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抽气声不断,一些女子更是瞧着受不住,连连惊叫起来。
“天呀,这什么人呀,一张脸伤成这样?”
“瞧那伤疤,新的旧的,估计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谁这么狠的心呀?难不成这人喜欢自虐?”
“怎么会是喜欢自虐的呢?你瞧他斗篷下露出来的那双手,白嫩着呢!”
“啧啧!看来是被人虐的呀。”
简一天惊骇的瞧着那张疤痕交错的脸,频频摇头,心中颇为复杂,“唉,脸上是各种利器所伤,这最旧的伤估计是留下十年有余了。唉……”再看了眼那人的脸,简一天叹口气退下了。
莫闲儿的眼力很好,透过亭上的轻纱看向那张脸,漠然的调转视线,看向一边惊讶的张着嘴的许纤纤,“纤儿,你去瞧瞧。”
许纤纤惊讶的看着那张脸上的疤痕,小心肝不停的抖啊抖,那可是长年受虐才会留下的伤疤啊,那是这人估计也才没几岁,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呃?”许纤纤转过头看向莫闲儿,小嘴依旧张着,“姐姐,你看那人好可怜呢,就像当年……”就像当年的她一样,只是她是浑身是伤,而这人却是一脸伤疤……
莫闲儿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叹了口气,伸手揉揉她的发,“都过去了,总有一天我们会讨回来的。”
许纤纤点点头,收起回忆,眨眨眼笑了下,“好,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莫闲儿点点头,拨好许纤纤被她揉乱的头发,放下手,“你最近不是在研究出‘实言丹’吗,上去试试,算是这段时间落下的考试。”
许纤纤砸吧砸吧嘴,欢欢喜喜的出了亭子。
她还以为姐姐这些日子忙,早忘了考她的事呢,没想到还记得呀。
许纤纤出了亭子,脚尖一点,如燕般轻盈的越过众人头顶,落在比武台上。
“大哥,小妹来帮忙可否?”
莫少雄一看许纤纤上来,将视线移到许纤纤身上,见她一脸笑意,说道:“纤儿被誉为当世神医,自然可以。”
其他人见了许纤纤上台,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眼许纤纤来时的方向,却只是看到那垂着轻纱的亭子,有一轻纱微微卷起一角飘荡着,说明刚刚有人通过。轻纱里面,依稀可以看见几人或站或坐,只是看不真切,亭中有几缕气息若有若无,想来是高手。
众人心中惊奇,神医待人总是不温不火,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和其过于亲密,而今神医显然是从亭中出来的,那么……亭中人和神医究竟是什么关系?
众人正想着,齐齐又将视线转到许纤纤身上。
这会儿,许纤纤已经走到那斗篷边,一手掰开那人的下巴,另一手将一颗墨绿色的药丸送进他的喉间,合上他的下巴,迫使他咽下药丸。
感受到喉间咽下一物,那人只是微微睁开眼,透过眼缝瞧了眼近在咫尺的许纤纤,死寂般的眼再次合上,不作理会。
许纤纤离他那般进,怎会没看见他的动作,被那死寂的眼神一扫,脑中有些呆愣,那眸子实在是太没有生机了,就如一片死水,她行医这么些年,还从没有见过这种眼神,顿时被压下的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又打心底里升起,充斥在心口,有些压抑。
莫少雄见许纤纤久久不再动作,上前一步,问道,“纤儿,如何?”
许纤纤被这声音惊醒,甩甩脑袋,说道:“好了。大哥要问什么?”
“问他刚刚这人是不是他杀的。”
“好,稍等。”
许纤纤蹲下身,对着地上的人,声音幽长而轻柔,“你今日来此作甚?”
地上的人双目依旧紧闭,半晌,说道:“杀人,陷害。”
“杀谁?”
“与等闲宫人对战的人。”
这话一出,现场沉寂。
“那你杀了没?”
“杀了。”
深深吸了口气。许纤纤继续轻缓的问道:“你要陷害谁?”
“等闲宫。”
“你是谁?”
“我……”那人的竟突然一顿,语气有些奇怪,“我是贱人。”
此语一出,现场更加沉寂了,实在是……被雷到了!
许纤纤被噎了下,嘴角狠狠抽了下,求救的眼神射向莫少雄,大哥帮帮忙啊,她问不下去了!
莫少雄睁着虎目,受的惊吓不小,只是面上不是笑意,而是一片深沉,“问他名字!”
求助无果,许纤纤没法,只好回头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地上的人回了句:“我叫贱人。”
许纤纤呆愣了,这……这让她怎么问嘛?
台下的人憋不住了,三言两语议论起来,这回答实在够让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们取笑一阵了。毕竟他们或多或少都骂过别人“贱人”,现在有人自称“贱人”,还是杀人犯,他们想尽情的取笑,也没人敢说什么不是?
莫少雄的眼更加深邃了,刚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幽幽再吐了句:“问他的主子是谁。”
莫少雄话落,许纤纤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人,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来,眼中一片复杂。
“问!”
莫少雄的话掷地有声,不容忽视,带着绝对的威严。这是一个上位者所特有的,他不只是一个武林盟主,还是北沙岛的主子之一,这种威严是自小就渗透到血液中,深入在骨子里的!
许纤纤默默点点头,轻悠的声音响起:“你的主子是谁?”
“玉凰公主。”这一声因为药效将近,说出的音量并不大,直接被人群的吵闹声盖过,因此只有离得近的许纤纤和莫少雄听清。
那人也在这一句话说完后,颤动了下卷长的睫毛,摆脱了药力控制。
地上的人睁开眼,就对上许纤纤那对带着和善、怜惜、错愕、不解的眸子,死寂般的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的波动,并没有被人发现,随即又闭上了眼,挺尸在那。
绯光一闪,比武台上霎时多出一抹靓丽身影。
一身绯衣潋滟,明明是带着温柔的颜色,却硬生生被她穿出一份清冷,但又显得那般理所当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