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醒醒!别睡!"银翼咬牙,啪啪几下,用力打在她的脸颊上。
秦惊羽吃痛,悠然醒转:"你...打我做什么..."
"不能睡,睁眼,再忍忍就好了!"
银翼怕自己没控制好力道,真打伤了她,伸手去抚,秦惊羽脑子里一团浆糊,见得他的手掌过来,以为还要打自己,一时情急,骤然后退。
嘭的一声,后脑狠狠撞在石棺壁上,痛得她眼泪迸出:"你个坏小子!"
银翼听得响声真是哭笑不得:"我不是有意的,大不了出去之后,我让你百倍打回来便是。"
秦惊羽勉力抬手,表示自己大人大量不予计较,又过了一会,忽觉一丝凉风袭来,热度慢慢降下来,气温逐渐恢复正常。
还好,终于熬过去了。
两人刚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觉越来越凉爽,周身竟隐隐有了寒意。
糟糕,炽热刚过,冰寒又至。
秦惊羽一开始还在暗地忍受,到后来越发寒冷,整个人就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额头眉眼全都泛起一层白霜,牙齿也是咬得格格作响。
双手抱胸,蜷起身子忍了许久,实在忍无可忍,颤抖着朝他伸出手去。
"银翼...好冷..."
忽觉腰间一紧,一双强健的手臂环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寒风凛冽,严寒刺骨,两人仿佛置身一座冰棺当中。
秦惊羽已经冻得不行,手脚开始麻木,脑子里浑浑噩噩,老早就想往前方热源上凑,此时他这一伸臂,真是天随人愿,心想事成。保命要紧,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顺势挨过去,紧紧贴在他胸前,将身子蜷成一团,依偎取暖。
银翼知道这主子身体羸弱,当时也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并没有考虑太多,而今当真抱在一起,才觉察到些许不对。
怎么会这样香,这样软?
如兰似麝的淡香一直往他鼻孔里钻,掌下是不盈一握的细腰,还有贴在他赤裎胸膛上的柔润肌肤,娇嫩的唇瓣就在他心口位置,嘶嘶吸气。
真是个妖孽,都快冻僵了,还这样折腾人!
懊恼了一阵,忍着没理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怀中之人没了动静,伸手去摸,那脸上颈上冰冰的,腕部脉搏细弱,鼻端几乎感觉不到气息。
死了?
心里升腾起从未有过的恐慌,赶紧去拍她的脸:"喂,醒来——"
拍打几下,没得到半点回应,他心中狂跳,也不顾自己身受内伤,手掌贴在她的心口,缓缓输入内息,同时提起一口真气,对准那紧闭的唇瓣渡了过去。
意识涣散,神智远离,秦惊羽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梦见来到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满目银白,她只着一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正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雪地里,而前方崖壁一道清朗挺拔的背影,衣袂飘飞,翩然若仙。
他是谁呢?
背影都如此出色,那面容不知该是如何超凡绝艳!
本能促使她追上前去,想要看个清楚,但不知为何,那人明明就在眼前不远,她追了许久,却还相隔如初。
奔着奔着,一脚踩滑,她滚进了旁边深沟,顿时被铺天盖地的冰雪掩埋。
"救命..."一张口,罩面而来的雪粒直直灌进嘴里,无休无止,好生难受。
她快要窒息了,谁来救她?
煎熬中,只觉得自己被拥进一个坚实的怀抱,有丝丝热力从心口传来,唇上微凉,送来一阵暖意。
她贪婪吮吸着,犹如溺水之人忽然抓住根浮木,不知不觉小手攀上他的肩,期望得到更多温暖。
"松手——"银翼低咒,这主子是不是没长骨头,软得像一滩烂泥,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他根本没法好好凝神聚气,而且更要命的是,那绵软的唇瓣直接黏在自己唇上,甩都甩不掉,身上涌出一股怪异的燥热,难受之极。
"不松,我冷..."她无意识低喃。
"病秧子。"暗骂一句,勉力别过脸去,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内息被这一闹,登时松懈,也没力气再输送过去,只得随意在她心口上揉按几下。
当时酷热来袭,秦惊羽已经解开领口,扯松了束胸布带,而之前他全神贯注输送内息兀自不察,这会又揉又按的,再是迟钝,也慢慢觉出不对来。
那山峦般的起伏...那是什么?
银翼动作停滞,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半晌,面上慢半拍地爆红,连耳根都似要炸裂燃烧起来。
她...她是...
"你这个...骗子!"
难怪她跟那燕儿,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原来如此!
想到那两人眉来眼去的情景,不知怎的,心里竟是又涩又恼,烦闷难言。
他敢说,燕儿什么都知道,就自己蒙在鼓里!
厚此薄彼,这偏心的...
心里恨恨抱怨着,手上动作却是温柔了许多,他从小被狼群喂养长大,脑子里没那么多礼仪规矩,对男女大防也不甚在意,仍是继续揉搓着她的心口,助她回暖。
渐渐地,感觉她体温回升了些,棺内也不似方才那般寒冷彻骨,想着应当松手,只是将那柔软的娇躯抱得久了,竟然舍不得放开。
那就多抱一会吧...
秦惊羽醒来的时候,棺中不冷不热,温度已经恢复正常。
看来这水深火热的考验终于过去了。
她动了动手指,发觉自己正缩在银翼怀中,想必是最冷那会儿凑过去的,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实在佩服自己,就算是昏迷了都不忘去吃美男的豆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