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行一拍惊堂木：“阶下何人？！”慕子霈应声：“原慕家慕子霈！”
“不对！”慕永安忽然大喊，“她不是我们慕家的人！”
霄旸殿陷入沉寂，慕子霈呼吸渐重，难道慕永安为了自救，要把陈年旧账翻出来说么？
紫珈皱眉，忽而笑道：“慕永安，你刚刚说什么？”
慕永安急忙道：“慕子霈根本不是我们慕家的人，她是我夫人从南城回来的路上，经过了洛阳的时候在路上捡来的孤女，老臣……哦，草民见她可怜，就收养了她。”
慕子霈吐了一口气，十五年了，终于肯说出来了。听见这话，慕子言和子霈都没有太吃惊的表情出来，可是水未行的眼珠子可要冒出来了，最高兴的应该是紫珈了，她从来都不知道，慕子霈不但是个弃妇，还是个弃女，现在的她，连个身份都没有了。
紫珈强忍着话语里的笑意道：“慕永安，你怎么证明慕子霈和你没有关系？！”
“草民可以滴血验亲！”
“爹！”慕子言大叫道，“您在胡说什么？霈儿是我的妹妹，是慕家的子孙，您不可以这么做！”
慕永安瞪着慕子言，恨恨地道：“你个不肖子，为了个踏雪居然敢忤逆我，还离家出走，跑到塞外去，要不是陛下和娘娘把你找回来，狼把你吃了都找不找你尸骨！你让我老年无所养，无子送终！你个不孝子，不肖儿！”
还好有太府的人拉着，不然慕永安就冲上来打慕子言了。
紫珈起身，抱着长长的皇后长袍走下殿来，头上珠宝凤钗在阳光下闪着光亮。
慕子霈看见眼前红袍耀眼，略一挺身，紫珈低头对上了慕子霈那双漂亮的眼。
“连皇族联姻都可以骗，你们慕家这次逃不掉了。”
听见紫珈这么说，慕永安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呆愣愣的看着紫珈，又不知所措的看向殿上的水未行。
慕子霈冷笑道：“皇家当初娶的是慕家子霈女，而当时儿臣也的确是慕子霈，顶多，现在父亲不认我了而已，这样，何处算是骗？”
紫珈一愣，想不出反驳的话。
慕子霈继续笑道：“父亲已经被削官为民，家兄也已经在地牢受过羁押，既然儿臣不是慕家的女儿，关于私制凤袍的事情，就不要难为慕家了。”
“对对对，”慕永安急忙道，“慕子霈不是我们慕家的人，就谈不上株连了！”
紫珈抬头，严厉道：“你说是便是，于是嫁入皇家；你说不是就不是，逃离律法制裁！全成你们家的了！”
霄旸殿鸦雀无声。
“滴血验亲！”紫珈一声大喊，“来人，抬水！”
慕子霈不敢赌，真的不敢。可是没人给她犹豫的机会，太监端来水盆，抓起慕永安的手，拿着小刀儿划了一个口子，一滴鲜血滴进了水盆中，漾了漾，不动了。
太监一步步走近，慕子霈想躲，紫珈一伸手，拉住慕子霈的胳膊冷笑道：“怎么了，慕永安说过的你不是他的女儿，连他被牵连的都敢滴血，你怕什么？”
慕子霈脸色白了白，颤抖着伸出手，老太监也不迟疑，一刀划下去，指尖一痛，一滴血犹豫着掉了下去。慕子霈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时间霄旸殿里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只见两滴血碰到一起，瞬间拥抱，再一眨眼就混在一起了。血融在一起的瞬间，慕子言张着嘴，终于喃喃道：“不……不可能……”
慕永安没看见水盆里的变化，焦急道：“怎么样，怎么样？”
紫珈清冷的声音响起：“慕永安，你企图用脱离父女关系的方法逃脱责罚，现在滴血验亲，证明慕子霈是你慕家的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罪加一等！”
“不可能？！”慕永安急道，“怎么可能？慕子霈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
这样的滴血验亲出现什么意外，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自己中过噬骨毒，会不会也影响这个结果？翠娘不可能骗自己的，大夫人临终前也曾说过自己不是慕家女儿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紫珈淡淡笑着：“王大人，以现在的证据能否定罪啊？”
王孝行清了清嗓子道：“慕子霈私制凤袍，图谋夺位，经太府彻查，人证物证俱在……”
殿外想起素心因激动而发抖的声音。
“等一下！奴婢承认所有罪行，夫人是被冤枉的！”
一波三折，慕子霈一个案子，牵连出这么多内容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紫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扬手喝道：“什么人敢在殿外喧哗，拉出去！”
三五个大汉冲出去想拉着素心走，可惜都不是她的对手，素心一连几个过肩摔，踩着几个人的背跑进了霄旸殿。
慕子霈不顾规矩，慌忙站起身拉住素心道：“回去！”
素心不理她，“噗通”一声跪倒：“是奴婢将凤袍放在衣柜里的，以此诬陷夫人，奴婢前来认罪！”
水纹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将头偏了过去，不再看向阶下的人。
慕子霈急道：“大人，这个丫头是故意的，您别相信她！”
大殿上的百官可不管那么多，知道了慕永安不认了这个女儿，还有人主动承认了。众人看热闹的心态强过正义之心，只等着紫珈怎么对付这个忽然跑进来认罪的丫头。
只见紫珈冷笑了一声，回头低声对水纹说了几句话。
只见水纹点头后朗声道：“皇后娘娘吩咐，王大人留下，无关的官员请到殿外候旨！”
看来要王家自己审案了。众人议论纷纷，不敢有什么疑问，零零落落的出了霄旸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