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伯裴被刺伤了?
一定是萧冥派人干的,他想做什么,暗下毒手,破坏谈判?
不行,她必须要想法阻止,绝对不能让他如意。
还没等她想出对策来,第二日清早,一队侍卫闯进了翠庭。
"你们做什么?"
秦惊羽抱着酒壶慢慢站起来,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有令,近日宫中刺客潜入频繁,为保证两位质子的安全,小质子带去北宫,专人抚育。"那为首之人肃然说完,没等她回答,他身后的人已经冲进内室,没一会就抱着元熙出来,元熙认生,吓得哇哇大哭。
"住手,我弟弟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也很安全,他哪儿都不去!"秦惊羽扑过去阻拦,却被人扯住手臂,动惮不得,听着元熙细碎的哭声,心都痛了,"住手!不准动我弟弟!我要见你们殿下,我要跟他当面说清楚!"
"殿下事务繁忙,没空见质子,质子还是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那侍卫一句说完,抱着元熙朝人群后递了过去。
人群里走出来一人,一声不吭将元熙接过来,元熙到她手里,慢慢止住了哭声,破涕为笑。
秦惊羽看呆了,那人是元熙的乳母。
怎么回事?
"元熙,元熙回来..."她哽声叫着,但是没人理会,胳膊被按得紧紧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乳母朝自己投来一瞥,面无表情抱着元熙离开。
等人走远了,侍卫也松了手大步离去,听得院门哐当一声关上,秦惊羽啪的坐倒在地,心里憋屈得想杀人。
萧冥他将自己和元熙分开,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他会不会...伤害元熙?
元熙走了,她的心更空了,整日奄奄,不思茶饭。
又或许,那第四次的发作又要来了。
"听到没有,我说,我要见我弟弟——"
收拾碗筷的侍女头也没抬,继续做事。
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多少次被漠视。
这期间,不管是她威胁,吵闹,摔物,甚至拒食,结果都是一样,元熙一去不回,而她到最后还是只能乖乖吃饭睡觉,拖垮了身体,更是于事无补。
事情是急不来的,只有一个字:忍。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
五月间,天气似热还凉,白日里还是红火骄阳,汗流不止,一到傍晚天就阴下来,还起了大风,吹得人遍体生寒。
秦惊羽披了件外衣在身上,一如既往望着窗外的湖面,想着汤伯裴的伤势,想着元熙的处境,心思沉沉。
一大早就听得院外人声嘈杂,似乎有什么喜事,她听到什么大人小孩的,兴许是谁家媳妇有了身孕,到了吃饭的时候,侍女疏离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带着喜上眉梢的笑意,不仅有酒,还加了菜,比往日丰盛许多。
秦惊羽看在眼里,不禁问道:"敢问这位姐姐,外面有什么喜事吗?"
"确实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不过殿下不准我们到处去讲。"侍女含糊说着,掩住嘴,却止不住眼里的喜悦,匆匆走开了。
吃过饭,侍女收拾了离开,屋子里只剩她一人,空荡荡的。
捧着酒壶静静坐着,壶里还是满的,一口没动。
没人在,也不需要装样,酒壶于她,就是个演戏的道具,如今更成了一种慰藉之物,陪她度过这漫长岁月。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而手中一空,酒壶被人夺了过去。
"你就这样不顾惜自己吗?"
少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模样,将酒壶狠狠甩去墙角,然后双手环抱胸前,眼神复杂盯着她看:"这才两个月时间,你看看你,又瘦了那么多!"
秦惊羽看着眼前英气十足的男性面孔,通过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同胞姐姐,两人气质全然不同,但眉眼总有几分相似:"叶霁风,我是胖是瘦,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也没想过再来管你的破事!"叶霁风生气低喝,他本来是进宫面圣,完毕后本该径直出宫回府,天知道走着走着,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大门不敢走,只得翻墙而入,这脸都丢到东海里去了!
秦惊羽淡淡一笑,随手一指道:"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门在那边,恕不远送,你走吧。"
叶霁风一听她这话就来气,非但不走,反而更近一步:"你就那么不待见我?一见面就赶人?"
秦惊羽懒得理会,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还想着阿焰?他已经跟我姐姐成亲了,他不喜欢你,他从来爱的都是我姐姐,整个苍岐都知道..."
"我也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在借酒消愁,你看你这垂头丧气的鬼样子,你这是做给谁看,阿焰他看不到,也不会理你的!"他抓住她的肩,不住摇晃,"你醒醒吧,别白费力气了!醒醒吧..."
"放开我!"秦惊羽气急,挣扎不脱,直接给了他一脚,正中胯下要害,"你看出来什么,你个白痴,神经病,你什么都不懂!"
叶霁风大叫一声,痛得松开手,捂住那部位,蜷在地上直打颤:"你...你竟然踢我...踢那里...疯子..."
秦惊羽冷冷看着他:"知道我是个疯子,你就不该来惹我。"
"该死...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吗..."叶霁风不住吸气喘气,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踉跄走到她面前,手掌高高举起,"你以为我不敢揍你吗?"(未完待续)