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两年前,秦思锐在宫外初见燕儿,即是惊为天人,当即要以十名能歌善舞的妙龄美姬向她交换,在被拒之后的时候也不气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找人来求,宫里与己相熟之人,尽被他找了个遍。
"小受,是什么?"
秦惊羽吐下舌头,拍了拍那光洁细致的脸颊,呵呵笑道:"就是断袖龙阳,被压在身下的那一个。"
燕儿笑容不变,再问:"把我送人,殿下舍得么?"
"暂时舍不得,不过——"秦惊羽松开手,半真半假道,"以后,就很难说了,所以你要乖乖的,好自为之。"
"燕儿明白。"
温柔的笑意,在那双狭长的黑眸当中,一闪而过。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踏青赏花正当时。
悲催,别人是悠闲出游,她却被杨峥一个口讯召来,亲临现场,视察工作。
唉,长此以往,费神费力,会不会过劳死?呸呸呸...
秦惊羽一身素白,人模人样,负手立在山坡上,远远看着底下大队人马神情肃穆,整齐操练,树林边上,一排青石碧瓦的屋舍拔地而起,正做着最后的开荒清扫。
越看越是满意,不由点头称道:"不错,才几日时间,这屋舍就已经建好了,杨峥功劳不小!"
"门主过奖了。"杨峥肃容整冠,语气谦虚。
这些年来,对于这位所谓的不良恶少纨绔公子,他从最初的厌恶不屑,到后来的迷惑不解,到如今的五体投地,誓死效忠,其间经历了四年的风风雨雨,并肩作战,每每想起,总是欷歔感慨,若不是他,自己一介穷书生,怎会有如此绚烂多彩无法言说的人生?
不仅是他,连同门中众多弟兄,大都是寒门子弟,贫苦出身,要么去到最偏远之地,要么留在京城做些粗活杂事,只因遇上贵人,得以翻身做主,于刀光剑影中重整岁月,驾驭命运,直至如今酣畅淋漓的生活,不能不说是前世积福,今生受益...
"拜托,别用那种崇拜的眼光看我,我不会脸红的。"
秦惊羽伸手在他面前一晃,嘻嘻笑道:"我出门一次不容易的,有什么事情也别藏着掖着,快些说吧。"
"是,门主。"杨峥招手,一名门人过来,奉上一只精致的紫檀木箱。
秦惊羽皱眉:"这是什么?"
"前几日有人与礼部秘密接洽,出手阔绰,以此为酬,欲取人性命。"杨峥边说边打开箱盖,登时光芒大盛。
秦惊羽看得双眼发直,下意识低叫:"乖乖!发财了!"
箱子里,竟是一串圆硕光润的珍珠,个个大如鸽蛋,这样的货色,一颗也许并无特别,难得整串珠子都是一般大小,身价倍增,这还不算什么,那珠链上还坠着一块罕见的碧绿宝石,散发着璀璨瑰丽的光彩,虽是白天,仍是珠光辉耀,宝气氤氲。
用这样价值连城的宝物来买凶杀人,真真是大手笔!
秦惊羽摸着珠串,只觉爱不释手:"哎,这价格很公道啊,杀吧杀吧,让杀谁就杀谁,不用问我意见了。"
"这..."
见杨峥犹豫不决,似有难言之隐,秦惊羽瞪大眼眸,渐渐想到一种可能,脱口而出:"这丫的,莫不是想要...我的命?"
身后,燕儿微微一笑,欣然出声:"放心,门主的命,可不只值这一串珠子。"
杨峥也是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秦惊羽干笑两声:"呵呵,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在天京城虽然以纨绔形象著称,究其实不过是吃点花酒,揩点小油,占点肥地,争个美人什么的,应该没得罪什么大人物,不致引来杀身之祸。
酬金如此之高,这单生意想必烫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得到这等殊荣?
杨峥也不隐瞒,压低声音道:"是玉面狐狸,程十三。"
程十三?
秦惊羽心头微惊,怎么是他?!
尽管早知做这一行规矩严明,不问来人出处身份,还是忍不住问:"雇主是谁?"
杨峥如实禀道:"那人并未透露身份,影部暗中查过,是一路由东而来。"
"由东而来?"东边,难道来自东阳?
手指摩挲着那圆硕光润的明珠,不禁暗自点头,如此大手笔,倒像是轩辕敖的作风,程十三这回偷香窃玉真真是阴沟里翻船,不仅被一路追杀,还要悬赏其颈上人头,代价实在不小!
啧啧,色字头上一把刀,至理名言啊!
杨峥注意着她的脸色,小心问道:"门主,这程十三可是你的朋友?我们能否接下这单生意?"
珠光宝气,映出旁人或期冀,或淡然的神情。
秦惊羽心底暗忖,自己还没想好动不动他,就有人抢先出手,天意难违啊!
于情于理,在名在利,程十三似乎都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秦惊羽眼睛微眯,反问道,"程十三身手不凡,行踪不定,银翼还没回来,煞部弟兄可有把握?"
杨峥点头道:"影部已经查明,这玉面狐狸喜好猎奇凑热闹,此次来天京,一来是观看演武大赛,二来则是游览太后寿宴,这两场盛事,他必定到场。照属下看来,寿宴宾客众多,时机稍好一些..."
"得,人家老太太过个生日,别去打搅,太后寿宴就算了,安排在演武大赛之时,全力阻杀,斩草除根。"
秦惊羽一边摆手,一边慢悠悠朝前走去,边走边是哼着小调:"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过你的奈何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