蛇么?”
喜来冷哼,“我就是要惊一惊这条蛇。”说完又问清歌,丐帮与里府,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了防止清歌像二残子那样瞒着不肯跟她说,诓他道:“残子说要是我想知道,就陪她去一趟花街。”
清歌咬牙暗恨,这个残子领事。
“你也知道,女皇陛下初理政事那会,被世家大族牵制得不敢轻易动弹,后来有所缓解之后,女皇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便给丐帮下了命令,时刻紧盯着他们,一有异动,立时上报。”
喜来不解地眨眼,这事她知道,在给她讲为何有蹲点地的时候,二残子她们详细地说了长长一篇,这其实也可以看成是世家大族对女皇的妥协或示好。
“这种监视,是明面上的,彼此大家都知道,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喜来点头。这事很好理解,那些世家大族又不是笨蛋,知道女皇的人就在外头监视她们,不管底子干不干净,起码门面上,都要干干净净,有什么事,当然是关起门躲着做。
正想着,冷不丁坐直了身子,“这步棋下得妙啊。”
可不是妙么,让两股自己都忌惮的势力相互敌视,自己躲在一旁瞰览全局,这个女皇,还真是可怕呢。
本来你想监视人家,偷偷的就好,为什么要摆出来让对方知道呢?这不是摆明了想让那些世族知道丐帮是她女皇的走狗么?自古以来,只要安上“走狗”这个名头,不管你的主子是谁,都会让人痛恨你。有谁会喜欢在自己家旁边窝着一伙时刻监视他,且常打小报告的人?
而丐帮这边,被所有世族痛恨,所能倚杖的,也就只有女皇一个人了,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忠心度大大增加。
“先前那几年,世族经常打死蹲点地的帮众,丐帮心中自是不忿,越发窥探他们的秘闻给陛下,陛下自是不会放过那些有错处的世族,双方矛盾越演越激烈,大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趋势。”
后来有位世族贤士,点出了女皇的心思,双方才停歇下来,可那位贤士,也因此惹恼了女皇,被密杀了,清歌的奶奶,那时的宋大将军第一次违反女皇的命令,将那贤士一家都保了下来,许是因为当初若是没有宋傲雄,便没有今日她的荣耀,女皇对宋傲雄一向比别人来得宽厚,放过贤士一家。
虽是被夺爵削权,也被勒令子孙后代从此不许进朝为官,但起码性命是保住了,但女皇与宋傲雄约法三章,那一家往后再闹出什么事,便不能再要求她法外开恩。
“女皇是不甘心的吧?”
清歌清咳一声,撇开脸不去作答,喜来嗤笑。
那一家,不用说,定是里府了,而宋傲雄与丐帮的关系在大周国是人尽皆知,受了她恩惠的里府也才因此与丐帮走得近吧。明面上是遵从女皇的吩咐,对里府进行密切的监视,暗地里是怎样一回事,大概只有亲自问二残子才能知道详细了。
女皇的不甘心,是一定的,为了不有把柄让她发作,里府的子孙后代必定是要夹着尾巴低调做人,难怪在来阳县,这一户的名头不比其他几家大户来得响亮。又要低调做事,又不能过份低调惹女皇生疑,喜来摇头,托生在这一家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