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焰沉下脸道:"你是我的人,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除非...你另投明路,不认我这个主子。"
黑衣首领听得骤然变色,扑通一声跪下:"属下是殿下的人,一日为主,终身不负;如有违背,天诛地灭!"说罢俯首下去,嘴唇触及他的鞋面。
萧焰见状面色缓了缓,低声道:"好了,你的忠心我也明白,你起来罢。"
"是!"黑衣首领如释重负站起身来,扶他朝前走去,暗地舒了一口气。
秦惊羽看得呆住,赶紧去拉银翼的衣袖:"看到没,那人行礼姿势好奇怪!"
银翼正在喝汤,含糊道:"有什么奇怪的?"
"你都没看见,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去亲那萧焰的脚!"秦惊羽朝他描述一番,大是感叹,"或许这侍卫是个断袖,一直暗恋他主子也说不定,本来也是不错,但两人这形象不太相配..."
萧焰长相太过俊秀儒雅,说到与他相配的男子,这世上找不出几人——
或许雷牧歌不错,只不过一想到两人偎在一起的情形,登时鸡皮疙瘩抖落一身,真是好雷...
抛开些许杂念,转而又想,等这边事情了结,得回去问问老师,这稽首不像稽首,叩拜不像叩拜的,到底是个啥东西?脑子里有一丝模糊的影像,好似自己站在高处,一道人影伏在脚下,摆出这奇怪的姿势,却始终影影绰绰,记不真切。
难道又是梦中见过?
还是老师韩易上课时讲过,正好遇到她打瞌睡,给漏听了过去?
"臭昭玉,肯定是他也走神,没做笔记,这次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他..."秦惊羽捏着手指,一脸狞笑。
"你就那么急着回去?"银翼低喃。
"哈哈,那是当然,我又不是西烈人,哪儿来自然哪儿去。"心中好像也有些许不舍,秦惊羽甩了甩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她出来这么久了,父皇母妃都不知着急成什么样子,还有雷牧歌与李一舟,他们这会早该收到她的发簪与信函了,为何迟迟未有回应?
定了定神,见他木然不语,秦惊羽笑着拍拍他的手背:"放心好了,我会等你认祖归宗,登上皇位再走。"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一手培养出来的狼小子,也当是立足天地独创大业的时候了。
他却猜不到,届时她还有一份超级大礼相送...
次日清晨,秦惊羽刚用了早膳,整装完毕,就听得砰砰叩门声。
"进来。"她随口应着,对镜理了理头发,满意看着镜中之人略作改妆的容颜,脸色微黑,眉毛粗浓,再加上一身随侍的衣装,整个人看起来朴实无华,与昔日在天京油头粉面花俏招摇的相貌大相径庭,那兰萨打死都不可能认出她来!
萧焰漫步进来,看着她梳得略有些歪斜的发髻,唇边浮起一抹微笑:"要我来帮你么?"
秦惊羽不屑瞟他一眼,帮她?这梳头的技术活,并不是人人都能精通的,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会做才怪了!
"不敢劳你大驾。"随便摆弄几下,套上帽子,系好扣带,她转身过来面朝他道,"好了,走吧。"
他望向她的黑眸有些失神,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去。
秦惊羽脚步飞快,萧焰倒是慢条斯理,缓缓跟在后面,眼见穿过长廊就到了别院门口,她本一步迈出,却在那一瞬间心头微动,硬生生把脚收回来。
"怎么了?"萧焰跟上来,挑眉轻问。
"小人逾越了,殿下先请。"秦惊羽低眉顺目,垂肩收手,恭敬退在一侧。自己当主子当惯了,险些忘了规矩,以她现在的书僮身份,她卑他尊,理应由他先行。
萧焰深深看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越过她跨步朝前走去。
别院门口早有太监静候,一见两人出来,赶紧行礼带路,那太监走在前方,两人慢腾腾跟着,秦惊羽四处望望,没见黑衣侍卫的身影,不禁低问:"你那些暗卫呢,今日怎么没跟着?"
"带了他们就没你的名额了。"萧焰笑了笑,又道,"我的武功足以自保,你不必担心。"
她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她会担心他?秦惊羽哼了一声道:"兰萨也真是对你优待,竟让你带这样多的侍卫在他皇宫里随意进出。"看来西烈与南越联盟意图已经很明显,这也是萧冥着急出兵帮助镇压西烈内乱的原因,他野心勃勃想要称霸赤天大陆,但兰萨会那么心甘情愿受控?不好说。
"你想得没错。"似是看透她的心思,萧焰低笑,"兰萨不笨,他也是表面上与我南越交好,利用南越军队为其效力,其实却是暗藏心思,随时都有可能过河拆桥。"
秦惊羽心头一喜,忽然想到祁金,忙问:"那他会不会阴奉阳违,先前假意答应你不动祁金,背地却派人去牢里出手击杀?"
萧焰淡淡回答:"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祁金不会有事的。"
秦惊羽放下心来,自己没有感觉到周围有黑衣侍卫的气息,想必他已经将人安排到祁金身边暗中保护,正要说话,鼻端微痒,张嘴打了个喷嚏。
"怎么,病了?"萧焰转头来看。
秦惊羽吸了吸鼻子,朝他摇摇头:"没事。"昨晚怕他故技重施,掀开壁板再度入侵,于是抓了琅琊神剑在床上守了大半宿,快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谁知他根本没来,害得她一夜难眠,还有些伤风感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